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看
小姑娘左右张望，声音是从那纹身店里发出来的，和小汤圆的声音一模一样。
许是这些天想小汤圆都魔怔了……
她抬头看着纹身店半开的门，上面歪歪扭扭用中文写着：阿沙纹身店。
木牌子很旧上面沟壑纵横。
她怯生生走上去，推开纹身店。
可没想到，她从侧门进去，门的另一边，竟是一个巷子。
她瞪大眼睛尤感诧异，一脸好奇的朝另里面走。
墙面很古旧，旁边是一栋栋逼仄的居民楼房，空气是冷冽的，越往里走，风里夹杂的湿漉和霉味接连灌入她的鼻腔。
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小汤圆。
“小汤圆。”
却只听到了巷子里传来的回声。
小姑娘刚转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咚！一声，似乎是棍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吓得她心尖猛然一颤，忙趴在旁边的墙壁上，探头朝那边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巷子里昏暗，侧面投射过来一道烈阳，正好照在一对男女身上。
男人手里夹着烟，身侧还站着一个女生，二人距离亲密。
高荆浩背靠在墙面，头微扬起，朝着空中吐出一个烟圈，隐匿在烟雾中他的下颌和露出的锁骨完美形成一个弧度，似笑非笑说着：“你要不要试试？”
女生眼中露出迷茫，下一刻纤细双手缠着他的腰肢，露出乖巧的笑来。紧接着伸手牵住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水蛇腰上。
她附耳过去，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就引得女生连连发笑。
嗔怪道：“阿荆，你这么坏，为什么我还这么喜欢你呢！”
唐棠听不懂他们的京洲语，但通过肢体接触，她一下子就懂了…不过男女之间暧昧调笑。
还有一个类似“喜欢”的单词发音——呛嗯
女生柔媚的声音她听到耳朵里，莫名澎湃心头骤然一紧，姣好的修养让她无法再看下去，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晕了一抹红。
她吐了口气，忙往后退，又怕被发现，刚要转开脚尖，就踢到了地上的易拉罐。
咚咚咚！哒！
易拉罐就跟装上拉线的机器娃娃被拉开了发条，一个劲儿往前跑！撞到身后的门槛，身子转了个弧度，被弹回了巷子路中间，撞到了青色长满青苔的墙壁。
另一边。
女生刚要吻下来，高荆浩眉头一挑，似乎察觉到了纹身店后门的动静，身子往后一仰停顿了。女生见他心不在焉，强忍放肆的欲望，这才顺着高荆浩的目光看过去。
高荆浩站直身板，丢掉手中的烟头，烟头飞出去一个弧度刚好掉进旁边的绿色垃圾桶里。
一道敏锐的目光投过去，隔好远就看到了墙边的易拉罐，男人阴郁的眸子微微一转，就发现后门旁边露出一点白色的裙角。
他的声音浑厚，朝着门那边喊了一句：“是谁，自己出来，不然等我追着你，捶你人！”
声音不大不小，唐棠捂着嘴巴就要抬脚跨过门槛离开，听出了男人话里话外的恐吓，吓得她脚步一僵，不敢再动。
高荆浩循着后门踏步过去，一边女生本想拉住高荆浩，却见他忽然发怒，就没再上前阻挠。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棠想也没想拔腿就跑，小腿还没迈过门槛，后脖颈上突然一紧。
一双大手过来，抓住她的书包和衣领，微微使力。
唐棠脚下忽然悬空，就在高荆浩将要动手时。
却看到了小姑娘转过脸来，露出一抹憋红的小脸蛋——那张熟悉且稚气未脱的脸蛋。
唐棠只顾得扑通，一面哭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
他手上的力道很紧，裙子本就宽松，再加上小姑娘吓得直动弹，裙子领口就被拉扯下来，隐约看到后面露出一小截白皙脖子。
高荆浩神色一怔，手掌一松，将人放了下来。
此时红裙子女生靠着高荆浩，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唐棠捏紧书包带子，怯生生往后退。
这时，高荆浩凝眉看向她身后，淡淡提醒一句：“你再往后退，就要摔狗吃屎了。”
话毕。
唐棠顿住脚，后脚跟刚好抵住石头门槛。
高荆浩叹了口气，随后又要从口袋里摸索烟盒，眼神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似乎还饶有趣味的望向一身白裙低头看脚的小姑娘。
要点烟的功夫，小姑娘又要往后瑟缩几步，于是便将手里的烟收回，修长手指扳动着打火机，叮！声音就像是浸满了秋日寒风，唐棠忙抬起头去，便对上了高荆浩的眼神。
他问：“放学了？”
唐棠目光被他手上的打火机吸引了注意力，声音略带哭泣后的沙哑：“嗯，放学了。”
高荆浩见她一直胆战心惊的，无奈勾唇一笑，手指微微一动，便将打火机阖上。
“放学了不回家，跑这儿来做什么？是来偷看我的，要不然…你就是逃课出来的坏孩子，要是被高林松先生知道了，他会责罚你的。”
男人三言两语，唐棠眼里忍不住迸溅出怯意来。
她捏紧肩带按捺住心里的胆怯，抬起小脑袋，鼓足勇气回答：“不会的，高叔叔对我很好，而且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凑巧看到…还有我没有逃课，刚才和同学出来买东西，不小心就走到这儿了。还有…我不是坏孩子。”
话此一出，一旁看戏的红裙子女生引起一阵笑来，那声音就像是空谷黄莺，清脆动听。
“阿荆，小姑娘是谁啊？”女生说的是中文。但隐约带着京洲腔调，听起来生硬又别扭还有些滑稽。
男人的手搭在女生的肩上，手指似有若无的碰到她胸前的衣物，痞里痞气：“没谁，就是一个贼而已。”
他用京洲语回答女生。
女生露出一抹疑惑来，却也因为他的触碰，弄得心里娇怯，反倒不再问了。
一边。
因为句式挺基础，唐棠听懂了，还听到了一个京洲单词发音：科沫一——意思是“贼”
“我…”我不是贼。
她咬着唇瓣刚要开口反驳，却看到他拨弄女生的动作，惊得不行，反倒不再开口了。
高荆浩身量很高，站在小姑娘面前，直接将身后的太阳挡住了。
他凝了唐棠一眼，接着摆手说：“行了！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学早点回家，小心碰到坏蛋，那些坏蛋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
这话，听起来尤为耳熟。
——你有见过像我这样好看的坏人？
唐棠抿着唇瓣，点头：“嗯，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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