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选择
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如炬，缓缓开口：“镇国公所言极是，新科状元郎之才情，朕亦有所耳闻，不如……各位才子再比上一比？”
话音刚落，殿内鼓乐声渐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清身上。
司清脸上不见丝毫慌乱，起身来到大殿中央，先朝皇上深深一辑行礼：
“陛下，臣虽不才，但亦愿一试。”
镇国公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重新满上的美酒慢慢品味，眸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被人恭维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是旷世奇才了？
呵，天真！
要不是拿那臭丫头没办法，他堂堂国公，还犯不上给一个新科状元做脸面！
而被众人注视下的司清，则面色平静的接受挑战。
司清心中清明如镜，这是他头一次见到瑶瑶的养父——权势显赫的镇国公！
这一招杀人不见血的捧杀之术，实在高明。
将人捧到高处，再让人从高处跌落，届时必会摔得粉身碎骨，不用他亲自出手，那些被捧杀的敌人自己就会因内心的失衡、挫败和绝望而低入尘埃！
皇帝见司清应下，眸色微动，沉声道：
“好，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郎，各位爱卿可要全力以赴才行啊。”
“本人斗胆，开个先例。”
年轻官员中有人站了起来，他先是朝上方行了礼，随后往老臣这边瞥了一眼，眉眼中闪烁着几分精明。
一番故作思索后，将提前备好的佳句缓缓道来，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司清不缓不慢的接上，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惹得对手逐渐失了风度………
“连骑匆匆画鼓喧，喜君新夺锦标还。
金罍浮菊催开宴，红蕊将春待入关。
他日曾陪控禹穴，白头重见赋南山。
何时共乐升平事，风月笙箫坐夜闲。”
（作者是个废物，此诗是苏轼在元丰元年鹿鸣宴上所作 ?_? ）
司清在一众比试中脱颖而出，态度始终不卑不亢，那双清亮的眼睛随着内心的坚定越发的沉稳。
皇帝在高位上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已经空了的酒杯……
众人欢声笑语，举杯畅饮，酒杯碰撞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悠扬的乐章，在空气中回荡。
觥筹交错之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欢乐，这一刻，君臣间气氛极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人隐隐有了醉意，皇帝便提前退场，临走前，递给旁边伺候的太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夜色即将升起，宴会结束，众臣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宫。
在司清即将踏出宫门的那刻，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司状元留步。”
司清站定，转身看过去，意料之中的人！
见镇国公与新科状元郎讲话，旁边的人加快了步子离开，很快，宫道上只剩他俩。
“不知镇国公有何指教。”
司清举止端正的行了礼，对方的地位和年龄都在他之上，于情于理，他得恭敬些。
镇国公目光如炬，满身威压打量着司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司清却一脸镇定，没有半点躲闪或退缩，姿态从容的等着接下来的话。
镇国公见此心生意外，很少有年轻人在面对他的审视时而不露怯的，像司清这样从容淡定的，更是少之又少。
“司状元能一朝闻名，想来是心有抱负的，恰好，本国公对人才，向来大方，日后若有不便之处，尽管来找本公。”
镇国公笃定，身无半点倚仗的年轻人，在面对从天而降的机遇时，怎么可能不会牢牢抓住……
听到这话，司清微微一笑，语气淡然道：
“下官先谢过国公爷的美意，只是，恕下官人穷志短，只想混口饭吃罢了。”
言外之意就是咱俩不是一路人，吃不到一个锅里去，不存在什么提携帮衬！
镇国公脸色微沉，他竟被拒绝了！
真是不知道好歹！
“司清，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的妹妹司瑶，曾喊本国公一声父亲，按照礼数，你得喊一句世伯。”
一想到那臭丫头油盐不进的样子，镇国公就心生恼怒，他以前是存了将人送进宫的心思，但经过上次一遭，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无法为敌，那就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来缓和了，司瑶并非坚不可摧、六亲不认，相反，她很护短！
只要手段得当，将她身边的人通通拉到国公府这边，他就不信，司瑶还能与血亲翻脸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司清便明白镇国公此举为何，原来是想通过自己来牵制瑶瑶啊，那还真是让他失望了……
“国公爷说笑了，我等贫寒之人，岂能污了国公府的清誉，我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起镇国公府，也配不上喊您一声世伯。”
司清的话音落下，整个气氛瞬间凝固。
镇国公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阴沉得可怕。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酷：
“司清，你可知拒绝的后果？”
司清抬头，毫无畏惧地与镇国公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他深知，自己今日的选择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但他更清楚，瑶瑶不喜欢镇国公府，若他因一己之私而让她被人掣肘，那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在权衡利弊与情感之间，他选择了坚守瑶瑶的意愿！
“国公爷，我自然知道拒绝的后果。”司清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人各有志，我的志向，便是希望家人平安喜乐，不受任何束缚。”
镇国公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他从未想过，一个贫寒出身的司清竟然会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说道：
“好，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不过，我希望你记住，这世上，多的是意外！”
说完，镇国公转身大步离开。
好半晌，司清缓缓回过头，望着巍峨耸立的宫殿低声道：
“既然一定要做出选择，那……为什么不选一个最强的？”
在宫门即将下锁时，司清出来了，旁边跟着个提灯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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