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动摇
杨晓媛微微红了眼,“周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虚荣贪钱的拜金女,我承认儒光他确实照顾了我很多,他给我的这些还几辈子也还不完,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否认我的真心。”
季如芸嗤笑一声,“真心?你跟我说真心?”
“要是他没有钱,你还会爱上他吗?如果没有钱,你还会待在这里吗,你现在能说这么多不还是因为钱吗?”
“你不用急着辩驳,你的事情,我早就调查过了,儒光为了你,可是花了不少呢。”
说到最后一句,季如芸刻意咬字,加重语调,讥诮之意显而易见。
杨晓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脸颊发烫像是被人扇过一巴掌,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咬咬唇,忽然坚定道,“周夫人,你说得没错,如果没有钱,我现在还在春色会所里出卖自己呢,更不可能站在你面前。”
“我确实爱钱,因为我需要钱,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活着不需要钱,你们生来富贵不为金钱发愁,自然不会理解我们这种人的痛苦。”
“可这难道是我们愿意的吗,若是我能选择,难道我不想当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我爱钱那有怎么样,难道除了钱,我没有思想,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周夫人抛开钱,站在你面前的,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
季如芸沉默了一会儿,“你的发问确实振聋发聩,可那又怎样,你的思想你的人格你的尊严难道有什么高人一等的价值吗?”
“我来这里不是和你商量,我是想要告诫你,如果你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不要肖想你不该有的东西。”
“不然,就算是儒光也保不住你。”
杨晓媛微微咬唇,“周夫人,你的意思我已经很了解了。可你说的这些话,儒光知道吗?”
“怎么你是想威胁我?”
“我怎么敢,只是这毕竟是我和儒光之间的事情,就算你是他的母亲,也不能插手太多吧。”
“就因为我是他的母亲,所以我才要替他铲除一切不利的因素,没了你,儒光就可以娶豪门千金,有更多的助力,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他,那不更应该为他着想吗?难道你的爱就是逼他抛弃一切来娶你吗?”
“你知不知道,他的位子并不稳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又有多少人随时想要将他拉下水,你竟然说爱他,难道你的爱就是让他的人生走向不幸吗?我承认我未必是一个好的母亲,可我正在竭尽我的所能,为他谋划一个好的未来。”
杨晓媛沉默了,“儒光从未和我说过这些。”
季如芸冷哼一声,“你既然想要他许诺未来,那他又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呢?”
杨晓媛陷入自我怀疑,难道她的她真的对周儒光来说毫无价值吗?她是不是就是一个累赘?
见她一副受到打击的恍惚模样,季如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考虑。
“等等”,杨晓媛喊住了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季如芸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她,“儒光需要一桩联姻,只不过是为了周家,也是为了他自己,你明白吗?”
杨晓媛心口疼痛,宛如刀绞,她死死咬住下唇,“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
季如芸直接截断她的话,直白道,“现在周儒光心思全部都在你身上,打定了主意想要娶你。我希望你能劝他回心转意,同意联姻。”
“可……”
可杨晓媛怎么能舍得下心,把心爱之人推向别人?这对她太残忍了。
似乎看穿了她脸上的挣扎之色,季如芸缓和了语气,“你放心,事成之后会给你补偿的,不过,你真的爱他,你就不会在意这区区的名分是吧?”
杨晓媛觉得不甘,可有又无能为力,季如芸的一字一句都在往她的心窝上戳,她口口声声以为名逼迫她,叫她不得不从。
季如芸还在柔声哄劝,“我当然知道你会委屈,可你想想,难道你逼着周儒光娶了你,你就能保证他之后不会后悔吗?”
“万一有一天你年老色衰,他不再喜欢你,又或者他争夺失败,多年之后境况不如人意,他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你身上,怎么办?这些代价你承受得起吗?你既然想要和他长久,那就不能只看一朝一夕。”
杨晓媛闷闷咬唇,“可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这难道也是错吗?”
“周夫人你身份尊贵,若有朝一日你也面临我这样的状况,你会舍得把你心爱之人让出去吗?”
季如芸一默,闭了闭眼,咽下诸多酸涩。
心爱之人,她早就没有心爱之人,自从嫁进周家,她就已经学会,不再做这样痴心妄想梦。
“心爱之人?”季如芸冷冷笑起来,“爱又能留多久,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紧的东西。”
杨晓媛一怔,“那你还劝我……”
“爱不重要,但关系是需要经营的,你让他为你舍弃了这么多,就等于是在你们的关系中埋下一个地雷,你能保证将来的某一日它不会爆炸吗,我话只说这么多,你好好想想吧,若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说罢,季如芸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一个眼神。
只留下杨晓媛一个人在房间里怔怔发呆。季如芸的话给她带来了剧烈的冲击,让她分不清是非真假。
她们一个个都在告诉她爱情不可靠,难道事情真的如此吗,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杨晓媛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连男人回来了都未曾察觉。
周儒光温柔拥住她,抚平她的眉眼,“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开心”
杨晓媛委屈巴巴的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男人,任凭男人怎么问话,她都不回答,只道,“你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周儒光觉得好笑,“你今日怎么这么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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