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滚烫的心

早晨的太阳，已经有些刺眼了，连绵的大山，无数青翠的树木，今日可能就要化作灰烬。

  号角在两边同时吹响，玄门联盟这边，玄门在一边，一队队的人马阵列整齐，士气高涨，妖族那边，不同的种族凑在一块，只能说大体不乱。

  对面的势力，也是一些妖族，看的出来，属于好多个山头，彼此之间还有一定的间隔。

  之前双方已经打了好几次嘴炮了，都没有谈拢，今日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手底下见真章。

  号角越发激烈，到了最后，达到了一个顶点，双方的人马开始了冲锋。

  妖族比较冲动，在这种氛围下，一马当先，杀了出来，人族则步步为营，按照阵列，不同的组合之间搭配，开始朝前推进，等到了一定的距离后，弓弩手开始出击，先是全部朝天按照固定的仰角射去，一批批的弓弩手，逐步推进射箭。

  等双方的先头部队要接触在一起后，前排的弓弩手趁机平射了几轮，随后全部把弓弩扔掉，开始了短兵相接。

  这几波弓箭下来，对面的妖族已经吃了大亏了，先头部队虽说本身死亡率就很高，里面夹杂的高手也少，但是未接触就阵亡了这么多，对于士气的影响也比较严重。

  随后人族前列的士兵，手持盾牌，基本都是一阶灵器，上面有一些窟窿，第一排的盾牌兵全部把盾牌砸在地上，随后两个战士一伙，全力顶住盾牌，后面的长枪兵，在盾牌上面的窟窿里，不断的伸出长枪，找准机会抽冷子来一下，盾牌的上方都是尖刺，有妖兽猛地挑起打算冲进去，要么跳的不够高，要么直接被后面的长枪兵给捅了下来。

  趁此机会，后面的弓弩手还在持续的射击，玄门这边除了灵器外，这些弓弩也准备了不少，虽然不是灵器，但是用的材料也都不错，用来给妖兽增加一点阻碍非常的合适，这种混乱的冲锋，只要对方身体被阻碍或者受了一点伤，都有可能被后面的妖兽给踩踏。

  当有防线被撕开的时候，迅速就会有后面的士兵补上，有人负责把妖兽给杀出去，有人负责重新顶上盾牌，甚至有些时候，妖兽太猛，短时间内盾牌立不起来，就会有一队士兵出阵，扛着压力一直杀出最前排，给后方留出足够的空间去重新构建盾牌防线，这批出来的士兵，最后直接战死在前方，随后被践踏成泥。

  不管情绪如何激动，但是军令如山，许多人就看着昨日还在一起吃饭的同袍，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几十米远被生撕，有些被乱踏成泥，有些被抓起来吃掉，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前排的盾牌兵只能用尽全力的顶住压力，没有收到命令之前，不能往前面移动一步，有些战友的血肉混着妖兽的血肉，沿着盾牌的缝隙蹦了进来，落在了士兵的脸上，滚烫的热血慢慢的变凉。

  弱肉强食，是这个时代的唯一法则，不是吞并别人来发育自己，就是被别人吞并。前段时间还打生打死的敌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可以握手言和，许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血海深仇，现在能够放下，准头去打另一方势力。

  玄门的高层自然明白这点，他们之中，围绕着这个也发生过多次的争吵，时至今日，虽然决定了合作出兵，但是依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心里有意见，甚至会偷偷的给合作的妖族下绊子。只有少数几个高层，他们有更大的忧虑，如果不尽快发展，只是和有仇的对方血拼，等待北方的敌人成长起来，那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至于打下来了新的地盘后，只要自己发育的足够快，所谓的血仇，不过就是弹指间而已。妖族也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将不是人族的都归拢进去了，实际上上次大战，妖族主战的就那三十多个种族，许多族群在袖手旁观，手上的血腥很少。

  不时有传令兵来回奔跑，下达一个个的指令，许多命令虽然早就重复了几次了，但是在热血上头的时候，许多人很容易不管不顾，指挥层只能不断的派传令兵和督战人员，反复强调纪律的重要性。

  对面的妖族攻了一会，留下了小山般的一大片尸体，眼见没有什么便宜还损失惨重，被迫开始调整方向，早就听说人族狡猾擅长群战，对面的指挥层也是咬碎了牙齿，底层的妖族完全无法做到如此的纪律严明，只能凭着本能去执行那点简单的命令。

  倒是另一处战场，两波妖族已经战在了一起，都凭着肉体和本能天赋开始贴身厮杀，一些四阶妖兽也战斗在了一起，双方五阶的还在等待出手的机会。

  不过看妖族的战斗，不仅暴力，而且随着现在的变化，玄门的高层早就注意到了，越来越多的妖兽解锁了一些神奇的天赋，之前只是在一些品种稀有的高阶妖兽身上才能看到的一些天赋神通，现在越来越多的妖兽都已经掌握了，不时有吐火的、吐水的，还有掌握了刮风的，有些会吐闪电，冷不丁的给人来一下，还有一些会音波攻击，猛地张嘴一咆哮，面前的对手直接被震晕，实力强的甚至能够把敌人给震碎。

  妖兽的身体变化也越来越大，每个妖兽的爪子和利齿越来越锋利，都快要赶上同阶灵器了，这让玄门的高层越看越神情凝重。

  在这变化的时代，妖族明显要比人族在先天上占据更多的优势，并且这股优势在逐渐扩大，之前高手之间人，人族还比较占便宜，可以少数人拖住不菲的妖族，现在越来越吃力了。

  玄门着急决战的一个原因，就是在这里，再拖下去，人族会准备的越来越充分，但是妖族的变化也会越来越夸张。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玄门的斥候，翻过太行山脉，按照天变之前的大体方位寻找了一下，许多大城市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些是直接整体消失，有些是被妖族屠城。这里的妖族太多，人类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没有阻拦住。

  玄门发现了几股还在苦苦支撑的力量，并且初步进行了沟通，有些已经要坚持不住了，必须要发起一场决战，消灭一部分妖族，让另一部分嚣张的妖族忌惮，撤回撒入到平原的妖兽。

  这场决战，不能输，压上的是玄门的未来，是玄门三省地界的所有人的性命，也是北方城市众多人族的希望。

  随时等着一个恰当的时机，去开始反攻推进。

  妖族联军那边，已经多次催促人族尽快攻击，但是玄门这边不为所动，有些脾气暴躁的妖族已经骂了起来。

  当这波妖族的锐气终于被磨的差不多，开始调头去攻打另一路的妖族联军时，玄门终于下令，开始稳步推进，不能放任自己的盟友就被这么吞掉，到时候自己会更难受，但是又想多消耗一些妖族联军的力量。

  大军开始一步步的前进，部分战线的士兵，当走到自己战友牺牲的地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前进！”有小队长级别的人物，接到上面的命令，含泪下令，并带头踏过同胞破碎的遗体，保持一个稳固的战线。

  零落成泥碾作尘，许多的战友尸体就这么融入到了泥土中，过段时间后，可能会在这里长出小树，长出花草，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人族虽然推进，但是速度并不快，时刻注意防护，并且阵型不断的变幻，偶尔有机会的时候，会有几支小部队快速前冲，将一小部分妖族给包围起来，围而灭之，一步步的蚕食对方的势力。

  玄门的一些高手，就混杂在这第一批的部队里，不只是一些新晋四阶的，甚至包括了一些激进的老牌高手，还有几个五阶的也在这里面，陈道也混合在这大军之中。

  这是比较危险的，如果对面有什么后手，突然撕开防线，或者有六阶大妖猛地出手，这第一波的人就要承受这下攻击，即便后面的高手出手，也有些来不及。

  不过这些敢于混在最前面的高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手段，自信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他们又深信每个人的生命应当是平等的，不能把这些实力低微的弟子作为炮灰，如果有对方的高手偷袭，他们将第一时间反击，护住这些弟子。

  最前面的弟子不是最精锐的，但是一定是最勇敢的一批，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踏入敌人的范围。

  陈道一直没有出手，一些小的死亡，虽然他很想出手帮一下，那样就会少死几个。但是一旦他出手，很容易被盯上，对方发动攻击的时候，就会把他给算进去，那样可能带来更大的伤亡。

  王龙不懂这些，他就是一个普通弟子，机缘巧合进了玄门，一直老老实实的修炼，胆小如鼠的躲着，甚至上一次大战都没有经历过。经过这些天血与火的磨练，他有时候也会热血上头，他不明白为什么陈道这里厉害还不出手，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弟子倒下。

  他也害怕，刚开始上战场的时候，他吓得腿都快直不起来了，面对一个二阶的妖兽，自己三阶的修为都差点被对方给打死，要不是小队的队友拼死挡在他面前，他这个凭表面实力当上小队长的人可能就被那低阶的妖兽给杀了，至少也是狼狈逃走。

  那猩红的血液喷到了他的脸上，进了他的眼里，让他看着这个世界，都一片血红，就像是地狱一般的残酷。他发疯一般的朝着这个妖兽扑去，忘记了自己会功法有灵器，就和那个妖兽撕咬在了一起，最后凭借更强一些的实力，生生掐断了对方的脖子，自己也挂了彩。

  这让战后统计战果的人非常的不满，以为王龙三阶实力，怎么说也不至于如此，结果还不如一个不入阶的普通弟子勇敢，将他撤为小队的副队长。

  王龙回去后，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没事的时候就在那发呆。等到第二次的战斗，他已经没有那么怕了，他心里最怕的，是自己同伴又因为救自己牺牲在自己的面前，他怕同伴的鲜血又洒在自己的身上。等到后面的几次小战斗，他疯了一般的出手，避免队友受到伤害，这让一直很孤僻的他，收获了队友的尊敬。

  他们小队的举动，自然也遭到了针对，不过王龙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对方有次出动了五六个三阶妖兽带着的小队，一路悄悄摸来，一路灭了好几个和王龙所在的小队一样的团队，遇到王龙团队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次要完了。

  不过这时候天空突然打起了雷，一个巨大的雷劈下来，对面直接团灭。

  还有一次，被一个四阶的妖兽给盯上了，对方本来觉得手到擒来，没想到刚冲到王龙他们小队面前，恰好一名玄门的五阶高手经过这里，随手一巴掌把这个妖兽给拍死了。

  他们小队经历了一次次危险的任务，最后因为表现突出被选拔成了前锋小队，这种小队，战损率一般是比较高的，为了一些特殊任务，甚至要深入敌后。

  此后他们经历过到一些危险的地方去探查地形，到敌人中心去摸查实力，最远被派到了敌人背后去探查那边是否还有人族的势力。第一次去的时候，上面没有抱什么希望，已经有二三十支小队无功而返，还折进去了不少。

  结果他们赶路的时候，偏离了路线，又被一些妖族给发现了踪迹四处追赶，歪打正着的碰到了一股同样溃败的人族势力，经过交流，确认了对方势力的规模和据点，随后带着对方那溃散的小队几个成员退了回来。

  然后他们又被安排，带着传音符，想办法去找到对方的这个势力，把传音符送过去，这个任务由十多个小队同时执行，最后只有他们小队活着送了过去，并且以较小的死伤回来了。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误打误撞，进到了敌人后方的一个大族核心人员的山洞，没有触发什么机关，拿到了一些敌人的势力部署图。高阶的妖族智慧不比人族低，一直在学习着一切，相互之间也用文字等记录东西，虽然不是现在大家用的简体字，但是那种古文，玄门内自然有许多人都会。

  用的越来越顺手，任务就接的越来越多，身边的人换的也多了起来，小队的实力在提升，老面孔也在一次次的任务中消失，不变的，是王龙那一颗滚烫的心。

  碰到敌人，他还是喜欢冲在前面，小队潜伏的时候，他主动请缨，他不怕自己运气好的情况被人发现，因为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说了也没多少人信。他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会不会用完，还是纯粹的巧合，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大的意外，自己那点运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但是他有一颗滚烫的心，有一颗为了同胞甘愿牺牲自己的傻子精神，他觉得自己的命冥冥之中可能真的比别人硬，自己打头阵，这样队友牺牲的可能性就小了一些，这样自己的心就安了一些，才能睡得踏实。

  每次有队友牺牲，对于庞大的队伍来说，人命比鸿毛还要轻，就像是一个代号，被人轻轻的抹去，除了队友们有些感伤，没有任何人在意，过几天，连队友们都忘记了，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印记，就只有王龙这里了。

  他贴身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放着一本小笔记本，他笨拙的学着画画，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按自己的印象，画着牺牲的一个个的队友，然后在下面写上，自己是什么时间遇到的这个队友，他平时怎么样，又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牺牲的。

  一直沉默的他，为了多去了解一些自己的队友，他开始没话找话，多和队里的人闲聊，因为他第一次想要把自己的一个队友记下来的时候，发现除了名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后来可能是老天捉弄他，给了他好运气，偏偏又故意戏耍，让他心神憔悴。有次和敌人短兵相接，对方一爪子抓来，把他的胸口抓了一道深深的印子，那笔记本被直接抓烂了，一些书页洒落在了山涧里。等到战斗好不容易结束，大家休息一下后就要再次出发，他顾不得修养，急匆匆的捡起那已经残破的笔记本，又跑到附近的山涧里去寻找那些被风刮走的纸张，最后还是有好多消失了。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好几种很隐蔽的药草，感觉上就比较珍贵，还发现了一些露天的矿石，五颜六色，看上去就不错，他甚至在想，要是带回去卖给那个拍卖会的怪人，估计能换来不少的灵器，可以好好的装备一下自己的队友，让他们死伤的更慢一些。

  有些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些高手不出手，为什么有人有那么多的灵器，有人却什么也没有，就是随便拿着门内配发的普通武器去搏命，拿着好灵器的人在后方养尊处优。

  他觉得这是命吧，但是命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明白，总不能像神话里说的，这老天爷手里有一本书，上面记着每个人的命运，可以随意的拨弄，要真是那样，人生都被既定了，该多么的无聊。这个流血的时代，又该是多么的残酷。

  眼下他又遇到了陈道，这个大名鼎鼎的高手，自己的生命安全又得到了进一步的保障，虽然大家都说陈道是个疯子，跟着他才是最危险的，但是他觉得陈道可能到了这个位置后，就不再去当拼命三郎了，你看，他那不是一直呆在那几十排士兵后面，一言不发。

  王龙不在这最前面部队的序列中，只有出现了明显的缺口的时候，他才能够补上，去尽力厮杀，给其他弟子争取一点生机。当全军推进的时候，为了不破坏队形，他只能在这几十排士兵后面，默默的看着他们上前，攻击、倒地、牺牲。

  他去求陈道，能不能出手，陈道沉默着摇摇头。他求陈道放自己回去，自己在自己的小队里，可以杀个痛快，也被陈道给拒绝，这些大人物，就算是这年轻一代第一人，也都是些冷血的动物，比那妖族的蛇妖还要冷血。

  当这一块小战线陆陆续续前进了几公里后，吞掉了几股敌人的小部队，短短半个多小时，妖族联军已经死伤惨重，虽然对面的势力也是多个势力联合起来的，但是它们出身这八百里太行山，这里物产丰富，进而造成他们实力偏强。

  玄门的死伤也越来越大，后面的部队不断的接替前线，还活着的人轮转到后面修整，在这几公里的范围内，每一步都是尸山血海。

  继续推进了两公里后，玄门在这里遭遇了比较强大的阻拦，另一处战场的妖族联军别看杀的凶，但是推进速度不如玄门，双方是在一个地方，就像玩消消乐一样，没命的填进去一股股大军，都在等着对方后继无力后，一锤定音。

  玄门这边，早就把这附近的地形给摸得透透的，遇到不利的地形，要么小股部队快速抢占，要么就是佯攻后快速撤退，将那些上头的妖族给引出来，一遍遍的重复，慢慢的消耗敌人。

  如此反复拉锯，最后积蓄力量，等到敌人的实力被耗的差不多，支援的部队还没赶来的时候，快速出击抢占有利位置，等着对面支援部队赶来后，趁乱给一顿胖揍，随后依托有利地形固守，等到妖族怒气冲冲的冲了几波，士气下来并且有些精疲力尽后，人族又冲了一波，高度的纪律性在此发挥的淋漓尽致，冲到一半火速后退，这让妖族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一只埋伏部队落了空，提前暴露了，索性就追了上来。

  妖族的速度，确实出乎了人族的预料，还有一些飞禽，为了引出这只部队，只能是冲的稍微远了一些，看到追兵，人族前线的几个指挥者，果断放弃了一小部分的士兵用于断后。

  在这个小山包，王龙看的目眦俱裂，要不是陈道压着，他早想偷偷溜出去了，许多的士兵都被约束着不能出去，还是有些偷偷溜了下去，加入了战斗。

  不少基层的指挥者主动请战，希望下去和自己的同门一起战斗，不能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被杀死，甚至有人觉得，明明一波冲锋硬抗硬，虽然损失不小，但是也能把这些妖族吃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前线的指挥者权衡了一下利弊，仍然选择了固守，士气这个东西不好说，有可能会因此高涨，也有可能因此低沉，不过就算是按照坏的结果推断，继续固守也要划算一些。

  妖族将这个小山包的前面围的铁桶一般，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在朝着这里攻击，借助有利的地形抵抗着这些冲击，随着时间推移，部队在慢慢的往上面回撤，甚至妖族断掉了这股先头部队与大部队之间的联系。

  几个指挥者有的人比较焦急，一遍遍的观察着现场的情况，走来走去，也有的比较沉稳，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不断的调整着细节，一点点的拉长敌人的战线，慢慢的朝着自己期望的位置引去。

  具体的作战计划，陈道并没有去了解，他现在隐藏了自己的存在，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像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人族的大部队还在拼命的朝着这里袭来，要不惜代价打通和这只先头军的联系。

  妖族眼看计划得逞，一直被人族给一会截断吃掉一只部队一会吃掉一只的，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把人族的这只部队给吃掉了，不少生性凶残的妖兽摩拳擦掌，都着急的朝着这里赶来。

  妖族的指挥者不断的调遣部队，去阻断人族大军的攻击，但是上头的妖兽大军，指挥起来比较费劲，许多队伍不听指挥，就是朝着那座小山冲去，逼的妖族指挥者只能把侧翼的一些部队还有自己的预备役也投入进去，好在他们的探子反复查验了，附近没有人族的部队绕路袭来。

  在探查敌情方面，妖族有自己的天赋，比人族要强太多了，一般的伪装都会被轻易的识破。

  眼看那只前锋部队成了孤军，越撤越靠近山头，已经被妖兽给团团围住，被吃掉已经是时间问题了，后面的玄门大军虽然着急拼命，但是推进的仍然比较稳妥。倒是另一条战线，那边火拼的厉害，已经要求了好几遍这边派遣队伍去支援。

  这边的指挥者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有妖族的大能强压，尽管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是还是调去了一些队伍。

  另一边妖族联军承受到了更大的压力，有些妖兽骂骂咧咧说玄门没用，连人都拖不住，慢慢的妖族联军处在了下风，并且劣势越来越明显，只是双方人马越打越少，也是一场持久战。

  妖族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分歧，此时还在争吵，最后一些妖族的老人一锤定音，派出更多的队伍去支援和妖族联军对战的一线，无他，相较于人类，他们更痛恨这些打自己的妖族，甚至里面还有一些同一个物种的，下起手来也这么狠，同类不同族，许多妖兽都跃跃欲试，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这只孤军，已经被灭掉了四分之一了，士气仍然没有散，只是确实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许多士兵都觉得此战玄门必胜，但是自己可能要先牺牲了。不过王龙刚也升起这个想法，突然又想到，陈道这种地位的，不应该会牺牲在这里。即便他实力强，但是乱军之中对方也有不少的高手在伺机等待，玄门应该不会放着陈道等这么多的高层在这里犯险。高手和高手之间是不一样的，有些高手只是一个高手，有些高手是核心高层，他们左右了战争中的资源调度。

  一想到这里，王龙突然又有些兴奋起来了，虽然现在死伤的有些多了，但是这代表这批人还有救，这是玄门的苦肉计，虽然伤亡大了些。

  陈道斜了一眼王龙，自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给他传音道：“别多想，有没有可能，后手就是我们这埋伏的几个人。”

  王龙一听，直接愣了，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混了多少高手，但是不至于非常多，要是只靠这些人，这只孤军还是要被灭，只是这些高手能够组团杀回去，甚至高手数量多一点将拦路的妖兽大军杀个对穿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看王龙脸一下子垮了，陈道不禁笑了，这种大战的气氛太压抑了，他也只是一个年轻人，面对这么多死去的同门还不能出手，到了现在的局势仍然得等着，心里也非常难受，故意逗一下王龙。

  拍了拍王龙的肩膀，陈道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哨兵，负责看护好那几个指挥者。玄门的指挥者，都是选拔的一些具有军事指挥才能的人，有些人的修为非常低，甚至还有几个普通人，已经在辛苦的修炼了，但是可能大脑太强导致了修为一直不行。在这战场上，这些普通人指挥者，大军中有，这只孤军中也有一个，里面最强的不过是一个三阶的，对方出手，随时可以一击团灭。

  对方的高手估计也在找这些指挥者，现在早就确定了大体位置，只是还在找埋伏在这只孤军里的高手，陆续调动自己这边的高手，做好针对性的准备，务求一击必中，将这几个指挥者给灭掉。

  指挥营帐这里，有几个明面的高手和几个隐藏的高手，不过在陈道看来，这些隐藏的高手伪装也不够完美，不知道妖族能辨别出来多少。

  当双方五阶以上高手出招的时候，那才是战争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只有对普通军队一击的机会，就看谁先发动，又发动在哪里，都在观察着对方，悄悄前进，寻找着最佳的机会和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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