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诗酒趁年华
澡堂打斗事件的发生，让李金玉觉得事实可能没那么简单。隐约觉得幕后应该还有什么人，背后似乎还有可以发掘的秘密。
然而，追查真相也不急于一时，他便打算好好地上几天课，以应付下周的期末考试。
这段时间，李金玉展现出了久违的学习热情。
他不仅在课堂上认真听讲，连晚饭过后也主动来教室里上晚自习。
同桌何艳调侃道：“金哥，你这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啊。”
前座的班长也戏谑地评价：“大年三十喂年猪，怕是用处也不大。”
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他全身心投入备考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节奏。
兵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他，凌波以及另外一个女生和黄毛在牡丹娱乐城的歌厅唱歌。
这个消息让李金玉感到错愕。他没料到凌波那样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会去那样的场所，也没想到黄毛居然敢叫她出去唱歌。
如果黄毛真是要打凌波的主意，他难道以为自己不敢打断他的腿？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打算过去问个究竟。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金玉走进牡丹娱乐城。
一进歌厅，他就看到黄毛正站在屏幕前唱歌，而凌波和自己班上的女同学秦然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李金玉很气愤，想要上前质问凌波这是为何，但脚步却突然停滞。
他感觉自己仿佛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每当接近凌波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自己的靠近会再次给她带去伤害。
于是，李金玉决定先找黄毛谈谈。他走上前，语气严肃地质问黄毛为何会带凌波来这里。
黄毛支支吾吾，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秦然开口了，她解释说是黄毛约她出来玩，而她因为害怕所以叫上凌波作伴。
听到这个解释，李金玉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觉得秦然明明知道黄毛的性格和品行，却仍然选择和他一起出来玩，这无疑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而且，她还把凌波也牵扯进来，这让李金玉感到非常不满。
他指着黄毛，严肃地对秦然说：“如果你一个人不敢来，那就证明这件事有风险，证明这个人在你心里靠不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搭上另一个人？”
秦然被李金玉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凌波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李金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李金玉并没有继续责怪秦然，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于是，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黄毛，表示账以后再算，现在要让她们离开。
凌波见到李金玉自进来后，一直不和自己说话，甚至一副眼中没有自己的样子，也是非常的难过。此时的她对李金玉的做法有所不满，她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倔强。
她坚决地说：“我就是不走！”
李金玉看着凌波，心中充满无奈。他无法强迫凌波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只好妥协，让她们继续待下去。
时间流逝，他们并没有唱多少歌，也没有说多少话，却因凌波的倔强一直在歌厅耗到凌晨两点多。
“老板明天有喜，今晚要早点打烊。”
直到兵子看不过去，走进来说了这话，凌波这才同意离开。
李金玉让兵子送凌波和秦然返回学校，自己则把黄毛留在歌厅里。
在她们离开后，歌厅的灯光似乎变得更加昏暗，空气也凝重几分。
兵子很快返回，身后跟着几个小弟，他们的到来为原本沉闷的气氛增添几分紧张。
李金玉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兵子和进来的几个兄弟坐下。
他转向黄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黄毛这么喜欢唱歌，那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他的歌喉吧。”
黄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急忙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他试图缓和气氛。
“金哥，对不起，我向你赔罪，我也不知道凌波会过来……”
“金哥让你唱歌呢，你特么唱啊！”
不待他说完，兵子就粗鲁地打断黄毛的话，他的声音充满威胁和不耐烦。
黄毛无奈，只能重新拿起话筒，开始唱歌。
然而，他的声音却颤抖而嘶哑，显然充满了恐惧。唱了两句，他便再也唱不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他缓缓放下话筒，跪倒在李金玉面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金哥，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爸的份上放过我。”
黄毛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李金玉冷冷地看着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黄毛，提你爸我更想抽你，你还好意思提你爸？你知道为何你爸要送钱、送股份给我，我都拒收吗？其实我就是担心你，怕我一旦和你爸联手，你的胆子会更大。”
“你小子自己抽自己吧！”
“金哥让你抽，你特么还不开始抽，是要老子帮你吗？”
旁边的兵子见黄毛有点磨蹭，又发话了。黄毛听罢，双手哆嗦着自己打起了自己。
李金玉冷眼旁观着黄毛的求饶，心中的怒火却越发旺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毛，除了今天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的吗？”
黄毛被李金玉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他愣了一下，试探性地回答道：“金哥，没……没别的事情了吧？”
李金玉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谎言。
“黄毛，你以为我不知道澡堂的事情吗？你当我是瞎子吗？那几个高三学生如果没有人指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你自己承认，还是我先去调查清楚？”
黄毛被李金玉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他以为自己的事情已经暴露无遗。
他不敢再有所隐瞒，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哭泣着承认。
“是我干的，金哥，但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我跟其中一个说如果他们几个能打倒你，我就给他一千块钱。”
听到黄毛的话，李金玉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他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敢雇凶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兵子也是义愤填膺，他上前一脚将黄毛踹翻在地，并愤怒地吼道：“有这样开玩笑的吗？你特么是花钱买凶手啊！”
李金玉强忍想上前抽打黄毛的冲动，缓缓地问道：“不会无缘无故开这种玩笑吧？请给我具体原因！”
黄毛又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哭喊道：“金哥，是我鬼迷心窍了。就是我爸妈好酒好菜地招待你而不让我参加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当天他们中的几个过来商店买东西，见我在吃泡面就调侃我，我就说了……我没想到他们当真了啊！”
澡堂事件的真相竟然这么快就大白于天下，李金玉也感到有些意外。虽然黄毛说得隐晦，并不详细，但已经没有深究下去的必要。
他请兵子的几个兄弟和黄毛切磋一番功夫，然后守住黄毛，让他唱到早上八点，期间不准吃喝。随后，他离开了歌厅。
……
由于前夜的纷扰，李金玉接近拂晓才得以入睡。
次日他又错过上午的课程，直至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他才匆匆忙忙地走进教室。
同桌何艳见状，调侃道：“金哥，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节奏，快说说，今天上午又去哪儿晒网了？”
前座的班长回头刚想要说狗改不了吃屎，但看到李金玉在用吃人的眼神瞪着他，这才把到嘴巴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下午第三节课开始，老师走到李金玉桌前，示意李金玉跟他出去一下。
得知校长在校门口等他，李金玉立刻想起与校长的县城之约，迅速走到校门口，坐上了校长的黑色桑塔纳轿车。
路上，李金玉主动提及澡堂打斗事件，并告知校长其儿子黄毛也有份参与。
校长对澡堂打斗事件有所耳闻，但因李金玉也牵涉其中且未造成严重后果，故未深究。
如今得知自己的儿子竟是事件的幕后黑手，校长不禁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心神恍惚间，双手不听使唤，车辆偏离道路都不知，把着方向盘就要往河里开去。
李金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方向盘，往右一拨，轿车才惊险地回到道路上。
校长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踩下刹车，汽车动力因突然受阻而熄火。
他紧盯着李金玉，郑重地承诺道：“老弟，我定会收拾这小子，让他亲自给你磕头道歉。”
“校长，恩怨不过夜，昨晚他已经道过歉了。黄毛在学校不太老实，你们确实需要好好管教他，免得他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李金玉微微摇头，淡然说着，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威胁，但又似乎是在给出建议。
校长连忙点头附和，心思却早已飞往别处。
他猜测李金玉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之前的拉拢可能都白费了。
见校长脸色苍白、沉默不语，李金玉担心他的情绪会影响到驾驶安全，于是主动挑起话题，试图让校长放松心情。
“校长，这次去县城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校长答道：“还是那些老规矩，喝茶、吃饭、唱歌这三件套。老弟，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给文局赔礼道歉，所以我只请了一些职务比他低的作陪。这次你还要帮我多说几句好话啊。”
李金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校长又试探性地问道：“老弟，要不要把几个领导也请来？”
他指的是级别比文局高的几个熟人。
李金玉沉思片刻后答道：“校长，我觉得不太合适。让文局觉得我们是在仗势压人，可能会适得其反。我们今天的目的是让文局开心，让他彻底忘记之前的事情，这样才能避免再生事端。”
“对对，还是老弟你想得周到。”
校长嘴上笑道，心里却在想着，还好有李金玉在，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弥补与李金玉之间的关系，回去非得把儿子往死里收拾给李金玉看看不可。
当晚的“三件套”活动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展开，持续到凌晨一点才圆满结束。
活动结束，众人离去后，校长将一张房卡递到李金玉手中。
他轻声说道：“老弟，文局说明天有事要找你，你今晚就住酒店。房间已经开好，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文局会来房间找你。”
李金玉接过房卡，略带疑惑地问道：“校长，那你今晚怎么安排？”
校长轻叹一声，真诚地回应道：“我今晚就会返回，明天再来接你，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家里的事。”
校长言不由衷，其实整个“三件套”活动过程中，他都心不在焉，只想赶紧回去找儿子黄毛，想着要如何表现才能让李金玉彻底放下心里的芥蒂。
校长略显慌乱的心理李金玉理解，同时也对文局找自己的消息感到有些意外。
略作思考后，他说道：“既然如此，校长，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我自己坐车回去，顺便去四中看望一下朋友。”
……
第二天早上，李金玉刚刚完成洗漱，门铃声便清脆响起。
他原以为是文局来访，开门后，眼前出现的却是他未曾预料的身影——学姐文华。
李金玉的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学姐，你怎么来了？下周就要高考了，不是应该在家里专心复习吗？”
文华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来了，过来找你聊聊天。其实，我觉得现在再怎么复习，提升的空间也不大了。而且，前几天我做了一套模拟卷，分数达到了735分，只差15分就能满分了。”
听到这里，李金玉不禁心生佩服，对文华的实力感到赞叹，如果她能发挥出正常水准，考上清华应该不在话下。
两个小年轻实在不适合一起在房里久待，为缓解尴尬的气氛，李金玉提议出去散步。
文华眼睛一亮，竟道：“好啊！压压马路，其实也挺浪漫的嘛。”
然而话一出口，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过于直接，于是连忙捂住嘴巴，娇羞之状溢于言表。
在散步的过程中，李金玉发现文华似乎变得接地气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眼高于顶的学霸。
她变得更加活泼可爱起来，与她之间的交流也更加自然流畅。
天空中时不时地飘落几滴小雨，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聊着。
文华不时地透露出对李金玉的好意，然而李金玉却故意装作没听懂，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他不想伤害文华的感情，担心影响到她即将到来的高考。
于是，他开始帮文华憧憬未来的大学生活，谈论着清华园的美好和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
他笑着说：“到了北京，你会迎来全新的环境和朋友。不要过于思念家乡。在更大的世界可以圆更大的梦。以梦为马，恣意青春，诗酒趁年华。”
然而文华却瞪了李金玉一眼,幽幽说道：“你怎么和我爸一样，可恶。”
……章尾诗词彩蛋……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试上超然台上望，
半壕春水一城花。
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自嗟。
休对故人思故国，
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才到盛春，微风轻拂，
柳条斜斜舞动。
护城河里半满的春水荡漾，
我登上超然台远眺，
城内的花朵缤纷绽放。
烟雨朦胧，笼罩千家万户。
寒食节过后，酒意渐醒，
心中却涌起莫名的叹息。
不必对着老乡思念老家，
且点上新火，煮一壶新茶。
作诗也好，喝酒也罢，
都要趁这大好年华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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