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生来爱己爱苍生，绝不独爱一人。
向戚湛英传递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莲姬。
莲姬恨极了被话本剧情操纵的一生，她将晋王谋反和姚依依会做火药的事情提前告知戚湛英。
戚湛英如约为她家平反，在晋王和光王被赐死那一天，莲姬就病倒了。
莲姬的身子太差了，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杀死晋王。
原身之所以会同意水莲附身就是想多撑一会儿，撑到仇人死。
心愿已了，莲姬残存的意识彻底消散，水莲想要重回自己的身体。
一具没有求生意志的破败身子，余下的日子都是在等死。
姚依依被戚湛英关起来逼问火药配方，为了活命，姚依依根本不敢隐瞒。
她倒是想要留几个后路，却低估了古人的智慧。
在几番严刑拷打之下，她终是把自己肚里的墨水倒了个一干二净。
二王伏诛，陛下中毒，朝臣三请太女监国，太女三让，为江山计而接过重担。
陈太女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最高权力，她大刀阔斧改革，使朝野焕然一新。
二月一日龙抬头，燕帝禅位，陈太女登基，大燕迎来了它的第二位女帝，同时也结束最后一位男帝的统治。
正夫安忻封为君后，侧夫霍曼迪和凌风封为君。
而那个令陈太后不知该如何安排的水仙病倒了。
她病得是那样重，以至于所有人都怀疑她是否能活过这个春天。
“仙儿，你答应过朕的，你说你要时刻陪着朕，怎么能失约呢？”
戚湛英极少流泪，她今日少有失态。
江山在手，大权在握，但爱人却命在垂危。
更痛苦的是她竟不能报复对爱人下手的人。
水仙病了之后，便有太医将实情相告。
原来当年水仙下狱之后，便要赴死，可皇祖母不同意，认为这是不敬自己的面子。
父皇早就痛恨女官制度久矣，其她人都动不了，唯一能收拾的水仙成了他唯一的出气筒。
他命人给水仙灌了三春晖，下旨允她归家，本意是全了皇祖母的面子，同时也让水仙三年之后暴毙而亡。
不料戚湛英搅局，故意拖延水仙出狱时间，还将水仙带到身边养着。
三春晖，取春日的药草和毒物熬制而成的毒酒，中此毒者心力日衰，三年后必死无疑。
而今已是水仙服毒后的第三个春天。
春天到了，一切都在变好，她的水仙却要香消玉殒。
其实，水仙的身子会枯竭得这么快，也和叶轻舟有关系。
前几日，叶轻舟又切号昭姬，帮助水莲回到自己的身体，给了她一笔钱财，劝她活出一番新天地。
此外，她还驱逐姚依依的灵魂回到该去的地方。
这一番操作下来，自是心神俱疲。
唯一的好处是她对神力的运用越发熟练，要是她出了此界也有神力就好。
“仙儿，你睁开眼好不好？我求你…求你再看我一眼。”
戚湛英的哀求，叶轻舟自是能听见，可她并不打算回应。
白月光当然是死得越有遗憾越好！
再说，言多必失，她可不想临了犯错。
恍惚间，叶轻舟仿佛听到有女子在耳边盈盈低语，“请替我告诉殿下:她很好，无须自责。神明爱世人但不会爱一人。”
是水仙在说话吗？
不！
准确来说，是昭姬吗？
“是吾，小熊猫，你做得很好，吾一直看着你。”
叶轻舟猛地一激灵，这世上真的有神，神还一直在盯着自己。
如果灵魂有实体，她可能早就蜷缩起来，只留一个小洞，小声去问，“为什么是我？”
“缘分。”
作为天道使者，叶轻舟最喜欢说缘分，也最讨厌听缘分。
缘分是一个非常玄妙的东西。
叶轻舟知道，这位昭姬娘娘并不打算向自己袒露。
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完成任务。
于是，她睁开眼睛，疾病令她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阿英，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位优秀的上位者，体恤下民，心系苍生。大燕有你，乃社稷之福。
我这一生，能得你爱慕，也算幸运。茫茫人海相遇相知已是我们的缘分，不能长久相爱相守也是缘分使然。
三春晖的事情是男帝权威和女帝权威对冲的结果，与你无关，无须自责。
你我都知道，你同太上皇不一样。你是一个果断勇敢的好君王，我相信你会做出不低于任何一位传奇帝王的成就。”
戚湛英握住她的手，“仙儿，有一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人之将死，有何忌讳？”
“你可曾爱过我？”
“若你求的是儿女私情，我的答案是从未。”叶轻舟无意继续欺骗她，但也不忍心看她神伤。
“你登基的时候拜过昭姬娘娘的神庙，你说昭姬娘娘会爱世人吗？”
戚湛英虽然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点头，“神明自然爱世人。”
“阿英也是世人，神明爱世人也爱阿英，但不会独独只爱阿英一人。
昔年天后命我为众皇孙教学，我第一次教书，还要教一群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孩子，我爱她们，是师生之爱。阿英也是我爱的学生。
自年幼之时起，我便爱极了每一个鲜活的女子，阿英也是我爱的鲜活女子。
我少年立志为民请命，为女子牟利，阿英正在做我所愿的，我自也是爱的。”
“我懂了。”戚湛英苦涩一笑，“仙儿心怀大义，可朕对你私情难改。”
叶轻舟淡然一笑，并不生气，“这是阿英的自由。”
戚湛英为她这份包容的爱而感动，同时也明白言下之意，她始终保留不对自己动私情的自由。
“仙儿，若有来生，你能不能爱我一点？”
这是戚湛英的私心，也是她的一点慰籍。
叶轻舟抿嘴，默然片刻，她坚定答道，“不能。我生来爱己爱苍生，绝不独爱一人。”
这是叶轻舟的心声，也是昭姬的意思。
这一刻，叶轻舟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圆满和澄澈。
话罢，她感受着自己的灵魂从水仙渐凉的身躯抽出，漠然地看着戚湛英痛哭流涕的模样。
【叮！恭喜宿主解锁隐藏剧情遗失的神明之力之缘灭。】
【叮！恭喜宿主找回遗失的神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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