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殿试
大周崇德殿。
百官立于大殿两侧低声交谈着，而大殿中央则放着50张案牍。
而周元帝则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自己两个平时水火不容的女儿现在却紧挨着一起窃窃私语。
“李婉舒，你觉得父王会出什么样的策论？”李卿歌低声对着一旁面色冷淡的李婉舒询问道。
“不知道。”
“那你觉得张绣能不能得状元。”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李婉舒轻瞥了一眼不满的李卿歌，觉得她今日实在是有些离谱，感觉从上朝时就跟没有带脑子一样。
看着李婉舒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李卿歌只感觉心里火气噌噌噌的往上涨。
老娘为了张绣忙上忙下的，你倒好，屁事不干，还在这装清高，问你几个问题就给我脸色看。
就在李卿歌想给李婉舒一点颜色看看时。
殿外宦官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
“宣，众考生入殿！”
崇德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众考生也或紧张，或忐忑的走了进来。
张绣也混在其中，偷偷扫视了一眼大殿，本想看看汉王和齐王在哪个位置，不过齐王和汉王没发现，李诗韵倒是看见了，而且她好像还看见了自己，朝着自己微微一笑。
随着引领宦官的止步，张绣也立即垂头看着地砖，不敢多看。
“行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张绣跟着跪拜了下去。
“平身，都入坐吧。”周元帝平淡的声音从大殿上方传来。
…
当张绣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案牍时，脸色一黑。
他怎么也想不到汉王殿下给他安排的位置这么与众不同。
别人都是连着一排，就他是单独一个，还是在最前面。
本来还以为这是给那个官员准备的，要不是自己看别人全都坐好了，就剩这个位置了，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这是自己的位置。
感受着四处传来打量和古怪目光，张绣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抖。
“你是不是傻？怎么给文和安排这种位置？”李婉舒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咬牙切齿的向着旁边的李卿歌说道。
“这不是很好吗？直接让父王对文和加深印象。”
“你见过哪次殿试是这样安排位置的？你直接安排在第一排就行了，你这样安排的不就是在告诉别人文和是有关系的人吗？”
“你懂个屁，本王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文和是有关系的人，才能更好的升迁。”
李卿歌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婉舒，觉得她就是大惊小怪。
“他是我的门客，你用的是丞相的关系，你觉得父王调查下来，他会怎么看文和。”
李卿歌闻言一怔，好像对啊。
虽然在模拟中父王很信任张绣，那也是因为张绣先去劝解了昏庸的父王。
但现实中可没有。
要是父王调查下来，不就以为张绣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想到这里，李卿歌也变得心虚起来。
“那安排都安排了，也没办法，大不了到时候我护着张绣再去把父王骂一顿就是了。”
听到李卿歌的话，李婉舒也不再言语，而是听着百官们的议论声，然后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正在考试的张绣。
而此时张绣虽然心慌，但也没办法，而是老老实实的答着题。
毕竟总不能站起来举个手说自己想换个位置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张绣也轻微的动了动身子，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皱着眉看着眼前周元帝出的策题。
不出意料的是，周元帝的策题又变了。
“当今天下皆崇儒，以圣人之言治天下，而轻法之疏导，可否？”
张绣思索了下一会，然后开始动笔。
“以圣人之言驭天下，而蔑法律之导引，略人性之善恶，诚为不切实际也。”
“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变则悖，悖乱不可持国。”
……
“是以，驭天下者，宜奉圣人之言为道德之范，重法律之导引，明辨人性之善恶，庶几可实现长治久安之业。
张绣想了想，又写上了几个字。
“故以儒为身，以法为骨，以道为心，诚为治国之上策也。”
写完之后，张绣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准备吹干纸上的墨水。
可下一秒，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拿起了他刚写完的卷子。
张绣一惊，下意识转头扫视了一眼，然后对上了周元帝那平淡的眼神，当即身子一震，拜倒在案牍一边。
“草民见过陛下。”
而张绣的这一声，吸引到了许多考生的视线，但在考官的高喊下，又老老实实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做题。
“父王，你看你，都吓到文…考生了。”李卿歌跟在周元帝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李婉舒和李诗韵也站在周元帝旁边。
李婉舒用着担忧的目光看着张绣，而李诗韵则是满是怯弱的左看看右看看，但如果认真观察的话，其实她的视线其实也是在盯着张绣看。
周元帝没有理会李卿歌的话，而是拿起手中的卷子看了起来。
他也是刚刚才来的兴致，对于他这位记忆里的近臣感到好奇，才特意下来看看，可是没想到他这一动，李卿歌也跟着他过来，而李卿歌一动，齐王和秦王也跟着过来。
看来江明说的没错，自己这三个女儿跟这个男人确实有点关系。
而李卿歌看到周元帝不理会她的样子，撇撇了嘴，不过还是选择安静的等待周元帝看完。
看周元帝良久没说话，低着头的张绣心里也有些忐忑。
该不会是写的不行吧？
“写的不错，不过朕想问你一句，你觉得朕执掌天下二十年以来是一个好皇帝吗？或者说你觉得后世会怎么评价朕？”周元帝放下卷子，淡淡的开口道。
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当初刚收到记忆的时候，可是被气的怀疑人生。
你算哪根葱？
也配骂朕？
而周元帝这话一出，李婉舒三人身子皆是一抖。
她们可是知道张绣在模拟中骂的多狠。
就差指着周元帝骂你是大周第一昏君了。
但那也是私下里两个人骂，但现在这么多人，如果张绣敢那么骂的话，她们想都不敢想那画面得有多好看。
李卿歌更是连忙走在周元帝身边，撒娇道：“父王当然是天下第一明君了，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考生的试卷吧。”
“你实话实说，朕赦你无罪。”
周元帝没理她，而是再次开口道，然后静静的看着张绣，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绣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当然没那么蠢按照模拟中的话来说，那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毕竟模拟是模拟，现实是现实，模拟搞骚操作可以，反正死不了，但现实不行，就一条命。
所以，张绣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缓缓开口道。
“陛下，草民曾经听闻过一句话叫“史笔由人信口作，伟业何求他人说。”
“像陛下这样的君王，哪里会在乎他人的评价？”
“哈哈哈，好一个滑头小子，是啊，像朕这样的皇帝，又怎会轻易被他人的评价所左右呢？”周元帝听后，不禁放声大笑起来，随后迈步向殿外走去。
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周元帝的声音才远远的传来。
“这次殿试结束之后，赐张绣状元之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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