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烬微之巅(1)
越过法阵,三人的落地点却是在烬微山十里外的山峰上。姜清河落地时正好在悬崖边儿上,好险没一步踏空。
“绿团子,怎么不是直接去烬微山吗?”
绿央看向烬微山的方向,道:“我原本定的点,确实是烬微山……”
“那……”姜清河顺着绿央的视线看去,终于也不用问完了。
整个烬微山,或者说延绵到她们脚下这块山脉的整个地界,都笼罩在一层肉眼可见的深紫色结界之中。
像一个半圆的防护罩从天而降,把这片地界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场域。
连桑桑也发现了,这紫色的结界只有有灵力者方可见。可即使如她们一般,也是看不见内里情况的,所见之处皆是紫色的一片。
她喃喃道:“这是……”
“是梦兽的场域。”绿央跟她解释,“高级梦兽不只能大范围拖猎物入梦,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打造一片特殊的场域。外者不可见,内里发生之事也不会泄漏。”
姜清河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所以,兄长是带河间镇兽来了此处!”
“恩。”绿央看她一眼,心里了然姜清河是知道宴清门秘境之秘密的,她继续道,“果然,他们做的是这个打算……”
桑桑道:“那我们要如何进去?”
“先不进去。此时不知内里情况如何,我……我们贸然进去,恐让师兄他们分心。”绿央如此说着,又在自己肩头点了两下,“小梦!”
紫白的小猫在她肩头慢慢显出实体来,亲昵地拿头蹭了蹭她的脸侧。
见了这小兽,姜清河和桑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毛色独特的小猫,分明是一只年幼的小梦兽。更惊讶地是绿央原来连这一层都做好了准备。
绿央点了点小梦的额头,道:“还记得你这些日子练习的吗?”
“恩,小梦记得!”
“乖。”绿央放下手,又指了指前方的紫色场域,道,“不过你爹爹在做正经事呢,你别打扰到他。让姐姐们能看到内部的情况就好。”
“好!”虽是立马答应了,但小梦还是歪着头想了想。过了半晌,它终于抬起头,对着自己父亲的场域缓缓吹出一口气。
那口气如蒸腾的紫雾,比场域的结界淡上许多,一点点飘到结界之上,很快就被接纳。待到这阵紫雾混入其中,绿央她们面前的认知障碍终于消除,她们也终于看清了场域之内的情景。
烬微山四处已燃起不小的火,属重烬门最为严重,连主殿都燃了起来。而就在这阵冲天的火光之中,无数重烬门弟子前仆后继提剑朝天上攻去。
而重风立在俨然已是火海的主殿顶上,依然是负手而立,火舌没能燎到他哪怕半点衣衫,像是个助兴的道具,只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红光。他身后的风羲亦是如此。
而他们抬头望着的方向,三个人立在空中。
一人素白衣衫,衣摆绣粉桃娇艳,一双异瞳生在桃花一样的脸上,更显妖魅。另一人同样素衣,攒金水纹却是闪着灼眼的光辉,一手扶在自己的佩剑之上。那剑好似冰霜铸成,连剑柄都闪着寒光。而中间那人竹纹墨衣,腰间一管碧玉短笛,坠着的金色穗子看起来手艺算不得太好,却镶了一块无花无纹的通透润玉。
这三人绿央只消看一眼,哪怕是个背影,都能确定身份。她们这边的心都紧张起来,那边空中的三人面对乌泱泱如黑鸦一般扑来的修士,却丝毫不见慌乱紧张。
姜清泽手中玉扇一展,随意往前一划,看似清新的风却将这一众修士都刮落下去。
一部分还在往上冲,一部分已像落叶“哗啦啦”坠落。而那些在后面的修士,也有不少躲闪不及时,被连带着一齐砸了下去。
而姜清泽将玉扇收回胸前,自在地摇了两下。
萧柏看着那些掉落的修士,道:“姜兄这柄玉扇,倒是个不错的仙器。”
“家中炼器师的手笔,得了小妹灵力相锻。没带魂器,便只能将就着使了。”姜清泽小风扇得自在,微微一笑道,“萧兄若是喜欢,赶明儿再给你打一把。”
“只是听说前些日子师妹在灯会似乎挺喜欢你家这扇子。”萧柏笑了笑,挥手间将新一批扑上来的修士击落,“那说定了,姜兄可不能反悔。”
“姜家炼器师手艺名声在外,如今一见果是名不虚传。”重竹负着手,接过话头,“等这一战结束,不如请咱们几个都去见识见识。我听曹宗主都说过好几次了。”
姜清泽回他:“好说好说。”
就在他们三人闲聊这几句的功夫,那些修士几乎已尽数被扫回了地面,余下的一些也不敢贸然上前,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装受伤欲遁。
重风却是看也不看这些人,同风羲一起只盯着天上三人。两帮人对峙间,似乎已经用眼神过了百来招。
“就你们三个?”重风嘴未动,声音却是通过灵力击穿了空气,传到所有人的耳中,“阿烛没来,倒是无趣。”
萧柏冷冷地回道:“就我们,足以。况且,前辈并不想见你。”
听到后半句,重风如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涟漪。他眼神更冷了几分,映着火光,又好似燃起了熊熊之焰。
他斜看了一眼萧柏,一道不知从何处起的风刃便在萧柏的脸颊刮出一道血痕。
萧柏抬手摸下新鲜的血液,看了一眼,便顺手抹到了剑柄之上。这抹血色即刻就隐入凝寒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好似一个信号,待萧柏做完这些,他和重竹同时出手,两道灵光自剑指而出,汇成一股之后直朝重竹而去。
风羲一个箭步上前,抬手一挥将这一击打落。两道相合的灵力打在旁边一座殿上,叫这殿“轰隆隆”塌成了一堆。再看风羲的手臂,衣料已是炸开,光洁的皮肤上露出两道狰狞的伤口。
她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挥袖收回的同时,另一手已掐了个剑指,朝三人飞去。
只是她刚刚飞到一半,泻出的灵光和她本人都被截了下来。她侧身一躲,无形的风刃劈开了她扬在一侧的长发。
风羲转头看去,对上姜清泽一双异瞳。
“风宗主,说起来咱俩还没切磋过。”玉扇在胸前又摇了几下,姜清泽往前一步,道,“明明和小妹是同届,风宗主却独领风骚,倒叫我也想讨教讨教了。”
随着他的动作,自他脚下涌起数股清风,好似有了实体一般朝风羲奔去。
“姜宗主过誉了。“风羲挥手化开率先而来的风阵,不急不缓地道,“幽州之主开口,风羲自然是乐意奉陪。”
说话间,她并起剑指,化作利剑劈开了迎面而来的风阵,朝姜清河刺去。
纤长的两指带着凌厉的力道刺来,姜清河身形未动,却是笑着用玉扇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风羲的手蓦地停在这玉扇之前,带起的风将姜清泽的发也吹了起来。
姜清泽手腕带着玉扇一转,猛力往前一推,便将风羲推出几个身位:“风宗主,这样可不行啊。”
风羲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定的时候随手唤出了凌风。她冷声道:“再不行,好像也比你家那个傻子行吧。”
她说着,便提剑再次袭了上去。而姜清泽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也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出手也明显用了更大的力。
玉扇并起,与凌风相击,碰撞出金石之声。这声音似玉碎之鸣,倒像是其他人的战曲。
萧柏和重竹再一次同时出手。深绿的灵光在中间,萧柏金色的灵力环绕在其周围,带着翻飞的竹叶又一次朝重风袭去。
重风依旧未动,他身后却闪过两道人影。拂云和关熠从两个不同方向冲出,同时飞向了这灵光。
眼见着能合力化了这一击,一道灵力猝不及防地在关熠的焰翅上炸开,让他身形一歪,再挡不住面前的灵力,歪斜着差点要跌落云端。
拂云反应迅速,忙撤了手闪身到他身侧,帮他稳住了身形。
两人齐朝灵力来源看去,却见另外三人已从烬微山另一侧腾起。这三人他们照样认得,是时祺、时珏和明护。
“呼,还好来得及。”时珏喊道,“喂,咱几个同辈儿,打起来不是更公平?”
关熠冷笑一声:“公平?以多对少也叫公平?”
小珏树却不以为意,他嘴边还叼着片树叶,笑着露出了虎牙:“喂喂,你俩可是修了灵石之力的诶,我们多加一个人,算不得以多欺少吧。”
拂云对关熠道:“无需废话,要打便打。你们做树的,都讨厌死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人以极速冲了出去。关熠冷笑一声,便也迅捷地跟上了。
时祺和时珏与他俩近身相斗,明护则是提着弓在周围趁机攻击。三人呈夹击之势,将拂云和关熠两人包围在了其间。
但诚如时珏所言,这两人是修了灵石之力的,以二对三都不落下风。
关熠又是个疯的,出招不管不顾没有章法。焰翅呼搧间带起一股烈火,顺着那三人燎起一圈火绳。
时珏被时祺拉着猛地跳开,仍是被点燃了衣摆。他蹦跶着用手胡乱拍了几下:“哎哟哎哟,我这木头可经不起烧。”
而站在关熠身旁的拂云也被燎了几撮头发,幸好她修的是水,否则被烧的怕不是这么点了。一时也没控制住,张口就骂:“关熠你犯病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好姐姐哦,提前说了还能叫犯病吗!”
拂云被噎了一下,到底是大敌当前,不能再内讧,只能悻悻道:“干你的,老娘之后再收拾你。”
而那边厢,跳出火焰圈的时祺瞄了一眼时珏,扬手便给他灭了那点小火:“别贫了,专心点。”
时珏终于舍得拿下手中的叶片:“好吧。”
那叶片转手就化成了一柄利剑,被他握在了手中。此时明护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时珏!”
时珏即刻会意,在明护金箭脱弓的同时挥出一剑。剑气与金箭同时从两个方向而来,还在斗嘴的拂云和关熠也变了神情,快速侧身后背相贴,躲过了这两击。
而那道火墙也在这两击之下破开两道巨大的豁口,一边是时祺和时珏并肩举剑而来,另一边是与主人意念合一势如破竹的金箭。
拂云和关熠再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与这三人战作一团。
一时之间,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两处灵光乍现,好不热闹。饶是在外的绿央三人也是来回看花了眼,不知关注哪边更佳,便不得不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重风身上。
而刚才没能被挡下来的一击,仍是被重风挥手挡去。自方才起,他便不动声色把已经战在一起的两拨人观察了个遍。
“看来柏儿和竹师弟当真是有备而来啊。”重风脚轻轻一点,人便轻盈地飞到了重竹和萧柏的高度,道,“不过,小绿央怎么没来,没了她……你们确定有把握吗?”
听到这个名字重竹眉头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萧柏搭在剑柄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无需师妹出手,既已来了,又何惧之有。”
话音未落,他已经飞身而出。凝寒几乎是在同一刻出鞘,瞬息之间就来到了重风的面前,被后者一把握住了剑尖。
“可惜了,本尊还想试试,她伤到何种程度魔君才会出来。”
闻言,萧柏目光一冷,手腕翻转间带着凝寒在重风的手中猛地转了两圈。于此同时,一片竹叶若利箭一般从一侧极速而来,穿透了重风的这只手腕,他终于松了手。
重风低头一看,自己的掌心却是血肉模糊,腕间也留下一道极细的伤痕,皆淌着鲜血。那血流顺着滴落,撒了几滴在他鹤灰的衣料上,留下不甚明显的痕迹。
他忽地笑了一下:“柏儿进步神速,竟也能伤我了。竹师弟取回灵根,短时间内能融合到如斯地步,怕是受了不少苦吧。”
被他点名的两个人已经迅捷无比地退到了安全距离。萧柏凝寒斜指,几滴鲜血已经滑落,不留一丝痕迹。重竹则眉头下压,忽地想到什么,道:“你知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同意收你入门。”重风说完这一句却不再继续,他看了看自己愈合不了的伤口,干脆又将手负到了身后,“算了,当初就不该留你的。现在,也该了结了。”
说话间,自他周身散出黑红的气息,带着一股罡风猛地朝萧柏和重竹喷出。后两者同时甩出一道灵力,率先将罡风挥向两侧。于此同时,两人一手以灵力作盾,闪身到不同位置,再次朝重风攻去。
凝寒在左,带着冷冽的寒气;玉笛在右,明明不带刃,却好似锋利得能刺穿万物。
而重风不慌不忙,微微向后一扬率先躲开了凝寒,他一掌拍在剑身上,一股黑红的气息便如毒蛇一般缠住霜刃,开始蚕食。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挡在腰腹部,抵住了重竹的魂器,同样的黑红之气迅速裹缠住了那玉笛。
同时出击的两人,也同时被击退。
重风两手被黑红雾气萦绕,他带着笑重新稳下身形。却见萧柏手腕一动,带着凝寒震颤着发出几声铮鸣,抖动间剑身内似有冰层凝结,竟然一点点将那些侵蚀的黑红逼退,恢复了雪亮清明。
而那管玉笛在重竹手中转圈的功夫,黑红之气竟也如撕裂一般,尽数褪去了。
重风挑了挑眉头,道:“哦,看来当真是有备而来啊。”
“废话少说!”
萧柏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已经提剑再次冲了上去。那霜刃比之方才,寒气更甚,连所到之处的空气都隐隐显出白雾。
重风却是躲也不躲,还径直提掌朝迎面而来的利剑飞去。瞥见他嘴角噙起的不明意味地笑,重竹下意识大喊了一声:“小心。”
萧柏皱眉想收手却已是来不及,只因重风自己缩短了与凝寒的距离。凝寒径直刺穿了重风的手掌,后者却并没有停下来。
就着这姿势,重风一进到底,掌心淌着血抵住了凝寒的剑柄。黑红的邪气顺着血液沾满了整个剑身,又跟着血液一起沸腾,转瞬间就攀上了剑柄朝萧柏的手裹去。
萧柏猛地撤了剑,却见重风的另一掌已经打了上来。
两人离得太近,这一掌又如疾风一般,眼见着就要拍到萧柏的身上。就在此时,一道墨绿色的半透明人影闪过,搭着着萧柏的肩往旁边快速闪开来。
这一掌有一大半的力打在了墨绿人影之上。
萧柏被余波震出两丈远,口中渗出鲜血,还是迅速站直了身。而魂体归位的重竹却是猛地吐出一口黑红之血来。萧柏急忙飞身过去,扶住了他。
“前辈!”
重竹用手背擦了一下下巴,也站直了:“不碍事。还好有这个小家伙。”
萧柏这才看到一个梳着双髻的、胖乎乎的小孩儿正努力地抱着重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师父,你没事吧!”
“有木木的灵力护体,为师才没事啊。”重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你已经不听话私自跑来了,这下还是乖乖待着,好不好。”
木木瞪着大眼睛看了看师父,又去看萧如松,得了萧如松点点头,她才化回威灵仙缠回了重竹的手腕。
“鹤雪这魂体功法确实厉害。不过,她没告诉你,这同样的伤害,以魂体承受,可比肉身来的痛苦数十倍啊。”
重风好像已经失去了痛觉,那只被凝寒洞穿的手垂在身侧,滴拉的鲜血也好似黑红之雾一般。他脸上却还噙着笑,有闲心“好心”提醒重竹。
萧柏咬了咬牙,扶着重竹欲给他渡些灵气,却被重竹拦下。
“不用,断灵之痛都能忍,这点算什么。”重竹已经站直了,低声对萧柏说,“重风体内的邪力有侵蚀之功,凝寒被染,断不可拖久了。你我……”
两人对视一眼,萧柏点了点头。他迅速将凝寒收回身后,另一手在胸前起势。凝寒之上的血污褪去,重新露出半截光亮的剑身。萧如松默念道:“你俩离那东西远些。”
那剑身靠剑尖光洁的一段散发出更璀璨的光芒,像是在回答萧如松的话。
重竹已在此刻一步跨到萧柏身前,举着笛子朝重风攻去。这一次重竹几乎是出了全力,竟真的一举劈开了重风迅速在身前支起的黑红雾气,玉笛一头直接没入了重风肩头半寸。
重风没料到重竹挨了一掌竟还有如此功力,闷哼一声之后提起那只淌血的掌就拍了过去。
两掌相击,黑红之雾在重风周身炸开,与重竹周身带着竹叶的碧绿之色撞在一起。
两人以灵力对峙,重竹周身的竹叶在变多,重风当然注意到了——这是他承受不住的征兆。
“竹师弟,你撑不了多久了吧。”
重竹额头已经显出几缕青绿,却仍是笑了一下:“撑这一下,便够了。”
重风眉头一挑,却见重竹身后的萧柏剑指在胸前,已是捏诀完成。他身后的凝寒凌空而起,猛地分成了无数柄,每一柄都散发着萧如松身上那种纯净的金色灵气。
随着萧如松的剑指下落,万剑齐来,越过重竹,刺破竹叶、破开黑雾,指向了重风全身上下每一处。
重风目光一凛,手掌发力猛地将重竹震开之后,蓦地从周身爆发出更多了灵力,竟是将这无数利剑同时定在身外。
凝寒的剑身抖动着对抗重风的邪力,万剑齐齐发出铮鸣之声。
在这阵声音里,处在中心的重风终于觉出了些许吃力,但这种程度,也只是能让他皱皱眉而已。他不屑地笑了一声,正欲催动更多的力量将这些蕴含萧柏本源之力的剑震开。余光却瞥见两道身影再次袭了上来。
萧柏和重竹这次动作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快,重风明明觉察道了,却在这瞬息之间无法应对。只因他只要分神一动,那万剑之中的任何一柄都能寻到破绽,刺穿他的身体。
在这样眨眼的功夫里,一左一右,一剑一笛,同时刺穿了他的腰腹。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两柄魂器还掺着主人的灵力,一点点往他的身体里没入。
他抬起头,忽地笑了一声。
这声音极轻,落在萧柏和重竹耳朵里,却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他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去,却见重风的眼中已是一片猩红,黑红的雾气像是点燃了一般,从他的眼尾飘散而出。
萧柏暗喊一声“不好”,和重竹同时收了魂器。
但重风只是双臂展开,自身体内部爆发出一阵黑红的雾气,猛地将这两人炸开来。他俨然已是黑红雾气的一部分,源源不断的邪力自体内倾散而出,更衬得笑着的他如鬼魅一般。
这阵炸开的邪力也不曾散去,裹着重风的本源之力好似无形的怪物张开了大嘴,朝被震倒的萧柏和重竹咬去。
方才那一下,他二人离重风太近,被这爆炸式的邪力震得本源激荡,七窍都淌出了不少鲜血,此刻连手脚都是麻的。
看到那怪物喷薄而来,萧如松想也没想忍痛迅速翻身扑到了重竹身上。重竹手腕的威灵仙震颤着爆发出一道光芒瞬间罩住了两人。
重竹瞳孔骤缩,耳朵轰轰作响。他心中清楚,这防护罩不可能挡得住重风的全力一击,木木的本源还必受震荡。可他发不出声音,也推不开萧柏,只能使出最后的力气,抬手锁了木木本源的同时,拍在萧如松的后背将灵力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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