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幸福记餐厅谈判
“离婚协议书？等一下，先不要签字，先拿来给我，我先看看里面的条款再说。”就在我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卫辰拿过离婚协议书，仔细的看起来里面的条款。其实，我根本不想知道协议的条款具体写了什么内容，我只想尽快和那一家人断绝关系。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片清新的空气。继续和那一家人绞缠在一起，恐怕我又要少活好几年。
婆婆今天为什么没有闹到医院来，想必家里动荡这么一下子，婆婆也需要稍微的消化一下。婆婆跟张开瞒着公公捅下那么大的篓子，一家三口的关系想必也需要重新协调和修补一下吧。否则，婆婆是不可能不亲自出马来逼我签字的。这痛快而欢畅的一瞬间，婆婆早就盼望着了。
“这里的条款还和上次的一样，李沛珊她是看过的，也是同意了的，是她亲口说的，说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留给我侄儿，不信你亲口问她？”张韵又对我，“李沛珊，你说，是不是你亲口说的？你当初是不是我这个意思？”
“对，是我说的。”我说。
“那你快在协议书上签字吧，还墨迹什么啊。”张韵扫了一眼卫辰。“喂，大帅哥，你虽然长得帅，但你老是爱管闲事插手别人的事情，这样不好吧，毕竟这是我们张家自己的家事，你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卫辰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条款，对张韵郑重的说：“这些不平等条款我们不同意，这对沛珊不公平，所以我们是绝对不会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我们需要重新修改，等我们修改之后，会拿给你们看。你回去转告他们，请他们放心，我一定会咨询过我的律师团队之后，再请我的律师团队写一份对双方都公平的离婚协议书。你也转告他们，不要再做这些伤害沛珊的事情，不要多行不义，否则，只有法庭上见了，到时候，我和我的律师团一定奉陪到底。”
张韵把离婚协议书拿在手里，朝我扬了扬，掐着声音说：“哟，李沛珊，你这是打算一离婚就投入他的怀抱了呀？你这可是找到大靠山了，腰杆子挺直啦啊。不过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光瞧模样，能迷倒一大片美女，要啥样有啥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从妙龄少女到大龄未婚女青年，可你偏偏回收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她上上下下，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纸片一样坐在病床上的我，用鼻子喷了一声，眼角一吊，无限讥讽的一口气说：“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别人抛弃了的二次回收都没人要的破烂东西。”
“滚！你给我马上滚出去！”卫辰捉起张韵的胳膊，把她像丢垃圾一样往门外丢，“我不许你这么诋毁她，她，不知道要比你好几千几万倍，你才是个垃圾。”说完，啪一下关上病房的门。
张韵还在门外不依不饶的拍着门叫嚷着，“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谁垃圾啊？喂，你给我说清楚你，别以为我怕你，你算不算男人那，都不知道尊重人的吗？”
卫辰再拉开门，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张韵。张韵看到卫辰的气势，马上退后了三步，叉着腰站在卫辰对面，“你你你，你想怎样啊？”
“请你要求别人尊重你之前，先学会尊重别人。我不是李沛珊，有我在，在你说更难听的话侮辱诋毁她之前，请你先把你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否则，之前的事，就等着到公安局说清楚吧。还有，沛珊是看在她公公的份上放过你们张家的，这份情你们不领，也请你们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想让我们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行，让张开那个畜生亲自来。”
“卫辰哥，算了。”我无力的说。
卫辰关上门，背过身去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我的病床前，握着我的手，微微笑着说，“不要理别人怎么说，你永永远远都是最美的，最好的，没有人可以取代。”然后，把我搂在怀里，“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小流星雨吧，它很想你哦。”
毫无保留爱着我的，努力维护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的，在任何糟糕透顶的情况下都没有放弃了我的，除了我妈，大概就是卫辰了。我妈和我是骨肉相连的血脉至亲，卫辰呢，是出于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爱。没有阴谋没有诡计没有诋毁。交心的爱。
第二天一大早，张开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约我和卫辰在幸福记俱乐部五楼的餐厅见面。
张开为什么要约我们两个见面？张开遭遇了那么大的挫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害怕什么？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我自问问心无愧，顶天立地。鬼自然不会找上我。
可是魔鬼就难说了。婆婆跟张开简直堪比魔鬼。
街巷里有句话说，宁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阿南防备张开报复，问卫辰要不要保镖陪同？卫辰摇摇头说：“法制社会，谅他也不敢在公共场合耍什么手段，我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阿南，你也不用去了，我开车和沛珊一起去就可以了。你帮我去看一下华北地区第四季度的销售情况统计出来了吗？温哥华那边开会要用，你去催一下，让他们赶快统计数据，然后用邮件给老爷子发过去。”
“可是？”阿南还是觉得不放心。
“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卫辰拍拍阿南的肩膀。
阿南依然紧张的说：“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恐怕就晚了，不行，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们。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最后，在卫辰的坚持下，阿南去办卫辰交代的事情，卫辰开车带我去幸福记俱乐部。幸福记俱乐部一楼是儿童乐园，二楼是精品女装，三楼是品牌男装，四楼是台球厅，五楼是餐厅，地下室一层是酒吧，地下室二层是停车场。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我和卫辰坐电梯直达五楼。
到了餐厅，我一眼就找到了五十六号餐桌，因为那个餐桌的一对男女最耀眼。男的自然是张开，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遮住半张脸，穿着一身深酒红色的韩式修身西装，打着条纹蝴蝶结，时尚前卫，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受过挫折的人。而女的则是钱珍妮，我曾经的好闺蜜，穿着鲜红色的毛呢裙子，美艳妖娆。那一片火红火红的光芒，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珍妮站起身，对我招招手。
卫辰在低下悄悄牵起我的手，朝那个桌子走过去，在张开跟珍妮的对面，卫辰先拉出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的身边。
黑色礼帽下面，张开的脸上还遗留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拳印。额头上贴着创可贴。张开的眼睛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面，叫人看不清楚。就像这么多年，我却没能看透他的人性和本质一样。
张开趴在桌子上，俯前身子，靠近我们，把嘴角轻轻提了一提，压低声音说：“你们现在都光明正大的牵手了？看来把我整得这么惨，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得意的很呢。”这些字好像是从张开的牙缝里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可见他是恨透了我跟卫辰。
他又把恶狠狠的眼光投向我，那眼光从阴暗的帽檐低下射过来，就像是一双恶狼的眼睛，让我浑身发寒。“把我害成这样，你是不是特开心？特爽？真心狠，你竟然勾搭别的男人害我。一点都不念夫妻情分。你是不是临死还想拉上个垫背的啊？”
“够了！”卫辰吼了一声，吸引了很多的目光。我扯扯卫辰的胳膊。卫辰看了看我，再看看张开跟珍妮两个鲜艳装扮的人，嗓门分贝降下来，“龌龊事做的够多了，歹毒话说的也够多了，是谁不念夫妻情分，是谁处心积虑的害谁，你们俩比我清楚多了。没有人要害你，从今往后，也不准你们再来设计沛珊。否则，上次的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哎哟，你的意思是，我要为了上次地下室事件向你们表示感谢喽？谢谢你们放过我一马，是吗？”张开轻挑起眉毛，嗤笑一声，说。我感觉今天的张开好奇怪。
我当时那样做，完全是看在公公的面子上，我看到人群中低着头戴着手铐佝偻着身子的公公，我想起了我爸爸。我没想到公公会成为替罪羊，替婆婆跟张开顶罪。也许警察最后会查出真凶，把婆婆跟张开抓进监狱，那公公作为父亲作为丈夫该多难过。我不忍心让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公公，老年时光在孤独和伤心中度过。晚景凄凉。所以，才向警察撒了谎。
“张开，你今天叫我跟卫辰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奉陪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卫辰哥，我们走。”我起身，被珍妮抓住胳膊，“坐下来，我们有别的事情要谈。”
“什么事情？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卫辰扯开珍妮拉着我的手，看看珍妮，又看着张开，问。
隔着帽檐阴影，张开用阴险狡诈的眼神盯着卫辰，“关于离婚协议书的事情，我有话要说。”
“你怎么说我怎么说都没用，法律怎么说才有用。离婚协议书不是哪一方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写，而是要双方协商一致才有效。即使你写了一毛钱一片瓦不给沛珊，沛珊不同意签字也是无效的。修改后的离婚协议书在这里，这是我的律师团队根据你们婚姻的实际情况写的，有什么话看完这个再说不迟。”不得不提一下，卫辰的办事效率之高，卫辰的律师团队的办事效率之高。
“详细的条款你看仔细了，对你对沛珊都很公平，法律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餐厅里的灯光骤然暗了下去，我们四个的谈话先停下来。
一束光凝聚到角落里，小提琴手在那里奏响欢快的音乐。一个服务生推着一个小车子走出来，经过我们四个身边，车上放着一大蓬玫瑰，有九百九十九朵吧，最中间的玫瑰芯上放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朝第九十九桌的一对男女走过去。那个女子被这突然的幸福震惊和感动到了，眼泪花了妆容。
那自然是幸福的眼泪了啊。
那位男子从玫瑰芯上摘下钻戒，走出座位，单膝跪地，对那个女子动情的说：“啊袁，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爱护你，风风雨雨，不离不弃。”在场的人都鼓起掌来，不知谁带头喊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最后，女子在欢呼声中左手捂住哽咽的嘴，伸出右手，男子将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餐厅角角落落的掌声哗然响起。
呵，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啊，曾经张开也为我用心制造过。可是幸福要用一生去实践的，张开早已违背了当时的承诺。
但愿人长久吧。但愿这个男子是真的用一生守护她，风风雨雨，不离不弃。
让我们再回到我的事件里来。
珍妮说她特意订了一个包间，在里面，让我们跟着去。
不知道张开跟珍妮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卫辰再次重复，“你们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事实上，跟话不投机的人同坐一桌，不管周围的气氛被渲染的多浪漫，都感觉到浑身的细胞不舒服。看到水灵灵的水果蛋糕也倒胃口，想吐。就像看到了倒满垃圾的臭水沟。
包间里桌子中间水果蛋糕已经布置妥当，红酒盛好，菜肴摆好。蛋糕上有两个小人，男的穿着黑色礼服，女的穿着白色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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