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黎明前夜

说完这句话，秋原和光直起身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姿态随意，手指轻敲起自己的胳膊。

  “所以到底是报警时间的出了问题——其实开始灭火了，但系统记录的时间出了误差，还是烟感灭火器本身有问题，导致没能及时灭火……”

  他看了眼脸色开始变得铁青、明显紧张起来的中年职员，又转头去看松田阵平。

  “你觉得呢？”

  这些证据对松田阵平的推测非常不利，因为按照他理论中的逻辑，就该是烟感灭火器能正常运作，而且最好能够在更低的温度、仅需香烟的烟雾就可以开始生效，这样才能匹配他设想的手法。

  “稍后再检查也不迟，这不是还有消防水池没有去看吗？”松田阵平

  于是紧接着一众警察外加一个秋原和光，就跟着中年员工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今夜是下弦月，月光寂静地洒在屋顶上，远眺就能看到东京市里闪烁的点点光亮。顶楼的风很大，吹过裸露的钢筋混凝土，发出不小的响声。而最醒目的地方，安置着一个足有两三米高的圆筒状铁皮箱，上方凸起，周围焊有铁架子。

  中年员工指着它介绍说：“这个就是你们说的消防水池…或者说水箱。上面的盖子是可以打开的，但是平时根本没人去碰，一直都是紧闭着。这把锁的钥匙就一直放在控制室。”

  他走过去示范给大家看，轻松一拧就打开了通往水箱内部的供水管阀门。

  “平时要往里加水，只要转动一下这个阀门就行了，边上还有个水位计，能看得出来已经加满没满。”

  松田阵平嘴里叼着手电筒的带子，双手扒住水箱的铁架，腰部用力，单脚一蹬，翻身跃上了水箱顶部。他俯下身来，就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观察起水箱盖子上的铁锁。

  “怎样？”萩原研二在下面抬起头来，为了压过呼呼的风声，提高声音询问好友道。

  水箱顶部探出松田阵平略带着些不服气的脸，他看着秋原和光，好像是磨了磨牙。“好吧，上面除了锈迹就是灰尘，表面上看起来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没被打开过了。”

  秋原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并没有什么安慰作用地安慰道：“至少你的想法很新颖，消防喷雾变成了火焰喷枪，说不定下次能用得上呢。”

  话音落下，天台上有一瞬间的安静，只剩下风继续呼啸。在场的所有警察们都扭头看向他。

  秋原和光笑着作举手投降状。“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嘛。”

  ……

  再度回到现场的警察们开始在中年员工的协助下对烟雾报警器做起检查。

  于是秋原和光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那张摇椅——开开心心地葛优瘫着。

  “上一个用葛优瘫做商业用途的已经赔了759万了！”系统警告道。

  秋原：？

  系统：虽然我还想和你聊天来度过这段时间，但是这样做的话，读者朋友又该说作者水文了，所以——King  Crimson！！

  地下停车场  3:00  am

  之前或是留在现场进行对烟雾灭火器检查、或是对被害者周围关系网络和行踪轨迹进一步调查走访的警察都重新汇聚在案发现场。包括应秋原和光的托、去通知法医进行化学分析的伊达航也带着结果回来了。

  秋原和光起身，特别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警察们的临时会议。

  见人基本到齐，课长用眼神提示松田阵平可以开始了。

  他会意，开始和大家汇报检测烟雾灭火器的结果。

  “通过对烟雾灭火器的进一步检查，我们发现是它的时延系统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它的阈值是正常的，它正常地感应到了烟雾，向总控室发出警报，在这之后本应该立即进行灭火，但是它一直延迟了20分钟才喷出消防喷雾来。”

  说到这里，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一下。

  “咳咳，然后据刚才那名员工所说，好像是设置时延系统时的小数点不小心往后多点了一位……”

  听到这儿，课长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意外？”

  松田阵平艰难地点头，干涩地开口回答道：“那名员工……是这个意思。”

  课长点头，示意一位警员发言。

  “我继续询问了被害人的妻子。首先，被害人没有纹身。”警员看了眼伊达航，显然这个问题是伊达航拜托他问的。

  “其次，我们一直在关心被害人的座驾问题，他平常试药的医疗公司距离这里、距离他居住的地方都很远。在结合对方妻子的回答后，我们在旁边的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辆。而在那辆车上，我们发现了附有被害人指纹的无水乙醇。”

  松田阵平脸色有点黑，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出于对这个似乎于案情没有什么帮助、且多次误导他视线的无水乙醇的一再出现有些烦躁。

  警察翻开手里的笔记本，继续讲了下去。

  “接下来，有关被害人试药的问题。这家医药公司位于东京市郊，业务涵盖了多个领域，除了生产药物之外，还提供医疗器械和保健品等业务。

  “不过他们家似乎没设立全天候的客户客服服务热线，我们几经周折才联系到了这家药企的员工，再由员工提供的电话号码找到了部门经理……总而言之，被害人这几个月来试过许多种药物，涵盖了新型的抗生素、退烧药和免疫抑制类药物等等。

  “最近一次，也就是今天，试的是一款他们公司新开发的抗胃酸药。”

  见警察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了，秋原和光抬手表示自己想发言。“抱歉，但是能具体说说抗胃酸药的成分吗？”

  “好的，这种抗胃酸药的主要成分是氢氧化铝和碳酸钙，原理是通过中和胃酸以缓解胃酸反流和胃灼热。”警察显然有所准备，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册子道。

  秋原和光点头，随着众人一齐看向伊达航。

  伊达航深吸了一口气，回看向秋原和光。“你猜的一点都没错，淋巴结之所以呈现为紫色，是因为含有锰离子。除了这些，法医们还检测出了一种特殊的物质……”

  他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个结果，又重新低头确认起自己的笔录。

  “他们说那似乎是一种……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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