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陈述利害
听到韩遂让自己退下，阎行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睿，不甘心的退到了数十步之外。见韩遂遵守约定，刘睿一挥手，王越也向后退去，同样在几十步外等候。...
“好了，如今此地只剩你我两人。有什么话，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韩遂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双手藏于袖中，紧紧握住。
“韩遂大人还真是心急。”
刘睿调笑一声，见韩遂脸上似有怒意浮现，于是接着说道：“我收到消息，北宫伯玉明天就要抵达长安城外了，不知韩遂大人作何感想？”
“刘睿大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北宫伯玉到来对老夫来说自然是好事。我军实力进一步增强，拿下长安，指日可待。”
韩遂一脸轻松的说道。
“韩遂大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我听说北宫伯玉为人多疑，对待叛军里的汉人并不是很信任。当初你与李文候联袂而来，北宫伯玉的本意是让李文候监视你。
如今李文候身死，而你却毫发无伤。你觉得身为羌人的北宫伯玉，会怎么对待你？”
看到韩遂装腔作势，刘睿也不拆穿，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北宫伯玉虽然对汉人是有些防备，但老夫身为大军首领，他自然是对老夫信任有加，否则也不会让老夫统帅大军。”
韩遂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北宫伯玉很是信任。
“啧啧，这话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不知道你自己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如果我是北宫伯玉，进入军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回兵权。至于韩遂大人你吗？就看他心情如何了。”
这次刘睿没有给韩遂留面子，而是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
“你待怎样？”
韩遂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沉声问道。
他没想到刘睿年纪轻轻，竟然能够将自己的处境分析的如此透彻，这让他不禁慌了神。
“韩遂大人乃是西凉名士，我自然是不想看到朝廷损失您这样的人才。所以想让您弃暗投明。”
刘睿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不可能。”
韩遂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可能？”
刘睿问道。
“老夫乃是叛军首领，朝廷收复凉州之后，绝不会轻饶我等。与其任人鱼肉，不如我为刀俎。”
韩遂不是没想过投降朝廷，但是叛军在凉州作恶多端，种种罪行，罄竹难书。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他，欲除之而后快。
“如果我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呢？只要你想，陛下那里由我去说。”
见到韩遂语气松动，刘睿趁机再加一把火。
“你？”
韩遂一脸怀疑的看着刘睿，似乎在审视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韩遂大人若是不信，请看我手中之物。”
直到韩遂不信，于是刘睿右手伸入怀中，掏出符节。
“符节？陛下竟让你持节而来！”
看到符节的那一刻，韩遂说不震惊是假的。他以为刘睿如此年轻，能够统帅大军乃是凭借着汉室宗亲的身份。
如今他持节而来，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代表着他受陛下的绝对信任。
“在下前来凉州之前，陛下特意赐我符节，以便宜行事。有我做担保，证明韩遂大人乃是因局势所迫，不得不屈身从贼。
实则心怀朝廷，作为我军内应，为我大军提供机密情报。只要顺利斩杀北宫伯玉，韩遂大人你就不是叛逆，而是英雄。”
刘睿为了策反韩遂，直接将刘宏赐他符节的真正意义给掩盖了。
而韩遂听完刘睿的话，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一直为自己的未来而忧虑，本以为自己会背上一辈子叛逆的名声，没想到此时竟然峰回路转。
“你就这么有信心击败北宫伯玉？大汉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前有黄巾之乱，元气大伤，后有羌人扣边，伤筋动骨，朝廷对凉州的态度就这么坚决？”
“大汉虽然这些年威望不复，但是数百年天下，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皆是人心所向。羌人虽强，不过是一时的癣疥之疾。
若是朝廷倾举国之力西征，你觉得北宫伯玉抵挡得住？况且羌人残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等惨绝人寰的行为，用不了多久，必遭天谴之。”
刘睿自然是信心满满。
“朝廷会这样做吗？”
韩遂一脸的怀疑。
“韩遂大人难道您忘了，昔日西域都护陈汤有言：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刘睿知道刘宏未必会如此做，但是现在既然他来到了这里，那么就一定会践行这句诺言。
“陈都护乃是人人敬仰的英雄，此言老夫当然不会忘。”
韩遂身为名士，自然不会忘记这句话。
“我的态度，就是陛下的态度。”
刘睿郑重的说道。
韩遂被刘突然爆发睿的气势所震慑，竟然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等到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竟然全身燥热，似乎被刘睿所言所鼓动。
“刘睿大人之言我知晓了，还请容我考虑几日。”
“这没有问题，实话告诉你，等到北宫伯玉到来，我必尽起大军与他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所以，留给韩遂大人的时间可不多了。”
刘睿没有逼韩遂立马表明态度，而是告诉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若是韩遂大人有心弃暗投明，就留信于我。”
“可以，只是到时我该如何联络你？”
韩遂点点头。
刘睿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一棵大树下，抽出腰间宝剑在树干上划了一个记号。
“到时候你就把信件藏在这棵树底下吧，同样，如果我有事找你，也会留信在树底。”
“好，一言为定！”
说完，韩遂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远处的阎行见到两人交谈结束，立马迎了上来。
“岳父？”
“走吧，先回营。”
韩遂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问闷头向前走，阎行见状赶忙跟上。
“明公，韩遂城府极深，态度模糊，他会采纳您的建议吗？”
等到两人走后，王越也来到刘睿的身边问道。
“他会的。”
刘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
王越追问道。
“若想保全身家性命，除了接受我的建议，他别无选择。”
刘睿眼里露出睿智的目光，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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