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试探赵怀玉
从寿安堂出来，程南枝让赵世泽先走，叫住了赵怀玉，拐了个弯和她往后院去散步。
“别紧张，母亲只是和你随便聊些家常。”程南枝让下人们落后几步拉出距离，温和的声音叫赵怀玉不自觉放松。
“你觉得今日诗会如何？”
“很热闹！”
“那对泽哥儿怎么想？”
“哥哥很厉害。”
赵怀玉直观的说，她今日都被赵世泽展现出来的才学给惊呆了。没想到往日不学无术，只知道拉她胡闹胡玩的哥哥原来那么聪慧。
程南枝不动声色试探。
“你与泽哥儿是同时开蒙念学，泽哥儿既有这般采才学，想来你也是了。玉姐儿，那你也给母亲念首自个儿做的诗。”
在寿安堂时，程南枝没有阻止赵世泽说诗会的事，还帮着捧，好叫赵老夫人听高兴，为的就是试试赵老夫人对诗会的反应，从她的心声里辨别她知不知道赵烨身边有能人。
结果是赵老夫人对赵烨帮赵世泽作弊一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什么能人。
赵世泽也不知道，他以为那些都是赵烨作出的，心里对赵烨可崇拜。
幸亏还算有点收获——她确定自己听心声的能力在赵老夫人和赵世泽身上都没像对赵烨那般的失效。
现在她要从赵怀玉这儿再确定下。
赵怀玉闻言窘迫起来，讷声道：“母亲，孩儿不会。”
“不会？可泽哥儿都那么厉害，你们一母同胞，也该有几分他的聪慧才是。”程南枝故作意外不解。
赵怀玉听的很不舒服，“哥哥他先前和我差不多的！他为什么突然变厉害，我也不知道……我想到了！一定是哥哥白日里拉着我玩，晚上却在偷偷用功！”
这么一想，赵怀玉很生气。
好啊，哥哥定然是故意的，就想像现在这样自己进步得人夸赞，而她被衬得蠢笨是吧！
可是哥哥晚上能跟谁学呢？
难道……是爹爹晚上偷偷教他？？
赵怀玉想到在湘春楼时赵烨和赵世泽间的亲近和无形的默契，肯定了这个猜测。
她顿时忿忿不平，爹爹为什么只教哥哥不教她？
程南枝确定了赵怀玉也不知道。
看来，满府只赵烨和叶如月知道了。
她的听心声能力失效似乎也只是针对赵烨？也可能是对其他人失效的情况还没有出现。
程南枝将试探赵烨心声到底为什么失效的事提上日程。
看眼赵怀玉，她道：“母亲知道了，看来泽哥儿确实天生聪慧，你和泽哥儿……不太一样，那么给你找夫子也不能照泽哥儿的要求了。”
“为什么我不能和哥哥一样？”赵怀玉嚯地抬头看她，“母亲，您也和祖母一样，觉得孩儿注定要嫁人，就自不能比之哥哥了？”
这几日程南枝的随和与关怀给了赵怀玉错觉，叫她觉得程南枝是最向着她的。此时陡然听到她的话，赵怀玉就很委屈。
程南枝似乎错愕，“你怎么会这么想？母亲从未那般觉得。在母亲眼里，你和泽哥儿一样，都配得上最好的。夫子也一样是最好的。”
赵怀玉立马问：“真的吗？”
程南枝声音和缓：“母亲何时骗过你？”
“那方才您还说我和哥哥不一样呢！”
“傻孩子，母亲只是觉得你课业基础较泽哥儿差些，所以需要的是能从头开始更耐心教你的夫子。母亲可没说过就不给你找个厉害合适的夫子了。”
见赵怀玉瞬间眉开眼笑，程南枝不慌不忙补充；“其实，母亲对你的要求要比对泽哥儿高。”
赵怀玉睁大双眼。
程南枝语重心长：“这世道确实对男子和女子不一样，对女子总是要更艰苦苛刻些。若女子想安身立命，也非易事，似乎只有依赖仰仗男子才行。这就使得女子最好的归宿好像成了只有嫁个好夫婿。”
“但母亲今日告诉你——不是的。女子想立足有很多条路，能做的事其实也有很多。只要不怕吃苦，够有能力，女子也能过想要的生活。”
“母亲正希望你如此。”
赵怀玉瞳孔微缩，被程南枝的这番话震在原地，茫然且无措的看着她。
“可……祖母不是这么说的。祖母说我将来必须要寻个好夫婿帮扶哥哥。”
“这当然也是一条路，是享受多年富贵后要回馈家中亲人的路。不是说不好，要因人而异。这个人适合经营走好这条路，那个人就未必适合了。”
程南枝顿了顿，语气轻柔：“母亲只问你，你是更愿意帮扶你的亲哥哥青云直上，视他为依靠，还是跟他一样继承家业，一样发扬赵家。”
赵怀玉愣愣的看着程南枝，道：“可孩儿是女儿身，不能继承家业的。”
“谁说的？”
“祖母、爹爹，哥哥也这么说。祖母还说其他人都这样。”
“但母亲不一样。”
程南枝对赵怀玉微微一笑，“母亲只希望你过的开心。你要是想像泽哥儿承赵家之业，母亲也支持你。祖母他们不赞同，那你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你比泽哥儿厉害聪慧，让他们更看重欣赏你，不就好了。”
“原来我还可以和哥哥争吗……”赵怀玉受到极大震撼。
程南枝自然说可以。
见赵怀玉懵在原地，程南枝也不急着多说，道：“如今尚早，你慢慢想。若有主意了，就朝着想的去做。你还有好几年的余地能达成所愿呢。”
赵怀玉似懂非懂的点头，显然还有点恍惚。
程南枝就叫下人送她回住处。
“……小姐，您何必费口舌同小姐说那么多？”见兰早就来了，跟着走了不少路。程南枝不避讳她，没叫她离远，也就听的清清楚楚。
她也被程南枝那番言论给震到了。
那也太离经叛道了！若叫外人晓得，定然会有碍名声，严重点，都不知道小姐还能不能找个好人家，别人会不会觉得小姐不安于室。
见兰不敢细想，现下更担心不已。
“若是大人和老夫人他们知道您教小姐那些，只怕要对您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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