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迷茫与恐惧
桥田至遵照AI助手的指令，持续侵入Echelon网络，不断挖掘出珍贵的科研数据及时间旅行技术的内部报告。
而牧濑红莉栖肩负起了最为艰巨的任务——对时间跃迁装置进行革新性的改造升级。
这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仅凭猜测构建出的时间微波炉原型机。
如今的牧濑红莉栖，作为彻底掌握时间跃迁原理的顶尖研究者，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这台超时代机器的进化进程。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全凭一己之力便足以胜任这一切。
至于空白。
他悠然自得地独自躺在沙发上，头枕在真由理编织的智能织物垫上，任由她正在制作的虚拟现实套装布料轻覆面颊，遮蔽掉实验室刺眼的光线。
这短暂的休憩时光对他而言实属难得。
“真没想到你会彻底放手不管了呢！”
正当牧濑红莉栖完成一轮忙碌的工作走过来时，看着这个慵懒的身影，心中不禁生疑。
她开始怀疑他是否早已对她有所图谋，从初次见面时他故作高深地与她搭讪那一刻起。
难道这家伙早在那时就已经预见了如今的局面，故意设局将她引入这个实验室充当劳力吗？
不，不可能。
牧濑红莉栖深知，无论是对空白产生的独特好奇，还是后来对时间跃迁可能性的深入探究，乃至当前对时间跃迁装置的执着追求，所有这些都源于她自身的意志。
绝非受这个看似愚钝的男人所影响。
太阳西沉，真由理因工作外出，而连续奋战了一昼夜的桥田至也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前往真由理工作的虚拟现实体验店去找菲利斯玩耍。
“那么，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苏越递给躺在他刚才休息位置上小憩的牧濑红莉栖一罐冷饮——时空能量饮料DrPepper。
牧濑红莉栖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看向空白，却发现无论如何伸长手臂，指尖始终差一点触及那冰冷的罐体。
“真是淘气呢……”
她无奈地起身，一把夺过那罐饮料，大口畅饮起来。
“不愧是我的助手，看来我们将会是非常默契的时空探索伙伴。”
牧濑红莉栖瞥了他一眼，“谁跟你做那种伙伴！”
苏越坐在她对面，将剩余的量子融合起司蛋糕放在她面前。
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
“……”
牧濑红莉栖并未客气，直接拿起插在蛋糕上的纳米刀叉开始享用。
因为对她而言，过去的一整天几乎没有进食，事实上那些食物大多已被她用于时间跃迁实验，检验穿越时空后的物质变化效应。
这个男人的确神秘莫测。
明明是个极其棘手的存在。
可为何自己却甘愿成为他的助手呢？
牧濑红莉栖感到记忆变得模糊起来。
或许这就是世界线变动带来的影响吧？
“空白。”
牧濑红莉栖放下半块吃剩的蛋糕。
“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助手呢？”
苏越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勾勒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侧头望着她。
“大概是因为你爱上了我吧？”
“……你在胡扯些什么！”
牧濑红莉栖低下头，继续用纳米刀叉切割蛋糕。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驱使，这次她切蛋糕的动作显得格外用力，仿佛把蛋糕当作了某种象征物。
直到吃完蛋糕后，两人间的沉默再度降临。
之前被她刻意避开的那个问题此刻又重新横亘在他们之间。
牧濑红莉栖显然有话要说。
这点对苏越来说显而易见。
刚才桶子其实是应她的要求离开去“休息”的。
以牧濑红莉栖一贯的性格，她应该会让桶子继续挖掘Echelon网络中更多隐藏的秘密资料才是。
尽管她嘴上说着目前获取的时间跃迁装置相关资料已经足够，但作为一个研究员，有用的数据和实验报告永远都不会嫌多。
在这样的时刻特意支开他人，显然是有不愿让人知晓的事情要说吧。
“空白。”
牧濑红莉栖开口了。
“按照你说的情况，你已经经历了两次导致世界线偏移的时间跳跃了吧？”
“没错。”
“虽然我很想信任你，但只有你自己能保留穿越的记忆，这未免太过不公平了吧？”
“对此我也没辙。”
“不过，我并不是在责备你。”
牧濑红莉栖叹了口气。
她靠在沙发上，没有支撑地向后仰去，映入眼帘的只是略带污迹的天花板。
“我只是对于这件事，至今仍有一种身处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身为科学家，我必须以严谨的态度对待一切，不能掺杂任何幻想和主观情感，一切都要以数据和理论为依据……这是我父亲曾经教诲我的。”
“但现在，我似乎一门心思地追逐着那个或许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的梦幻机器——时间跃迁装置。”
“我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也无法预知最终我的行为将会带来何种严重的后果。”
“如果此时屋内只剩下我一人，恐怕我会因为那份巨大的迷茫与恐惧，无法再在这里停留哪怕一分钟，然后逃离这座实验室，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国家。”
“也许正是因为你，我才得以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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