第12章 学长
第二天大早，姑姑柏慧来叫小姑娘起床，却发现她早就醒了。唐棠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裙，身后背着书包，蹲在狗窝前，偷偷抹眼泪。
柏慧昨天看唐棠还挺坚强，知道小狗没了，硬是憋到眼睛通红也没掉眼泪。于是同她讲，到时候再给她买一只。
可是，柏慧不知道，小汤圆对于唐棠来说意义很深。
柏慧给唐棠拿了小雨伞过来：“唐棠，别伤心了，姑姑今天去宠物店给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小汤圆是一只中华田园犬，半大一点儿，等她去了宠物店，买一个就是。
唐棠缩着脖子，听到柏慧的声音，忙用手抹了眼泪，就低着头说：“不用了姑姑，兴许它是走丢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小汤圆是小汤圆，换了就不是它了。
从前在老家北昙，小汤圆也是这个样子，偶尔跑出去吃百家饭，不到几天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翘起尾巴，踩着小碎步悠哉悠哉往她怀里撞。一想到这，唐棠心里就闷闷的。
柏慧张了张嘴巴，倒也没说什么。随后将雨伞交给她，唐棠跟姑姑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京洲附中。
唐棠看着讲台上的京洲文老师，唾沫横飞，比手划脚讲着京洲文语法。
她一时出神，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电话手表的屏幕。屏幕亮起，上面是一个老太太抱着唐棠。唐棠抱着小汤圆的合照，指腹捏着笔身近乎发白，她咬紧唇忍不住抖了抖。
一边，京洲文老师，刚讲到：“元宵节，是北国民间习俗。一说起这元宵节，老师就不得不提到这元宵节的习俗，北国人一般会在这一天煮元宵，看花灯，舞狮子，所以我们今天作文题目是和煮元宵有关。”
说着，京洲文老师提了提眼镜框，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汤圆。
此时，京洲文老师目光犀利，扫过讲台下的学生，嘴里提问：“谁知道，汤圆这个单词，”
老师这架势就是在找回答问题的同学。话还没说完，一众同学佯装淡定默契的整齐垂下头。
见这个样子，老师忍不住蹙眉：“……”
锋眼扫过去又扫过来，最终看到了面色平静的唐棠。
便叫了她起来回答。
老师把黑板上的单词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圈，还用中文翻译一遍：“唐棠，你用京洲语来读一遍“汤圆”这个单词。”
被问及，她倏地站起。
看着黑板上如音符洋洋洒洒般的单词，出声发音：“卡谬班”
“是汤圆的意思，北国元宵佳节都会煮的汤圆。”唐棠用简单的京洲单词，拼凑出这一段话来回答。
京洲文老师满意的点头。转眼又见唐棠一双眼睛里泛红，泪眼朦胧的，颇有一泫然欲泣的样子，便忍不住问：“唐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方才还埋头的同学，左顾右盼跟看新鲜似的盯着唐棠望。
与此同时。坐在前排，和老师同座的男孩子欠揍接了一嘴：“老师，唐棠同学舒不舒服我不知道。但是您这口水都溅我一脸，免费天然淋浴似的！我挺不舒服的。”
话此一落，班上的同学呵笑声音此起彼伏，更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
唐棠心里本来郁闷，在听到男孩子说话后，也忍不住勾唇笑了。
老师斜眼过去：“就你话多！不舒服也给我忍着，毕竟这个VIP位置非你莫属。”
“哦！”男孩子伸手摸了一把脸，一脸无奈叹息，转头拿着魔方继续研究。
经过男孩子这么插科打诨，课堂上的氛围很快被带了起来。老师摆手示意唐棠坐下，后面的三十分钟，一准备找人起来回答问题，立刻又恢复了沉寂。
一堂课不过多时就过去了。
课间。唐棠一直在做试卷，偶有几个同学留在教室，互相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起大学部的几个学长。
女同学带着厚重眼镜，越说越激动：“我昨儿个，去大学部给我哥送被子。临走时，撞见他们隔壁宿舍一个帅哥，老屌了！老帅了！正举铁，一米八多的大个儿，露出一身肌肉和背肌。我还想多看两眼，就被我哥敲了脑袋拉走了！”
一个拿镜子理发的女同学接话：“有好帅呀？能帅得过大学部那几个学长？”
“当然了！他可是高荆浩，是京洲大学商学院的优秀代表，就那个家财万贯外来华侨的独子。人学习老好了，长得也帅，就从这所附中直接保送去的！”
唐棠正在套公式，从叽里咕噜的京洲语里听到了高荆浩的名字，这才微微抬起头。
拿镜子的女同学顿时来了兴趣：“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喜欢的就是高荆浩学长，可惜我是没眼福看一眼他的腹肌，和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不过…”
她说到这儿，跟另外两名同学耳语几句，几个人默契的将目光投到前排，写试卷的唐棠身上。
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自己的裙子，因为上体育课的时候校服被弄脏了。
几个女生忙左右夹击，一左一右一前，正对着唐棠坐。
其中，那个戴眼镜女同学先开口用中文说：“听老师说，你是高荆浩的妹妹？”
班上的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双语切换跟呼吸一样简单。
唐棠正在套公式解题，听到她问，停顿片刻怯生生回答：“嗯。”
这时，拿着小镜子的女生忙笑嘻嘻口无遮拦问：“那你有看过他不穿上衣，露腹肌的画面吗？”
唐棠怔住，捏着笔的手指骤松了片刻，一脸单纯回答：“没有。”
话此一出，几个女同学皆都泄气，除了那名戴眼镜的女生。她语气还洋洋得意：“反正我看过了，是真的不错！要不是我哥，我当时都能敲门去，要个联系方式。”
“啧，还真是个妹控！”有同学接了一嘴。
一同学拍了拍眼镜女生的胳膊残忍说：“看了怎样？你家都不认识你！还有，我都听说了，高荆浩又换女朋友了，还是京洲大的校花学妹…”
戴眼镜女生一脸惋惜又说：“啊！这么快吗？我还想着再给我哥送几次东西，好再偷看几眼，你看看这班上，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男同学。”
唐棠愣了片刻。刚要下笔，笔尖忽然一断，迅速吐出墨汁，在试卷上弄了一个大黑点。她也好奇，于是顺着女生的目光转身往后看。
就看到，几名男同学幼稚的在教室后面拍打篮球，男生大都穿着水蓝色校服。有的人头发跟鸡窝一样，有留着非主流斜刘海的，有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这时，一个男生似乎注意到了女生们投过来的目光，还作势投篮的姿势耍酷，手抬起帅气的将头发往后一抓。
“咦～”女生掩面轻讽，发出不小的躁动，只觉得替那男生尴尬。
唐棠看了一眼，说不出来话，
直到，瓦妮达左右手拿着咖啡，从后门进来，蹙眉看着“班门弄斧”的男生。
她话还没说，几个男生看到瓦妮达冷着脸，一个个跟见鬼似的。其中一个伸手拍了拍拿着篮球装逼的哥们，哥们还一脸迷茫，偏头看着后门的人，立刻收敛起来。化身娇柔妹妹上前揽着哥们的肩膀，争先恐后鱼贯而出教室门。
她轻笑说：“我是太好看了，一个个小屁孩没点儿礼貌，差点给我咖啡撞洒了！”
几个女生闻声一笑，随即一哄而散。
瓦妮达作为一个大姐姐，不仅看着严肃，而且气场强大身材高挑。那些男孩子有的还没她高。自然没等她开口，就被她大长腿高冷气场给吓得怯场，所以才走。
瓦妮达走过来，将咖啡搁在唐棠面前，露出一抹尤为不解的表情：“小唐棠，这可是课间，二十多分钟，你就跟钉在凳子上似的，一直坐着屁股坐的不疼吗？”
唐棠闻着咖啡的苦味，秀气眉宇微皱：“不疼。我都习惯了，做卷子也挺开心的。”
“行吧，”瓦妮达给她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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