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棘手
习芷枫算了算自己以后大概会有的收入，以及她卡里的存款，心里安了安。
现在的她已经不缺钱了，至少可以让自己和妈妈过的很好，不必省吃俭用，也能负担起妈妈的医疗费。
再也不是小时候为了几百块钱学费，到处借钱却遭遇各种白眼的时候，可是妈妈因为过度劳累的身体却再也好不了了。
办完手续，又上了一周班，这个月圆满结束，她和孔部长以及人事说了一声，下个月请假，便直接飞回老家。
陪妈妈去县城医院又复查了一遍，林医生说妈妈病情稳定。她算了下时间，还可以带妈妈去各处走走。
于是，她拿出之前制定的览遍河山计划表，又带着妈妈出去旅游了。这次她们完成了二分之一的计划版图，剩下一半，以后她会带着妈妈再次出发的。
原本不看朋友圈，不逛微博，不刷抖音的她，开了朋友圈，每天发妈妈的照片，开了微博账号，记录自己和妈妈在一起的点滴，开了抖音账号，拍摄妈妈每一个值得留下的镜头。
她希望妈妈能在这世间多留些痕迹，万一……她可以假装妈妈还在世上，只是跟以前一样，她在学校，妈妈在家里。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多希望妈妈能长命百岁，一直陪在她身边。如果妈妈走了，她身边唯一的至亲就没了，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揪痛。
夜晚听着妈妈的咳嗽声，白天在山顶大喊的她，默默流泪。不过她没有让情绪吞没自己，起身洗了把脸，见妈妈的水杯空了，给她倒了温水，然后帮她顺背。
“吵醒你了？”妈妈自责道。
她语气寻常像在闲聊：“不是，我本来就觉浅，想上厕所才起来的。”
“你别担心，这都是老毛病了，咳一阵就好了。”
虽然只有一盏暖光夜灯，习女士还是一眼就看出女儿面上的担忧。
“嗯，妈妈肯定很快就好了，你一定会活到一百二十岁的。”
“呵呵，那不得成老妖怪了。”
“胡说，最多是个奶奶。”
“那你啥时候让我抱外孙啊？”
“那自然要等你好起来了，不然怎么带孙子。”
“你又开始忽悠老人家，我告诉你，我下了反诈APP的。”
“那您可真厉害，不过我可没骗你。你不好起来，别说乖孙，你连女婿都么得。”
“呸呸呸，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习女士双手合十摇了摇，“各路神灵不要听她的。”
“我说你怎么还迷信上了，小时候是谁告诉我，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努力的？”
……
第二天，下飞机后。
习女士：“我怎么觉得这个机场有点眼熟？”
习芷枫把机票伸过去：“目的地，岩市。”
“不是说好了再去一个地方就回家吗？”
习芷枫打哈哈：“对啊，你女儿在这呢，可不是回家吗？走，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她带妈妈到了岩城肿瘤医院。
她上个月已经和医生联系好了，姜鲁说看报告妈妈的肿瘤已经缩小到可以手术的范围，让她带妈妈过来检查评估。
但她不敢直接跟妈妈说要去做手术，怕她倔强的不同意。她知道妈妈担心花太多钱，却治不好，依旧没几年可以活。
但无论花多少钱，只要对妈妈的身体有好处，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
被忽悠到医院的习女士：反诈APP反不了女儿的诈吗？
“我们出来之前不是刚在县城医院检查过，怎么又要检查？这不是浪费钱吗。”
习芷枫刚在想要怎么劝服妈妈，旁边的姜鲁先开口了，“阿姨，检查项目不一样，县城医院只做了B超，现在要做增强CT，血常规、血压、血糖、胆固醇、凝血功能、血液电解质检查、血型，尿液，粪检……”
“等等，怎么要做这么多检查？这得多少钱啊？”习女士听他报那么多项目，牙都疼了。
姜鲁：“钱倒不用担心，医保有报销很大部分的，而且，你看你女儿，一看工资就比我还高，肯定负担得起。”
见妈妈看向自己，习芷枫“哈哈”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也不知道医生收入多少，虽然她的也不算低，但，谁知道呢。
“对，他说得对，妈，钱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配合医生就好。”
连哄带骗，习女士终于勉强愿意去做检查。
“姜医生，要是评估结果适合做手术，我妈可能会不愿意做，您帮我劝劝她。”
姜鲁奇怪地看着她：“还有人嫌自己命长吗？”
习芷枫：“……”她可能是嫌你技术不佳。
姜鲁居然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啧，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要不是严教授，你这会儿可能已经进入医院黑名单了。”
“对不起，我错了，主要是老人家，她，轴。”
……
两天后，姜鲁给习芷枫打电话，习女士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通过手术评估，建议可以手术切除肿瘤。
习芷枫高悬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有点棘手。
每次她一提起手术，妈妈就跟她急。
“枫枫，你再说让妈妈去手术的话，妈妈明天就回老家去，再也不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她使出了杀手锏。在妈妈又一次拒绝时，她的眼泪终于不再避着妈妈了。
“妈，你就这么狠心吗，你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是吗，对你来说，我也根本不重要，不足以成为你留恋这世间的牵绊，对吗？”
习女士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枫枫，妈妈也想长长久久地陪在你身边，但这是癌症啊，不治之症啊，手术了又能如何？不做手术是这样过，做了依旧是这样过，还更痛苦，为什么要花钱买罪受呢？”
奶奶在手术台上去世的事，在妈妈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忽然福至心灵，上网搜了姜鲁的简历和手术案例，可惜公开的资料不多。
她只好以取报告的名义，带妈妈又去了趟医院，特意挂了当天最后一个号，这样可以和姜医生多聊聊。
等号期间，她去了趟洗手间，轮到妈妈的号，她正好错过了从诊室出来的人。
【小剧场】
烨烨：我不配出现在这章。
作者菌：该不该出现的，你心里没点儿AC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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