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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烫手又烧心


当司瑶的步履刚刚踏进南梁地界的那一刻,千里之外的司家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悲伤所笼罩!!

  阳光洒落在静谧的村落上,却难以驱散那份悲痛沉重的阴霾。

  ——以司阳为首的十几位儿郎,在与西戎交战中以身殉国!!

  噩耗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击中了整个村庄。

  官府派来的使者一脸冷漠的将抚恤银留下后便离开了,他们还要赶往下一个村子……

  村里痛失儿子、孙子、丈夫的人,一时悲从心来,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的儿啊!!”

  “老天爷啊,我该怎么活啊……”

  “呜呜呜……你好狠的心啊!!!”

  “我要爹爹……呜呜呜……娘……”

  村长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水,他的孙儿大壮也没了……

  缓了半天,随后咬紧牙关硬撑住,村里还有许多事等着处理,他不能倒下!

  先……要干什么?

  对,开祠堂、建牌位,将这些个好儿郎的阴魂迎回来……

  再一个……安排丧事,立衣冠冢,往后逢年过节得让人去祭拜……

  当司老二在人群中听到“司阳”这个名字时,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缩,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整个人愣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不可能……”

  耳边哭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惊得他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臂,急切地求证道:

  “你再说一遍,是不是司阳?是不是我儿子司阳?”

  黄婶一脸悲痛,未语泪先流,强撑着开口:

  “节哀啊,回去……安慰安慰柳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司老二听到这话手一松,眼神变得空洞而失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垂着眼,沉默着,肩膀微微颤栗,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他抬起头,转身朝村长的方向走去,他儿子的卖命钱,他得领上。

  一百两银子!

  这钱,烫手又烧心!!

  司老二捧着银子进门时,柳娘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见他回来,面色好奇的问:

  “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出啥事了?”

  从瑶瑶走后,她就大病了一场,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光景。

  “你哪来这么多钱,怎的、还捧着进门?”

  “说话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句接一句,柳娘的声不自觉带上颤音,提着刚洗好的衣物,匆忙地向前走了几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不安,在看到司老二异常苍白的脸色时,心猛地一沉。

  这时,司老二艰难地开口了,嗓音沙哑至极:

  “柳娘,咱的儿子……司阳他……”

  他还没娶妻,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埋黄土!

  司老二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柳娘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看到那些银锭子时,心中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司老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艰难地吐出了那几个字:

  “阳阳……他死在了战场上。”

  轰!

  柳娘手中的衣物滑落,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时无措,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几下,随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柳娘!!”

  “你……唉……”

  司老二重重叹口气,吃力的蹲坐在院里台阶上,总觉得这都不是真的!!

  小儿子向来机灵,再加上有司瑶那么厉害的妹妹,怎么可能……

  突然,他目光一顿,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深邃而诡异,心中涌起某个念头来!

  司老二越想越觉得可行,起身将院门关紧,然后走到柳娘跟前蹲下,压低声腔道:

  “司瑶,那丫头……她是个能驱鬼招魂的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

  “让她……让她把阳阳的魂招回来,再想办法……让人死而复生!”

  “那丫头有本事,只要她知道自己的二哥没了,肯定会有办法的……现在,你就给司清去信,让他找人给瑶瑶捎个口信……”

  柳娘听到这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司老二会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道人家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他、他竟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见柳娘不吭声,司老二脸色微沉:

  “你可别再耽误了事,是儿子重要还是丫头片子值钱?”

  “咱家出了个状元郎,要是再出一个大将军,那岂不是改头换面、光耀门楣了?司阳对那丫头多有维护,她肯定有办法的……”

  司老二再接再厉,这会儿,他整个人看不出任何伤心悲痛的样子,只有满眼的算计与贪婪。

  柳娘缓缓回过神来,擦了一把眼泪,眼眶发红发肿,满脸讥讽道:

  “呵,人死还能复生?”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是不是戏文看多了……人魔怔了?”

  司老二却不爱听了,他冷哼一声:

  “你就说,那丫头有没有本事?我告诉你,阳阳的死,全赖她!”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啥好遮掩的,这一瞬,他的面目狰狞又扭曲:

  “她不是有钱吗,当初要是交了五两银子,阳阳哪还用得着上战场?”

  “她就是个虚伪的丫头,有钱不拿出来给家里人花,尽把心思放在旁人身上,我就不信,陆远那时候交的五两银子,不是那丫头给的就怪了!!”

  柳娘自始至终没说一句,司老二抱怨了许久,见她没个反应,当即怒道:

  “到现在你还护着,看看,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哼,嘴上说着咱们是父母,可她是怎么做的,跟着男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司老二脸上,柳娘面色阴沉的盯着他,语气轻蔑道:

  “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娶妻生子,不配当人夫、当人父,准确来说,你就不应该活着!!”

  此言一出,司老二瞪着眼咬牙切齿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娘丝毫不惧他的冷脸,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的儿子女儿,有你这样的父亲,是他们的耻辱!!”

  司老二气得脸色铁青,噌,他猛地站起来,不料,眼前发晕、发黑,连站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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