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专案组
2022年6月23日,上午,南都市公安局主大楼。
刑侦支队副队长武胜利,拿着一个小本和一支笔,在联络员黄小林的示意下,一瘸一拐地走进副局长李爱国的办公室。李爱国关爱地说:“武队长,快坐下,你的痛风怎么样了?”
武胜利坐下,打开本子,说:“感谢李局长关心,我已住了一个多礼拜的院了,好得差不多了。有什么工作,您直接安排。”
李爱国拿着茶杯,坐到武胜利对面的沙发上,说:“武队长,实在不好意思,不得不请你出山。昨天下午六点左右,三马路派出路的有个叫苏畅的女警察,下班后开车带着家人去吃晚饭时,被一台渣土车撞入湖中,所幸被过路群众所救,现在苏畅和她的外甥女在医院住院,但他的父亲当场死亡。死者苏卓越,是四中老师,有三十多年教龄,可以说桃李满天下。据群众反映,在出事时,苏畅的车,曾经被一台跑车两次变道阻拦。”
“谋杀警察?还是全家!”武胜利脱口而出,但很快后悔,自己城府还是不够。
李爱国是刑侦出身,对武胜利也非常了解,平静地说:“目前没有定论,需要你去查清。谭市长非常关心此事,昨天晚上联系我了,谭市长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我找杨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来当专案组组长。我们局的当前情况,你也是了解的,市局刑侦支队暂时没人,谭市长安排政治处抽调了部分人员,具体人员名单我让小黄给你。你争取早日破案,全市的警察都在看着,如果警察自己和警察家属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我们又如何保证全市人民的安全?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武胜利有心理准备,说:“办公室安排在哪?又找交警支队借?”
李爱国继续对武胜利说:“交警支队虽然不远,但他们那里人来人往,既不保密又不安全,我找工会借了健身房给你,办公用的桌椅、办公用品和电脑,你找相关部门领用,有问题你找小黄协调,小黄协调不了,你可以找我。”
武胜利有苦难言,但还是站起来立正:“保证完成任务,争取早日破案。”
“这才像你武胜利的风格,敢打硬仗,能打硬仗,有军人作风。”李爱国也站起来,拍了一下武胜利的肩膀。走到门口,对外间的联络员黄小林说:“小黄,你将专案组的名单发给武队长,顺便把健身房的钥匙要来给武队长。”
武胜利拿着钥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看了人员名单,心中拨凉拔凉的。第一个人叫区天元,29岁,在派出所七年,倒有五年多是借调到各个部门,第二个是交警,还是女的,也是28岁,叫任丹珍,第三个是昨天报到的应届毕业生,更过分的是,第四个是今天才报到的应届毕业生,还是女的。武胜利喝了口水,开始打电话,通知这些人报到。果不其然,任丹珍说明天来,今天还在区交警大队做交接。区天元说下午来,上午要到医院。武胜利刚放下电话政治 处的人带着两个新人报到来了,男的叫蒋大治,鲁省人,南都警官学院毕业,女的叫童真,帝都人,公安大学毕业。武胜利安排两人去领桌椅、办公用品和电脑。两个新人热情很高,很快将五套桌椅搬运到健身房,五套电脑已安装好。这两人还另外借了一个大桌子做会议桌,找了十张凳子作会议凳。外人很难想象,堂堂的省会城市公安局办公大楼,椅子居然不够。
午餐时,武胜利带两位新人到单位食堂就餐,并简单介绍了案子,童真说,当时她就在案发现场,事后送人到了医院,现在手头有当事人的电话和微信。武胜利大喜,让童真通知当事人先过来协助调查。
萧问剑来到市公安局门口,又是被检查行程码和健康码,还有一个保安来搜身,搞得一肚子火。来到童真指定的楼层,发现办公室居然还有拳击台和健身器材,心想公安局现在的办公条件真好。办公区域没有人,只有一个人在拳击台上练拳,萧问剑问了好几次,这个人都在支支吾吾,不知讲什么。萧问剑给童真打了个电话,发现手机在桌子上,人却没有看见。萧问剑心想,我等你吧。然后到拳击台拿起一双手套戴上,活动了两分钟,对那人说:“我们练练?”那人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在说什么。萧问剑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了,我今天给你上上课,让你们这帮老爷们知道人民的力量。一个右直拳,直接将那人击倒。那人站起来,摇摇晃晃不知在说什么,萧问剑心想,这是不服气,又是一记左勾拳,再次将人放倒。
“萧问剑,你疯了?”童真大叫一声。
萧问剑回过头,发现童真回来了,解释说:“我在陪这位大侠练拳,你嚷嚷啥?”
童真气坏了,心想,这厮敢在公安局这么嚣张,我今天给你上上课。说道:“你还会拳击,今天我陪你练练。”
童真走上拳击台,拉起那人,说:“杨队,你没事吧?”
杨队摘下手套,从口中拿出一物,萧问剑这才发现,杨队戴着护齿,杨队说:“小伙子,很厉害。我给你比划,让你不要打,为什么你还是打了我两拳?”
萧问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杨队,是我理解错了!”
杨队说:“算了,年轻人,是我没有说清,不怪你!”
童真却不干了,戴上手套,对萧问剑说:“萧问剑,我看你是故意的,来,我陪你练一局!”
萧问剑却不陪,跳下拳击台,扔掉手套,说:“好男不和女斗!”
童真却不同意,也跳下拳击台,追上去,对着萧问剑就是一记右直拳,说:“我的拳头不认男女。”
萧问剑飞快地闪开,说:“童真,我认输!”
童真有点意外,说:“看不出来,是行家,你今天跑不了,吃我几拳!”追了过来。
萧问剑大惊,向门外跑去,边跑边说:“认输还不行?你是警察还是杀手?”
谁知门先开了,从门外走进一条大汉,萧问剑眼看就要撞上,连忙伸手去挡,来人看到童真挥着拳头、萧问剑伸出手,以为两人要联合袭击自己,下意识地一拳击来,萧问剑猛地后仰蹲下去,双手托着大汉的腰,将大汉推向童真,大汉和童真两人撞到一起。萧问剑刚走出门,又差点和另外一个男人撞上,好在这个男人反应及时,伸手将萧问剑双手扶住。
童真一拳打在大汉的胸上,大汉却连说:“对不起,对不起,童真。”
“蒋大治,你这个笨蛋,你将萧问剑给我抓回来,他是证人。”童真骂道。
门外的男人听说萧问剑是证人,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先回去协助调查!”
萧问剑说:“你是谁?”
男人继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说:“我是区天元,来专案组报到,你既然是证人,请回去协助调查!”
萧问剑看到区天元右手有一块突出的东西,一边回头走进房子,一边说:“你这是腱鞘囊肿?到医院看了没?”
区天元说:“医生说不用管,但我看到却不舒服,想切掉,今天没约到号。”
童真、蒋大治两人过来和区天元打招呼,区天元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武队下午有个会,晚点过来,让我带你们两个,先调查。我们开始吧。”区天元让萧问剑坐到会议桌边上,三个人坐下来,童真和蒋大治拿过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
区天元对萧问剑说:“你简单介绍昨天的案发经过。”
萧问剑说:“你能相信我吗?”
区天元说:“能!”
萧问剑说:“我能看看你的囊肿?”
区天元说:“可以。”
萧问剑抓住区天元的右手,仔细看了下,又对着囊肿按了几下,同时简单描述了昨天的案发经过。介绍完案发经过,放开手,区天元拿回右手,发现囊肿被按下去。区天元担心地说:“你给按下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问剑回答:“不会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你去医院,治疗费算我的!”
童真对这家伙非常不满,说:“你在搞什么鬼,谁同意你将囊肿按下去的?”
萧问剑解释:“他刚才说能相信我!”
童真反驳:“人家只是说相信你讲的案发经过,不是说相信你的治疗。”
区天元不想追究此事,说:“还是要谢谢你!你说有辆跑车故意变道拦了两次,你知道是什么跑车呢?”
萧问剑说:“我不知道,我以前没有见过。”
童真问:“是什么品牌,什么样式,你知道吗?”
萧问剑说:“我一个小县城的青年,哪知道什么跑车的品牌和样式。”
区天元又说:“你知道是什么颜色吗?”
萧问剑想了想,说:“我说不清,好像是黄色,又好像是红色。”
区天元又问:“具体像日常生活中的什么物品?”
萧问剑又想了想,说:“有点像便秘三天后,拉出来的大便!”
区天元又问:“你记得跑车的车牌号码?记得部分字母或数字也行。”
萧问剑说:“我记得跑车和渣土车的全部号码。”说完,走到白板前,拿起白板笔,写到白板上,发现没有墨水,低头看了一下白板笔,将笔帽拿下来,写上两个完整的车牌号。
区天元又问:“渣土车颜色,有没有什么特征?”
萧问剑说:“好像是灰色。后面左下方有一个生锈的斑点,后面中间有一个月牙形的痕迹,月牙的圆形在上,缺口在下,好像是被撞的。”
区天元说:“你有没有看到渣土车和跑车司机?”
萧问剑说:“没有。”
区天元又对童真和蒋大治说:“你们俩有没有想问?”
蒋大治摇摇头。童真对着萧问剑说:“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或比较重要的事?”
萧问剑想了想,下定决心,拿出手机,对童真说:“我还是将视频发给你吧。”
童真生气地说:“是行车记录仪上的吗?你有视频,怎么不早说?”
这时李爱国和武胜利走了走来,武胜利对大家说:“这是市局的李局长,欢迎李局长到我们专案组指导工作,请李局长讲话,大家欢迎!”
三个年轻人站起来鼓掌,萧问剑不动如山,童真踢了萧问剑一脚,萧问剑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李爱国示意大家停下,说:“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三人分别自我介绍,介绍完毕,童真指着萧问剑说:“这是萧问剑,是证人,也是昨天晚上第一个跳下湖中营救落水儿童和我们警察同事的英雄!”。李爱国和武胜利都有些意外,李爱国连忙双手握住萧问剑的右手,真诚地说:“太感谢了!感谢你对我们警察同事和家属的救助!”萧问剑有些不好意思,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和这家有几代的交情。倒是你们这位童真警官,无亲无故,冒着生命危险,跳入湖中,及时帮忙。”
众人更是觉得意外,萧问剑继续介绍:“童真的自由泳真是太标准了,不像我的狗刨难看。我只是从水底将人捞到水面,将人送到岸上,都是童真的功劳。童真警官的身材更漂亮。”
众人哈哈大笑。
李爱国说:“我到政治处为童真请功,是个好苗子,这两个年轻人也不错,武队,你好好带。”
李爱国停了一下,继续说:“上午给你们布置任务,中午就布置好办公室,下午就开始工作,我就喜欢你们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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