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外公
杭大夫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青年男女到底是谁，颤抖着手扶起他们二人，又认真的打量了谢知禅好一会儿，颤声说道：“你，你真的是禅姐儿！”
谢知禅笑着点点头，虽然是借了别人的光，可有这样一位“外公”，她觉得很骄傲。
杭大夫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好，真好，当年你娘带着你到岭南来找我医治，你还是个病弱的一岁小娃娃，我那个时候都以为你活不下来了，你娘不信，非要带着你去找南诏的巫医治，跟我闹了些不愉快，就把你抱走了。没想到你果真被治好了，如今都长成标志的大姑娘了，外公真是替你感到高兴。”
又对一旁的孙儿说道：“辰哥儿，这是你阿缘表妹，你小时候还抱过她的。”
谢知禅从来没有听谢母说过小时候生病的事，这么说来，她跟屋中这位表哥倒是见过面的，想起自己只跟外公说话，倒是把他晾在了一边。
听那守门的老头说了，这些日子里府衙里无人，都是这位表哥在主持事务，心中也是钦佩，笑着对他也作了一揖道：“阿缘见过辰表哥。”
杭辰虚托了一下谢知禅的手臂道：“表妹客气，一家人，不必见外。”
谢知禅笑着回应了，对杭大夫道：“不瞒外公，此次世子接了皇命，正是来岭南解决这次疫病的，我们二人轻装简行，先来查看病情， 朝廷还派了几位太医，只是临时采购大批药材需要些时间，因此他们比我们耽搁了几日出发，如今应当也快到岭南境内了。”
杭大夫跟杭辰听了，都大大地舒了口气，说道：“岭南的百姓总算有救了。”
杭大夫又仔细地打量了裴翊一番，虽说从一开始他便要注意到了这个长得十分俊美，通身自带威严的男子，这样的气质，他当年在宫中只在王亲贵胄的身上看到过。
可谢知禅以表明身份之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外孙女的身上。
听谢知禅提到世子，这才想起来在岭南接到的京中的书信，方想起来，谢知禅被圣上赐婚给了燕王府的世子冲喜，听说那世子因重伤瘫痪了，他此刻却见裴翊好好的站在他身前，顿时惊喜的问道：“世子的身体好了？”
裴翊点点头：“好了，也是阿缘替我治好的。”
杭大夫眼中忽然光芒大盛，看着谢知禅道：“禅姐儿竟然有这份本事！看来此次的疫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禅姐儿能治好世子的瘫痪，一定也能找到解决此次疫病的办法，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谢知禅只是浅浅的一笑。
说起来她也是靠了人工智能，若只论中医，叶龟慈，外公的造诣才是真正的深厚。
裴翊看着杭辰道：“想必朝廷接到的岭南告急的邸报也是杭小公子发出来的吧？等解决了疫病，回了京，我会将详情禀告给皇上，杭小公子不必担忧你私自插手衙门的事。”
杭辰对裴翊作了一揖道：“多谢世子。”
谢知禅从衣袖里抽出几张药方来，递给杭大夫道：“外公，这几张药方，最上面的一张是增强病人身体的，在那一堆药材中也能配齐，可以安排人每日煮一碗给大家喝。第二张是能够抑制病情发展的，也可以每日煮给大家喝上一碗。第三张便是外公刚才问到的续命丸的药方，所用的药材十分珍贵，我跟世子带来的药材有限，倒也能配一些出来，若是遇上重病的病人，外公可以给其用一颗续命。”
杭大夫见谢知禅就这么将宝贵的药方给了他，虽说是他的亲外孙女，但姓杭跟姓谢毕竟还是两家人，他知道世上大多数医者对于家传的药方是多么藏着掖着，便是收徒，也不会全部悉数相传，江湖上更是有为了抢某家医典而闹出惨案来的。
可这么珍贵的药方，外孙女说给就爽快地给了他三张，他忍不住又夸赞道：“禅姐儿真是好样的，不愧流着我杭氏的血脉。”语气里颇有些与有荣焉。
谁知道这时，一直跟着没说话的丑婆婆忽然轻哼了一声。
空气里忽然安静了一瞬。
杭大夫看着那丑婆婆，他行医济世，一辈子也见过不少毁容的脸，因此对于丑婆婆的脸只习以为常。
但他听出了丑婆婆语气里的不满，狐疑道：“这位是？”
不等谢知禅回答，那丑婆婆自己便回答道：“老婆子无名无姓，刚刚只是鼻子堵住了而已。”
这场小插曲很快过去。
谢知禅问杭大夫道：“还要有劳外公将整理的关于此病的病理日志给我看一看。”
杭大夫立刻点头道：“你跟我来，我都仔细的收集整理了，只是这病十分蹊跷，我尝试了多个药方，皆是只有一点效果，只能尽量延缓病情的发展，如今你来了，外公便给你打下手。”
谢知禅谦虚回道：“外公别这么说，阿缘不敢托大，还要多向外公学习，哪里敢让外公给我打下手。“
杭大夫心里只有高兴，谢知禅说什么他都回道：“禅姐儿说的是。”
说着话，杭大夫便将她领到了杭辰冲出来的那间房中，只见到处都堆放着病理日志，一摞又一摞。
谢知禅从这些病理日志中，便知道她外公在此病上耗费了许多心血。
当晚，跟杭辰一起回了府衙，简单吃了一个晚饭后，众人又回到了菩萨庙中，谢知禅将这些病理日志连夜看完了。
第二日忧心忡忡的跟裴翊商量：“我暂时也没有头绪，这是一种未知的传染疫病，不能抱着短时间内能找到完全有效的药方的想法，需要太医院派更多的大夫过来，药材等物资也要从外地多采购一些，岭南这边本就土地贫瘠，没有那么多药材物资。”
裴翊点点头道：“我立马就让丹枫飞鸽传书回去，目前这边人手定然是不够，我已经让人拿着皇上给的圣旨，去周边的州府征集更多的民间大夫过来帮忙。”
过了几日，民间的大夫就来了一批。
岭南府衙暂时由裴翊接管，府衙中能利用的空房间都改成了病房，府衙外的空旷街道上也搭起了长长的医棚，凡是感染了蛇鳞病的病人，都可以自动到医棚来免费就医。
知府衙门的地虽宽，很快也人满为患。
谢知禅从不同病程的病人身上各取了一些蛇鳞，放在医疗空间室里继续做着观察实验，看哪一种药物或哪几种药物的组合，对于该阶段的病情最有效果，实验出来便会把药方给到杭大夫，让他去分发给所有的大夫。
杭大夫的年纪跟他的医术在岭南地界首屈一指，这些大夫也都很乐意听从他的安排。
一时间，岭南疫病的防治开始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虽说这些日子里，也有一些病人扛不住相继死去，但死亡率已经远远低于了岭南刚发现此病时候的情况。
岭南府的百姓们心里虽还是恐慌，但又似乎总算有了一些依托，民情冷静了许多。
还没有染病的人家，找到了路子，依然想着带全家逃离。
但已经染病的人便更加安心的留了下来。
半个月之后，岭南府总算等到了朝廷派来的太医。
随着太医们来的还有大批的药材，以及押送药材来的陆修竹，另外还有一位大家没有想到的人秦白薇。
她是跟她爹秦旭一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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