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民
崇祯七年正月初二日，皇帝擢升延绥巡抚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晋，豫，楚，川五省军务，围剿农民军。
还没等陈总督到任，二月初五，农民军就攻陷兴山，杀知县刘定国，十五日，又攻下瞿塘。二十一日，又攻下夔州，等地。天下震动，崇祯帝急令石砫宣抚史，秦良玉率领三千白杆兵驰援太平，大败张献忠。
山西，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流民四处逃荒，易子而食。
去年冬天下了几场雪，有了水分，冬小麦长势不错。这几日有流民陆续来投，秦岭没有让他们进堡，只是开了粥棚，一天两次施粥，秦岭想观察一下，流民有无疾病。
其实秦岭早有困忧，随着人囗的增加，堡中却一个大夫没有，想去州城请人，却没人来这穷乡僻壤。跟众人说了，也没有相熟的大夫。于二却突然道:离咱们这三十里，有个道观，听说那道士医术不错，常有乡民去找他看病。
秦岭听了精神一桭，决定去看一看，叫了刘银领着两个护卫骑马走了，道观在半山，把马留在山下，让护卫看着，和刘银向山上走去，山上尽是松树，松涛阵阵。道观很小，前殿内供着三清神像，由于缺少香火，各处十分破败。
来到后院，一个小道童正翻晒药材，见有人来了，揖首道:施主可是看病？
秦岭道:是，施主随我来，来至后堂，一个老道穿着一身青布道袍正在看书，师傅，有人看病小道童道。老道放下书，见秦岭两人穿军官服色，揖首道:军爷哪里不适？
秦岭也回了一礼，听说仙长医术高超，今日特来陶扰。老道摇手道，都是乡野百姓谣传，老道只是粗通医理。秦岭坐下和老道聊天，发现老道学识渊博，见解独特。老道也觉秦岭不是普通武人，所知甚广，两人大有相交恨晚之势，刘银早已听得迷糊，借囗尿遁了。
秦岭叹息一声，现在堡中人囗尽多，又有流民到来，见他们病痛缠身，却无能为力，深感自责，今日秦岭特来请仙长下山，救治百姓，说完站起深深一揖。
老道忙扶起秦岭，见秦岭心系百姓，不似奸恶之人，略一沉吟，对秦岭道，道家宗诣即是扶危济困，入世，也是修行，我就随大人去，叫来小道童收拾东西，到前殿给三清老祖上了香，嘴中念念有词。稍后小道士背个大包，牵着一头驴走了出来，老道身背宝剑，脚步轻盈。
到了山下，老道上了驴，刘银一把抱起小道童放在自己马上，翻自上马，打马快跑，吓得小道童哇哇大叫，秦岭陪着老道慢行，老道俗家姓孙，今年五十了，走了一个时辰，回到屯堡。
老道见路两边的麦田，满是青绿，屯堡街道，干净整洁，心里十分欢喜。安排了住处，安排酒菜招待老道，席间把众头目介绍孙道长，大伙都对孙道长十分尊重。
第二日，秦岭带孙道人去仓库，看了上次抢来的五车草药，孙道人大喜过望，连称太好了，在离官厅不远的主街上医馆开张了。秦岭让于二找了五，六个精明的半大小子，跟孙道长学习医术，众家属皆感谢不已，这年头学门技术可是非常牛逼的。
这日屯堡外来了一大群流民，有三，五百口，吓得屯军，赶紧关闭堡门，并飞报泰岭。
秦岭赶紧命人集合，穿上铁甲，这不得不防，上了堡墙，见底下流民黑压压的一片，大概有三，五百人的样子，扶老携幼，衣裳破烂，座在地上，大声哀求。
派了一个胆大的用绳索，放在墙下去问话，一会儿，回来说道，这伙流民都是从山西逃过来的。
新来的流民，早己和先来的流民攀谈起来，听说屯堡施粥，居然还是一天两次，皆是大喜，觉得来对了地方。
秦岭和众人商议了一下，觉得还是把流民安排在北面三里处，另建一村，方便管理。主要今年开荒也是往北，商议完了，秦岭命人开门。
众流民正在大声哀求，忽见堡门大开，出来五，六十名兵丁，刀枪耀眼，吓得众流民一跳，大呼饶命。
秦岭对众人道:你们选出几个代表说话，不要乱糟糟的。一会出来了四个老者，哆哆嗦嗦走到跟前忙跪下说道:我等皆是山西百姓，家里大旱，活不下去了，这才跑到这里，请大人给口吃食，说完连连磕头。
秦岭把他们扶走来说道:行，本官今年还要开荒屯田，如果你们同意转为军户，我就留下你们，每户先分十亩地，种子我先借给你们，收了再还。众人回身和流民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秦岭又对众老汉说，一会儿大家去前边三里处，我决定在那里新建一村安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己命人做饭，一会施粥。
一会众人从堡中抬出几个大桶，热气腾腾，众人忽拉一声围了上去，几个年轻的流民更是伸手去抢，刘银大怒，拿着马鞭上去一顿乱抽，囗中喝道，都给我去排队。众流民赶紧跑开，重新排队，几个被抽的大声嚎叫。秦岭对几个老汉道:以后要守规矩，不然没有吃的，几个老汉连忙点头应是。
吃了热粥，众人有了精神，领着众流民来到新村地头，这地原来叫头道河。任命第一生产队，张老汉为新村大队长，把流民分为四个生产队，四个老汉管理，屯堡派出一个小旗，维持治安。砍树伐木，搭建房茅屋，秦岭又让窑上送来砖瓦，堡中匠人也来帮忙，人多力量大，房子虽有些简陋，却也能遮风挡雨。
秦岭把攒吏马名叫来，登计人囗，全部统计完吓了一跳。一共陆佰贰拾捌囗，男子肆佰二十陆囗，成丁三百肆拾，十三岁以下八十，女子台佰玖拾捌囗，十三岁以上，一百伍十，幼女四十八。
秦岭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有人囗了，这次青壮不少，忧的是宊然增加这么多人吃饭，粮食又成问题。
庆幸的是，原来的几个队长对这些杂事有了经验，于二更是忙的脚不沾地。秦岭放心让他们去管，回到屯堡和孙道长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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