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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就是力量?


“又死了!妈的!”

  谢渎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往外看。

  以天使脚下为圆心,谢渎看到一个灰蒙蒙的圆形场地,刚好把自己房子包裹进去。

  这个场地中,他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诡异气息:压抑,死亡,痛苦,幸福,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

  这应该就是天使的领域。

  这天使还要徘徊多久?该不会把他困死在这吧?

  现在他越来越渴,喉咙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可别渴死在这里啊。

  正这么想着,陌生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麻痹!”

  谢渎差点魂飞魄散,叫骂一声,这个节骨眼上来电话要吓死人。

  接着发现不是他的电话响,而是沙发上的钟葵。

  钟葵背对谢渎坐着,任凭电话铃响,没有丝毫动作。

  谢渎感到一丝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些什么,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钟葵,你电话响了,不接吗?”谢渎目光疑惑。

  “只是工作上的电话,你帮我接吧。”钟葵说话时还是背对谢渎,声音低沉。

  虽然奇怪,但谢渎还是过去在钟葵衣服口袋里摸出电话,来电显示是局里。

  没多想,手指按下接听,低低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你是谁,钟葵呢?”

  “钟葵叫我帮接电话。”谢渎言简意赅。

  “钟葵让你接电话?不可能,你是什么人?”

  “我就一个普通人,刚刚被钟葵救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局的,钟葵是我们局里的警员,方便跟我们说说那边的情况吗?”

  “警局管天使吗?”

  谢渎闻言,知道对面在防着他,干脆直入主题。如果对方真的只是警局,就不会明白谢渎这个问题的含义。

  对方陷入沉默,缓缓开口:“我们是神秘局的,小伙子,刚才是为了防止泄露信息,才跟你说是警局,现在,可以告诉我钟葵的情况吗?”

  “钟葵在沙发上坐着,她让我帮她接电话,你们要了解什么?”

  说到这里谢渎又看了一眼染满鲜血的沙发。

  不对劲,刚才钟葵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他会以为钟葵还活着,还理所当然地帮她接电话?

  既然钟葵死了,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

  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谢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气氛充满诡异。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记得钟葵明明死了,但是现在她又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话。”谢渎脸上落下冷汗。

  “你确认一下,钟葵,真的在跟你说话吗?”电话里面的声音说。

  谢渎再度看向沙发,那里空空如也,只有被染红的沙发套。

  钟葵,又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她救我的时候就死了,可是刚才她又跟我说话,现在尸体也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几道沉痛的叹息,然后说:

  “尸体是不会消失的,小伙子,你的认知被污染了。不过既然你能跟我对话,说明还具备逻辑能力,只是轻度认知污染。”

  认知污染?!

  谢渎看向窗外,外面的雨在从地上往天上流。可怕的是,这瞬间他竟然以为理所当然!

  “为什么我的认知会被污染?天使干的吗?”谢渎瞳孔一阵颤抖。

  第一次与天使接触,状况竟然这么复杂!

  “情况我们也不清楚。钟葵的定位没有显示位置,麻烦你说一下位置在哪?我们现在派人过去!”中年人说。

  “你们要来救我?”

  对方短暂沉默,缓缓开口:“实话说,西桂省,就只剩下钟葵这个使徒了,除了使徒,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天使,所以不敢保证一定能营救。”

  “意思说你们没法救我?那还问我位置?”

  “我们需要知道天使的位置,然后疏散附近平民!

  那东西叫心天使,通过领域散布虫卵,一旦感染者增多,这个城市会完蛋的!

  而且感染数量是指数增长,没处理好的话,别说城市,整个世界都要完!”

  呵呵,已经完蛋一次了。

  谢渎嘴角露出冷笑。

  但这些话他不可能随便说出口,一旦有更多人知道审判日,等于增加资源竞争的难度。除非确定对方能给自己提供价值,否则这个情报是不能轻易透露的。

  “我在龙X大道六里11号。”

  谢渎一说完,电话里面就传来急促的下令:“你们快点,立刻疏散周围民众!”

  然后又对谢渎说:“小伙子,你别待在天使的领域里,能躲就躲!遇到奇怪的地方,用记忆来佐证对错,可以避免轻度认知错误。”

  “我已经被堵在家里了,不做点什么,我肯定会死。”谢渎没胡说,他已经看见了死亡。

  “别乱来!天使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别做傻事……”

  谢渎挂掉电话,只感觉口更干了,嘴唇干裂地贴在一起。

  “必须行动!”

  他把钟葵电话塞进口袋,来到窗前悄悄往外望。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天使已经来到窗户外面不到3米的地方。

  谢渎这次把天使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头皮发麻。

  这个天使浑身都是红色触手,触手从皮肤下伸出半截细细长长的身体,在空气中缓缓摇摆,扭动。

  就像海底的珊瑚。

  正是这些触手在脚底缓慢反复扭动,天使才一点点移动身体。

  在它的胸口,有一张白到发青的,紧闭双目的女人脸,上面布满尸斑。

  此刻,这张脸好像在隔着眼皮和谢渎对视。

  “这……就是天使的样子!”

  咚!咚咚!

  死寂中,谢渎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猛然,谢渎看到窗户的玻璃缓缓融化,变成一滩混合着乳白色液体的猩红肉沫。

  随着天使越来越近,更多的玻璃溶解成白色液体和肉末的混合物。

  “玻璃,在溶解!是领域在污染现实,还是我认知错误?”

  谢渎连连后退。

  陡然,凉风袭来,胸口的死人女脸张开嘴巴,里面射出奇长的肠子,直奔谢渎心口。

  谢渎大惊失色,但人在房内,无处可躲。

  本能地伸出左手。

  这时,左手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主动抓住那射来的肠子,无比精准。

  肠子被抓住,继续试图用身体缠在谢渎左臂上。

  皮肤传来冰冰的滑滑的触感,让谢渎鸡皮疙瘩不断冒出。

  同时巨力传来,那根肠子扯着谢渎飞速朝窗户移动。

  拉力何其巨大,就像一台拖车在前面拽着,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水平!

  “这就是天使的力量?完了!”

  眼看那死人脸越来越近,谢渎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生死之际,左手爆发出巨大力量,猛地一拽,啪一声,那长长的肠子就被左臂生生扯断。

  谢渎往地板上一扔,那肠子就扭曲着跟地板融为一体,地板上多出了一坨肉状凸起。

  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左臂,里面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同时左臂肌肉中传来无穷无尽的力气。

  “这就是融合了天使的力量吗?”

  惊叹完,谢渎才注意到,自己家里的天花板在下着细细的小雨。

  “雨水怎么进来了?!”

  谢渎心中惊呼,根本不知道是认知问题还是天使的领域在起作用,只能紧紧把嘴巴闭起,否则一不小心喝了雨水,他会被虫卵寄生!

  被扯掉肠子的天使身体发出剧烈颤动,同时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

  这种声音不像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能发出的声音,古怪,阴森,尖细,具有丰富的音调。

  “跑!”

  趁着天使惨叫,谢渎立刻推开门,冲出屋外。

  天使的惨叫停止,又恢复了迟缓的动作,缓缓朝谢渎跟去。

  “麻痹,为什么要盯上我?因为我杀了它小孩吗?”

  没来得及高兴,谢渎连忙捂着嘴巴狂奔。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估计是被用某种方法疏散了。

  此时口袋里钟葵的电话又响起,谢渎接通。

  “小伙子,你周围有20个心天使在追你,千万别往人多的地方跑,天使杀人越多,实力越强,到时候事件会越来危险!”

  “那我怎么办?”

  “现在我们的人员赶过去救你,你先撑住。”

  谢渎挂断电话,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体能出奇好,长时间奔跑也不会累。

  “就这样,把心天使引出居住区。”

  一旦市民被感染,心天使只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往哪逃?

  所以现在的情势,救别人,也是救自己。

  可是陷入认知错乱的他,眼前的路面不停扭曲,狂舞。

  脚下时而是路面,时而是河流,他总是会短暂地以为本该如此,但很快又发现与自己记忆相违背。

  错乱间,他竟然跑进一条死路。

  谢渎回头,看到20个人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他进来的路口。

  隔着夜幕,他能看到这20个人影都有着奇怪的轮廓。

  显然就是心天使!

  死亡逼近,让肾上腺素飙升,在激素刺激下,谢渎感觉自己的认知似乎得到轻微的恢复,至少幻觉没那么频繁了。

  心天使越来越聚拢,领域不断在四周叠加,形成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完了。我连一只心天使都打不过,更何况20只!难道要交代在这里了?”

  随着心天使越来越近,天使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

  太熟悉了。

  他上一世就是在这种绝望的氛围中死掉的。

  “混蛋!为什么偏偏是我!还有这些天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杀害人类!”

  他内心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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