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习课上

教室一如既往的吵闹，即使是响亮的上课铃也无法在教室中占领优势。一道身影在我身旁空座坐下，踩着点进教室似乎成为宁秋月的习惯，先不论这个习惯是否值得学习，让人讶异的是宁秋月上课踩点进教室，却从未迟到过。我曾经私下问过宁秋月把握时间的诀窍，她说，“心得、诀窍？没有那种东西。感觉时间差不多回教室。再说你不会带块手表吗。”

  “老师迟到了。”宁秋月双手环胸。

  “这节是自习课，第二、第三节才是数学课。”我提醒道。

  “是吗。”宁秋月简短的回应。

  “都上了快一个学期的课，好歹记住下课程表啊。”

  “那种东西没有记忆的意义，各种换课，补课，课程表早就失去了被编排出来的意义。”宁秋月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不无道理。不过能记还是记一下的好。”我说。

  “随便你。”宁秋月语气让人感受到高傲与冰冷，令人敬而远之。但是对已经对宁秋月冰冷态度产生抗体的我不奏效。

  “天气有点冷啊，果然还是待在教室里最暖和。”即使在温暖的教室里仍穿着臃肿三层防护，毛衣，外套，校服的我说。

  “就算天气偏冷，谁也不会和你穿得一样夸张。”宁秋月偏头说。

  “谁说的，看他。”我自信满满的指向教室里一名板寸头男生，臃肿的校服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从胸前没拉上的拉链看得见里面是一件黑色棉袄。

  “还真有。”宁秋月认输般的叹气。

  “话说你冬天穿短裙腿不会觉得冷吗？”我问。

  “完全——不会。再说我有好好的穿上丝袜，比你想象中要暖和得多。”宁秋月解释道。

  “真的假的？”

  “要不我脱下来给你试试？”宁秋月露出玩味的诱惑笑容，一只手搭在丝袜套口一副要向下压的趋势。

  等等啊，至少找个人少的地方！这里可是教室！

  我咽了口唾沫，死死地盯着下方，脸庞大概已经红了。

  “才不会给你。变态萝莉控。”宁秋月停下动作，甩给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不是变态萝莉控，是萝莉控！不对啊，什么时候我变成萝莉控了？

  我在心中大喊。

  “我本来就打算拒绝。”我无力地辩解。

  “哼。”宁秋月一副不打算相信的样子。

  在我打算继续喝和宁秋月闲聊来解开先前的误会时，作为班长的苏新谣走上讲台扯着嗓子卯足了劲大喊。

  “同学们安静下来，上课了。这节是自习课，没有老师在我们大家要保持好课堂的纪律，不要说话。完成好老师布置的作业或者预习——不要说话！”

  开始还有同学听，到后来发现不是老师而是班长在讲台上说话，一个个继续投入到和朋友们的说笑中。

  “反正自习课老师不在，班长放轻松点。”

  “班长！我提议这节课改为室外活动课，又名体育课。”胡云龙站起来举手嬉笑道，一只手还抓着个篮球。

  “同意！”

  “双手同意！”班里几个喜欢打篮球的男生附和道

  “走走走。班长，我们保证数学课前回来，不用担心。”胡云龙笑嘻嘻的朝苏新谣挥手向外走，几个人生龙活虎得好不痛快。

  “自习课旷到，早退，讲话，扰乱课堂秩序的人，我会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交给老师处理。现在，还有谁想出去？”苏新谣面对胡云龙几人严重打乱课堂秩序的行为处变不惊的应对。

  视线所过之处，讲话的，打闹嬉笑的同学变得老实起来，胡云龙几人灰溜溜地坐回座位，不过从表情动作来看，他们是一百个不服气。

  “多管闲事，你不说老师又不会知道。”被叫停的一人没好气地嘟囔着。

  “维护上课秩序是学生的本分，老师不知情不是逃课的理由！”苏新谣教训道。

  经过苏新谣打压，课堂纪律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安静上课，老师说不定会来巡视。”苏新谣提醒完后坐回座位。

  “不愧是班长，一下就镇住全场。”我小声对宁秋月说。

  “麻烦，我从不参加班干部竞选，管这管那还不讨好。”宁秋月说。

  “班干部本质上是协助老师管理学生，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在担任班干部过程中积累的各种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吧？能提升自己的管理组织，人际交往能力等等。”我视线无意识瞟向苏新谣。

  “无聊，这些最基本的能力谁都会，把时间用在这种地方真浪费。”宁秋月轻哼一声。

  “你从哪里得到谁都会的结论？”

  “我既没有担任过班干部，又没有上过相关课程，一样能组织活动，和周围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宁秋月自信满满。

  组织能力我见识到了，不过人际交往方面你对人冰冷冷的态度我可不敢认同。

  我心想。

  “学校和社会不一样，要我在学校每天挂着假笑我做不到，开心就笑，无聊就闹，才没那么多规矩。”宁秋月说。

  “什么社会啊，未免太成熟了，你还只是高中生啊。”我吐槽道。

  “很烦啊。你也是高中生，凭什么能对我说教。”宁秋月说出让我不明就里的话。

  “你——”宁秋月手指放在红润的嘴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咳，现在是上课时间，某同学说话声音有点大。”苏新谣的咳嗽声从教室前排传来。

  我看见苏新谣那张略显无奈的脸庞，对着她尴尬一笑不敢再出声说话。

  自习课上，我手臂压着停在一百五十一页的数学课本，目光时不时投向沾着灰尘的天花板，思绪早已飘向九霄云外。我的同桌宁秋月一脸不爽，极度无聊地坐着。位于我左后方几排外的是悦晴，符瑾柔，王霸。悦晴正在继续翻看未结束的课外书，符瑾柔眉头微皱，思考的可爱模样让人心动。王霸保持着平常对少女颇具杀伤力的职业化笑容，对上课时不时偷瞄他的女生报之一笑。

  不，就不用对我笑了。

  我移开和他接触的视线。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教室前门被打开，面容“凶恶”的方眼镜老班，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拿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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