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告别与师徒

宋义虽话语严厉，下手却留有余地，他知道浩宇现时身份非凡，若真将其杀害，必会给孙承宗带来大患。因此，挥刀之际已暗中改变了刀锋的方向。然而，刀锋若实，浩宇的臂膀也将难逃骨折之厄运，这也是宋义意在泄愤，教训浩宇。岂料，刀距浩宇肩膀尚有一尺之遥，一道人影已闪现在两人之间，同时那人伸手紧握住宋义的手腕，使他无法再进一步...  ...

  "是你！"瞬间的愕然后，宋义辨认出眼前之人正是艾瑞克，心头一震。方才，他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奥德里奇身上，未及细察这位陌生人。尽管宋义曾与艾瑞克交锋，但对于这位魔法师的能力仍所知甚少。然而在除夕夜的激战后，他深知自己的武技根本无法撼动这位少年。此刻目睹奥德里奇带着如此棘手的人物一同现身，他的紧张情绪不言而喻。其他人也认出了艾瑞克，纷纷紧张起来，有人甚至悄悄伸向马鞍旁的魔法符文剑与火矢，他们明白凭他们的实力难以抵挡此人。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住手！”孙承宗适时赶到。奥德里奇瞥见浩宇的暗示，松开了握着宋义的手。艾瑞克轻哼一声，才甩开宋义持刀的手，却又加重力道，令其手部一阵麻痹，钢制魔刃脱手坠地。宋义反应敏捷，仿佛早已料到，左手瞬间接住那刀，避免了当众出丑。

  此时，孙承宗策马赶来，皱眉审视了宋义等人，又仔细打量了浩宇，确认他们并未受伤，才苦笑说：“逸之，让你受惊了。”

  浩宇已单膝跪地：“下官见过孙大人，不知大人能否与我私下交谈。”

  "大帅，不可……"宋义欲言又止，却被孙承宗挥手示意安静，只见他微笑道：“老夫正有此意。你们在此稍候，老夫有些话要与逸之一谈。”

  这些骁勇的魔法骑士一向遵从大帅孙承宗的命令，即便心中疑惑重重，还是齐声应允。浩宇上前扶孙承宗下马，二人步入路边的凉亭，艾瑞克则守在亭外，防止他人靠近。凉亭内早已备好简单的魔法佳肴，浩宇请孙承宗入座后，为二人斟满魔法酿的酒，举起杯子道：“下官以此酒恭送孙大人回归故土，愿您前程一切如意！”

  孙承宗苦笑一声，举杯相碰，各自饮尽，然后说：“逸之，你是否感到不平？元素学院以往对你如此，今日他们又……”

  浩宇斟满酒杯，才回应：“不，我没有感到不公。比起大人您因奸佞之徒而失去官位，无法实现终身抱负，我这点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的信念终有一天会得到理解，只要我问心无愧，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你能有此想法，吾心甚慰，看来你比吾，甚至比元素精灵们洞察更深！当初我还忧虑，在我离开后你在帝都会有何等艰险，但现在看来，那些担忧皆是多余。今后对抗暗影巫师团的重担就托付给你了！"孙承宗欣慰地笑道，眼神中闪烁着魔法的光芒。

  浩宇连忙谦逊回应："阁下过誉了，但我定会坚持到底。如今，密探军团已完全受我掌控，接下来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

  "逸之，你真的相信仅凭密探军团就能抵挡住整个暗影巫师团吗？"

  "有何不可？巧妙运用，寡也可敌众，更何况密探军团的实力远非表面那般微弱！"浩宇充满信念地说。孙承宗微微点头，未置可否，转而提起另一件事："离京之时，我并未料到你会在此等候，因此离京前一刻，我还在期盼能与你相见，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可知其因？"

  浩宇略显困惑地摇头："大人临行还有叮嘱，必是有要事相托。如今我在此，还请大人指示，凡我力所能及，必不负所望。"

  孙承宗饮了一口魔法酒，夹起一道幻境之肴慢慢品尝，然后说："你还记得当年我首次离开东荒之地，对你所说的一席话吗？"

  浩宇稍加回忆，随即点头："记得，大人您曾教导，无论是治理城邦还是统帅军队，都需三思，谨记预知危险、考虑退路和适应变革的道理。"

  "没想到你铭记至今，但请你坦诚回答，你是否真正实践了呢？"

  "我……"浩宇顿时语塞，回想起在东荒、帝都，乃至齐鲁之地和南疆的所有行动，都是雷厉风行，主动进击，从未尝试过深思熟虑。见浩宇在愣神后略有不安，孙承宗微笑道："你并未真正做到，若你真的如此，山东孔氏家族的现状也会有所不同了。"

  "我行事有时确实过于急躁，为了对抗敌人，无所顾忌……"浩宇低头说道。尽管表面上流露出悔意，但他内心并未对自己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这一点没有逃过孙承宗的洞察，他瞥了浩宇一眼，说："我知道你心中对此有所异议，认为按照你的行事方式并无不妥，甚至更为奏效，吾言可对？"

  过了一段时间，浩宇缓缓颔首，他的沉默并非敷衍，他知道孙承宗的每一言皆有深意。孙承宗对浩宇的诚挚态度深感赞赏，微笑着对他说：“你敢于直言内心所想，老夫甚是欣慰。说实话，老夫也曾对当前朝廷的风气产生过疑虑，觉得慎思熟虑之道在此刻已不再适用。如今邪佞当权，逢迎拍马远比正直更为实用，有时抓住机遇便需果断前行，正因如此，你才能抵达今日之位。

  “但你是否想过，朝廷永恒不变吗？黑暗势力终将被彻底铲除，那时，那些坚守中庸之道的忠臣将再度执掌朝政，那时你若再依赖现状，恐怕难以立足。因此，老夫期望你能接纳我的建议，待到变革来临，改变你的行事方式！”

  浩宇听后深受触动：“大人是在教导我最后的为官之道，浩宇铭记在心。您的恩情，即使化作灰烬，也无法回报！”

  “老夫并不图你报答，只愿你能延续未竟之志。驱逐朝廷中的腐朽力量，提拔公正无私的人才，守护我们大明的疆域。”

  浩宇坚定地说：“凡是我能力所及，定不让大人失望。”

  “那样就好，老夫回归故里也能安心。昔日身处辽东，老夫常想何时能重返家乡，享受天伦之乐，如今总算可以放下一切。不过，老夫还有一句话，当机遇降临，你切勿犹豫不决。当年正是因为老夫犹豫不决，未能在东林众人陷入困境时及时援手，才让如今的黑暗势力得以壮大，至今仍懊悔不已。”

  浩宇深深点头：“大人放心，机会到来时，我不会犹豫。”

  孙承宗饮尽杯中酒，起身道：“时间不早，老夫该启程了！”

  浩宇连忙起身，突然跪在孙承宗面前：“大人还记得当初离开辽东时，我说过的话吗？您教会了我战争的艺术，今天又教会我为官的道理，所以我希望拜大人为师，以后能常来看望您。”

  孙承宗稍显惊讶，随即点头微笑：“也好，老夫晚年还能收一优秀门徒，实乃幸事。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弟子！”

  浩宇心中一喜，俯首行礼：“弟子见过恩师！”

  宋义等人在远处目睹这一幕，起初惊讶，随后流露出鄙夷之色：“小人终究是小人，害了主帅后又来磕头谢罪，真是让人齿冷啊！”

  送走神秘的孙承宗一行后，浩宇驻足原地，许久未曾挪动，直至解惑者轻声提醒：“公子，暮色已深，再不返回，城门的魔法封印即将启动。”他方才回过神，望向京城的方向，微笑道：“那我们启程吧！阉党魏忠贤，是时候为你们的罪孽承受清算！”言罢，他跃上骏马，一挥魔法鞭，马儿便飞驰向京城的幻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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