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芙与芙
提瓦特有七种元素，七位尘世执政。
所以七在这里也是一个尊贵的数字。
沫芒宫的顶层为水神专属，一共由七间房组成。
除去书房，衣帽间，以及陈列各种物品的房间，用于居住其实只有两间。
在沫芒宫建立时，分别提供给水神及其最亲近的眷属居住。
芙宁娜的眷属只有王远，而王远也不可能不和她睡在一起，所以这间房在芙宁娜上任后一直处于空置状态。
但在坎瑞亚的灾厄爆发前，这个房间是有主人的。
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将这里安排给了她最喜欢的眷属。
“厄歌莉娅大人，我又回到这里了。”
房间内，芙卡洛斯坐在一张质朴的木制单人椅上，回忆似的环顾四周。
她所熟悉的装设早已被拆除，以前珍藏的贝壳和幽光星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曾经在墙上涂画的厄歌莉娅大人，也被一层新的涂料覆盖。
现在，只留下位于墙角的香柏木小床，配套的桌椅，一个方正的衣柜。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家具。
“……”
如娃娃般小巧的厄歌莉娅正站在桌子中央，无言地与芙卡洛斯对峙着，她的嘴上仍然留着封禁符文。
见芙卡洛斯看向四周，厄歌莉娅顿时感觉到机会到来，她迅捷地打了个滚，想跳下桌子逃走。
“厄歌莉娅大人，这对您来说太高了，会把脚摔伤的。”
芙卡洛斯只是伸出手，就把已经到达桌子边缘，露出得意笑容的厄歌莉娅轻轻捉了回来。
昨天，王远的分身带她来到这里，将厄歌莉娅交给她后就消失了。
厄歌莉娅的情况，王远也给她说了。
想要在去除绿光的情况下保留厄歌莉娅的性命，除了王远继续提升境界，就只有用和绿光等位格的力量中和。
在提瓦特，这样的力量只有信仰之力。
可惜的是，枫丹的信仰已经全部被芙卡洛斯转化为了律偿混能，想要继续聚集起足够的信仰之力，需要时间的重新积累。
“厄歌莉娅大人，还有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我只能堵住您的耳朵，那些声音您不听最好。”
芙卡洛斯脸蓦地红了起来。
离开谕示机后，她也不知道干什么，只能躺在床上，睡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实的觉。
结果大半夜的，还被走廊传来的激烈战斗声音吵醒了，半天都没睡着。
“这也太疯狂了……”
芙卡洛斯都不敢想象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种声音由远至近，来到门口时，她甚至可以听见每一个细微的碰撞摩擦声，还有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喘息。
房间的门只是木门，被人压在上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就像是要在下一秒被猛地撞开。
芙卡洛斯只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门把手，生怕在下一刻，两人就会破门而入，然后把她也拉进战斗里去。
幸好，在木门一阵颤动后，外面的声音远去，属于夜晚的寂静又重新归来。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说不清的怅然，后半夜里，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眠。
“厄歌莉娅大人，枫丹的预言已经解决了，我应该要学会满足，不能再奢求太多。”
芙卡洛斯轻声叙述着。
她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丝绸般柔顺的长发披散，如银色的瀑布沿着香肩倾泻下来。
“……”
厄歌莉娅在芙卡洛斯的掌间不停挣扎着，用豌豆大小的拳头全力击打她的手指，试图解开束缚。
但厄歌莉娅的身上已经被王远下了无害诅咒，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伤害任何人。
这也是王远将她放心寄存在芙卡洛斯手上的原因。
“厄歌莉娅大人，从明天开始，我就要重新登上水神的位置，明明是解开枷锁，重获自由，但为什么我却只感觉到迷茫？”
“……”
芙卡洛斯用手指轻轻揉捏着厄歌莉娅的肩膀，以前作为水神眷属时，她也经常这么为厄歌莉娅按摩。
不是她自吹自擂，在那个时代，她可是手艺最好的纯水精灵，每次都能让厄歌莉娅大人迅速放松下来。
“成为神明，本就是为了解决预言，可现在预言既然已经结束，那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做些什么呢？枫丹的人民真的需要我吗？”
在揉捏了一会后，芙卡洛斯用水元素力塑造成精美的迷你梳子，细心地为厄歌莉娅梳理着头发。
“……”
“现在想想，还是当纯水精灵的时候最无忧无虑啊。”
芙卡洛斯喃喃念叨，为厄歌莉娅去除着裙子上的褶皱。
水神的职务，对她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束缚？
纯水精灵本就是为了人类的生活才化身为人，神明的职位，强大的力量，她们没有任何人想获得。
只要厄歌莉娅大人在身边，对她们来说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
厄歌莉娅放弃了挣扎。
她只能无言地望着芙卡洛斯，像真正的玩偶娃娃一样被肆意地打扮着。
“厄歌莉娅大人，我想问您一件事。”
芙卡洛斯神色有些茫然。
“在最孤独的时候，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闯了进来，就是瞬间喜欢上，也是不奇怪的吧？”
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轻微的交流声也从门外传来。
“你先进去啦。”
“为什么？不是你提出想见一见芙卡洛斯的吗？”
“不要问原因，快点！不然就舔你耳朵。”
“我可没你那么敏感。”
芙卡洛斯重新坐直了身子。
她用水元素封印住了厄歌莉娅的行动，把她塞进了枕头下方。
“请进。”
随着这声邀请，门被缓缓推开。
王远步伐稳健，率先走了进来。
芙卡洛斯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好像在避免与他对视。
但很快，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王远背后。
在那里，芙宁娜正紧紧抓着王远肩膀，小心地探出半截小脑袋，一双水蓝色眼瞳灵活转动，好奇紧张地窥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两芙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芙卡洛斯神态自若，倒是芙宁娜嘤的一声，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缩回王远身后。
“你们好，王远，还有……我的小芙宁娜。”
芙卡洛斯微笑致意。
时隔十年，她们终于再次见面。
“中午好，看起来你气色不错。”王远把芙宁娜从自己身后抓了出来，“那么紧张干什么？你们两个应该认识的比我要早吧？”
“我才没有紧张！”
芙宁娜反驳了一声，但还是死死抓着王远手臂，眼睛朝着天花板的吊灯看，好像在研究其发光的原理。
想到昨天自己那肆意的声音，以及达到云颠时拍击门板的动作，她就想现在立马挖出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不过……
只隔着一扇门……
感觉好刺激啊……
“芙宁娜，不要拘谨，来我身边坐下吧。”
芙卡洛斯语气温柔，手一摊，在身边变出了两个史莱姆模样的泡泡凳子。
她如春雨般柔和的声音也缓解了一些芙宁娜心里的紧张，绷紧的身体微微放松，两人在泡泡上坐了下来。
王远捏了捏凳子，又软又嫩，而且富有弹性，上面的水元素被固定，所以也不会弄湿裤子。
“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芙宁娜偷偷打量了一番芙卡洛斯。
虽然和自己相貌一样，但她仅仅是坐在这里，就如同天空中还未落地的雨滴，有着一副不属于凡尘的气质。
而且为什么她不穿鞋子？神都这样吗？
“你希望叫我什么呢？”
芙卡洛斯轻轻握住了芙宁娜的手。
她是魔神之躯，手软滑的不可思议，但芙宁娜也不遑多让，受了王远那么多滋润，肌肤也光洁的如同最珍贵的宝玉。
“芙卡洛斯……姐姐？”
芙宁娜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同时忍不住挠了挠芙卡洛斯的手心，又摸了摸她的手背。
（手感好好啊，虽然比远远要差一点，但是也好好摸！）
“对啦！我最亲爱的妹妹。”芙卡洛斯莞尔一笑，“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亲姐姐看待哦。”
她们二人本为一体，要论关系，其实连亲姐妹都没她们亲密。
“这些年，我一直在谕示机里望着你，也看见了你的所有努力，因为预言，我甚至连言语上的鼓励都无法做出，请你原谅我。”芙卡洛斯满是歉意地低下头。
“姐姐，没关系的。”
芙宁娜连连摆手，她从来没有怨恨过其它人，扮演神明，本来就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但是，姐姐……我还是想问一下，预言，真的结束了吗？”
她并不是不信任王远，而是想从芙卡洛斯，从【镜子里的我】的口中，再次得到那一个答案。
“结束了，我的小芙宁娜。”芙卡洛斯声音如水一般柔和，“你的扮演也结束了，从今天开始，重新做回你自己，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吧。”
扮演结束了。
芙宁娜有些恍惚。
而且，她得到的不只是这些。
亲情，曾经对于她来说遥不可及，像是天边怎么也摸不到的云。
没有父母的温暖，没有祖辈的庇护，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什么也没有。
自诞生以来，她就是一棵生长在荒漠中的树苗，抵挡着严酷的干旱与烈日，只有孤独陪伴在身边。
但现在，爱情，亲情，这些东西就好像归来的燕子般纷至沓来。
她终于有一个像样的家了。
一抹酸意涌上鼻尖，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
“呜呜呜……呜哇哇哇………”泪水止不住地从芙宁娜眼角流出。
这本应该是一个喜悦的日子，可她却根本抑制不住内心如火山般喷涌出来的情绪。
“怎么了？别哭别哭，芙芙变成小哭包就不好看了。”王远赶忙搂紧了芙宁娜。
“远远，我好害怕，呜呜呜……我好怕这些都是一场梦，醒过来就什么也没有了！呜哇哇哇……”芙宁娜死死抓着王远。
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好，美好到有些不真实，她曾经连想都不敢想，连最好的梦都不可能遇见。
甚至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在漫长的扮演中已经疯了，这些不过只是她可笑悲哀的臆想。
“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微弱，到最后，芙宁娜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竟然直接趴在王远的怀里睡着了。
“她没事吧？”芙卡洛斯有些担忧。
“没事，让她睡一会吧，等醒来的时候，噩梦就彻底结束了。”
芙宁娜睡的很沉，但抓住王远的手却很紧，好像永远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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