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殿下，夜深了，您去歇会吧，柳姑娘若是醒了，我去禀告您。”小吉看着月上中天，泰安郡王仍旧站在柳姑娘的床边，忍不住出声提醒。
经过太医的救治，柳春珺暂时脱离了危险，若是熬过今夜没有高烧，那就基本没有大碍了。
卫坚当时太过着急，直接把柳春珺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太医走后，小吉提议把柳春珺挪到耳房，重新换了被褥让卫坚休息，卫坚却摆手拒绝了。
“嗯，我等会去耳房休息。”卫坚说着，脚上却没有动作，眼睛仍旧看着床榻上柳春珺那张苍白的小脸。
过了好一会，卫坚才转身出了屋子，低声吩咐了小吉几句，去了书房让人叫长庚过来。
“长庚，今日刺客背后的主使是谁？”卫坚沉声问道。
长庚拱手道：“殿下，刺客是职业杀手，有人拿钱收买的。来人一直蒙面，赏银也是中转了几道，目前还没查出源头。”
卫坚沉默不语，他猜测了几个人，卫钧、卫铖、崔光源……又一一否定，这桩没头没脑的刺杀来的仓促，不像蓄谋已久。
“你下去吧……”卫坚朝长庚挥了挥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长庚出去后，卫坚去净房洗漱，躺在澡桶中，他眼前又出现了祭春大典上的那一幕。他自问并没有对柳春珺有多大的恩情，她怎么会愿意为了他冲出来。
“殿下，柳姑娘开始发烧了。”小吉的声音在净房外响起。
卫坚闻言一惊，猛地从澡桶里站起来，胡乱擦拭了一把身体，裹着一件长袍就飞奔出去。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卫坚焦急问道。
“我也不知，柳姑娘脸色由白转红，我就伸手试探了一下，发现她烧起来了，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小吉束手在旁恭敬说道。
卫坚迈开步子飞快的往主屋走去，小吉赶紧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
进了主屋，卫坚一个箭步冲到了柳春珺的床边，见她刚刚还苍白的脸蛋果然泛起不健康的潮红，眉头紧锁，似是极为难受。额间和鬓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旁边的头发都被汗湿了。
卫坚不由有些心疼，半蹲在柳春珺的床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喃喃说道：“柳姑娘，你别怕，太医一定会治好你的。”
柳春珺人还没清醒，并不知道是谁拉住了她的手，她低声呢喃了几句，卫坚附耳倾听，仔细辨认后才听出她叫的是“爹，娘……”
卫坚心中难受，她还是个小姑娘呢，难受的时候还要叫爹娘。都怪自己当初没保护好她，没注意到折断的箭镞会划破她的胳膊，害的她受了这样的痛苦。
“殿下，太医来了，先让太医为柳姑娘把脉吧。”小吉在旁劝道。
卫坚忙站了起来，声音略有些嘶哑：“王太医，辛苦你了，一定要救柳姑娘！”
王太医来不及说什么，先坐到床头边，摁着柳春珺的脉搏听起来。
“老朽去开一剂去热解毒汤，若是能喂进去，情况应该能好转。另外要用冷帕子给她降温，到了天亮若是温度能降下去，应该就没大碍了。”
王太医说完，火速去开了汤药，带人熬药去。睿王妃听说了此事，派了两个侍女过来供卫坚差遣，听说要用冷帕子给柳春珺擦身，卫坚便把那两个侍女叫了过来。
“你们两人进去，拿帕子淘了冷水给柳姑娘擦身。”卫坚说着给小吉使了个眼色，小吉赶紧捧了两锭银子出来。
两位侍女忙摆手道：“不敢当郡王的赏，奴婢们会好好当差的。”
侍女拉了帘子在里面忙活，卫坚一直站在外头，小吉叫了他几次，他才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面色沉沉，显然还在担心柳春珺。
卫坚右手撑着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窗外的一只乌鸦呱呱叫着，卫坚突然惊醒，听着那凄厉的叫声，想起乌鸦悲鸣象征的不祥之兆，他心中发慌，大声喊道：“来人！去把那只乌鸦赶走！”
说完他走近柳春珺睡的地方，隔着帘子问道：“柳姑娘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小吉撩开帘子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殿下，柳姑娘已经不烧了，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了。”
卫坚松了口气，小声道：“我现在方便进去看看她吗？”
夜里柳春珺发高烧，两位侍女一直在用冷帕子帮她擦拭身子，卫坚唯恐她衣衫不整，自己贸然进去唐突了她。
“春雨和秋叶已经帮柳姑娘换了一身衣裳，殿下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小吉话音刚落，卫坚的脚步就迈了进去，快步到了柳春珺床前。
柳春珺脸色已经变得正常，只是人还未清醒，面容恬静陷入沉睡中。
“去跟厨房说一下，做一些滋补的药膳备着，等柳姑娘醒了就可以享用。”卫坚低声吩咐了小吉一句。此刻卸下心头大石，卫坚才觉得有些熬不住，去了耳房歇息。
不知为何，明明十分困倦，卫坚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远远传来鸡叫声，他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柳春珺耳边响起鸡叫声，远远的像是在梦中。她睁开眼睛眼睛，看着眼前场景，一度怀疑自己真的还是在梦里。
身下的床榻又软又香，身上的锦被轻盈顺滑，床边的纱帐被两只金钩挂起，金钩下还垂着一串水晶流苏，旁边点着的树灯映照下熠熠发光。
柳春珺皱紧眉头，想不出自己这是在哪里。她闭眼凝神想了一会，记忆中最后一刻是自己扑向了泰安郡王，泰安郡王挥剑斩箭，自己的胳膊突然一阵刺痛……
“郡王！”柳春珺急切喊了一声，正欲撩开被子下床，才惊觉自己的左手猛地疼起来。
“柳姑娘，你醒了！”小吉进来惊喜说道。
“泰安郡王怎样了？有没有受伤？”柳春珺慌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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