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琅琊独龙岗
告别阮小七母子,走出梁山泊。黄钺等五人便朝着沂州(琅琊郡)独龙岗方向走去。从济州到沂州(琅琊郡),也就是六七天的路程。
临沂,古称“琅琊",一直以来是文人骚客钟情之地,寄托了多少欢喜与忧愁。古往今来不少文人墨客在临沂出生,或者途经临沂,挥毫泼墨留下了不少千古流传的诗句。“临沂”,它的名字随着数千年的时光,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些藏在诗歌中的临沂美景,就是这样逼真贴切。
黄钺几人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这日,他们来到了沂水河畔,只见河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 “如此美景,正适合作诗一首。”黄钺笑着说道。“黄兄说得不错,此等美景,若是不作诗一首,岂不可惜。”其中一人附和道。
于是,众人纷纷吟诗作赋,表达着自己对眼前美景的喜爱之情。黄钺忍不住,也赋诗一首《独龙岗揽胜》:“苍苍微曙霭高台,几树桃花昨夜开。疏柳啼莺三月届,断云迷雁九天来。千门辟尽晨钟散,百役奔初晓漏催。此际登临观下境,独龙岗上拥蓬莱。”惹来一阵喝彩之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笛声,如梵音仙乐一般。笛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令人陶醉。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吹奏?”黄钺赞叹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艘小船上,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吹笛。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仙子下凡。黄钺等人看得如痴如醉。,就如同诗仙李白写的《客中行》:“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兰陵美酒是琅琊传统名酒之一,酿制历史可上溯到春秋时代,距今有2000多年。酒色呈琥珀光泽,晶莹明澈;保有原料的天然混合香气,浓郁袭人;酒质纯正甘冽;口味醇厚绵软。虽时光已远,幽香依旧在。
说到沂水诗歌,屈复有《沂水春帆》一首,诗曰:“沂河桃李布春晖,无数舟连画尾归。夹岸林花衔日落,满天帆影带香飞。水转山烟随欸乃,村回鸟路入芳菲。行人谁问仙源路?只有鱼郎坐钓矶。”
沂河的源头在沂源。沂源因地处沂河源头而得名。这里历史悠久、地杰人灵,早在四五十万年之前,中华民族的祖先“沂源猿人”,就在这块物华天宝的大地上繁衍生息,孕育了灿烂辉煌的人文古迹、野馆汤泉。
舒祥也有一首《苍山叠翠》,诗曰:“好山面面削芙蓉,吐月摩云势更雄。数叠好峰青列戟,几层晴嶂碧连空。巍峨低视淮阴小,突兀高联泰岳崇。日暮卷帘看昳色,满天佳气雨蒙蒙。”
苍马山在古琅琊八景中,存在最为完好。真正的苍山叠翠奇观在细雨初停、雾雨掩映的天幕下出现,一前一后,一虚一实,前后两峰重叠,苍苍茫茫,郁郁葱葱。苍山叠翠与海市蜃楼当属同一原理。
独龙冈前有三座山冈,列着三个村坊。中间是祝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东边是李家庄。扑天雕李应曾为李家庄庄主。后来成了梁山掌管钱粮头领之一,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被授中山府郓州都统制,上任半年后和鬼脸杜兴辞官,回家乡沂州独龙岗李家庄做了富翁。
李应在梁山地位如何呢?开始排名第六,仅次于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柴进。先是总管山寨钱粮金帛,后为前后左右四军里排第一的前军老大。可见,在山寨人眼里李应的威望和领军能力还是很强的。随着一百零八人齐聚,梁山第三次人事大调动,李应和柴进又一起掌管钱粮,排名第十一名,排在柴进、李应前面的除宋、卢、吴、公孙四巨头外,其余为带兵马归降的关胜、呼延灼、秦明、花荣,加上老梁山代表林冲。这个排名不低。李应和他的心腹杜兴都是征方腊一役的幸存者之一,回京受封,他当了半年官之后,辞官归田,带着杜兴一起回到独龙岗继续作富家翁,这对主仆堪称人生赢家,阅历之丰富更不是常人能比,富翁当过、土匪当过、大官当过,端的是精彩人生。
黄钺一路走了六七天,才走到李家庄。“来者何人?”门楼上方的一名壮丁大声喝道。“我乃京城李庄主故人,特来拜访,请您通报一声。”听到“庄主故人”四个字,门楼上下的壮丁们神情都有所缓和。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壮丁挥了挥手,一人跑下门楼,通报进去。一会儿,出来一位管家,只见他:生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穿一领茶褐衫,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下面穿一双油膀靴。不是鬼脸杜兴是谁?
杜兴也不点破,悄悄地将黄钺等五人请进庄门。 庄园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三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曲折回旋,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眼前屋顶雕梁画栋,气势压人。四周绿树环绕,依稀可见树间点缀的桌椅。四周假山上小瀑布缓缓下流,水声潺潺。一条幽深的石子甬路。顺着曲折的甬路向前一直走,来到后院。绿柳依依,假山耸立,石质桌凳精雕别致,茶台置于桌上,泛着云雾般的热气。周边枝叶间,似有鸟雀和鸣,与庭前相比,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庭院深处,阳光拂过盛开的樱树,斑驳的树影摇晃在似雪的樱花雨中。再往前,便是奇花烂漫的秀园,一带清流自花木间泻于石缝下。再进数步,主路渐平坦宽阔。两侧飞楼插空,雕甍绣槛,隐于山坳树木之间。明显的大户人家。
杜兴将黄钺等五人领进客厅喝茶,才去请了李应过去。黄钺等五人抬眼一看,此人鹘眼鹰睛头似虎,燕颔猿臂狼腰,着绛红袍。正是李家庄庄主李应。黄钺等五人立即站起来行礼道:“见过李头领!”
李应抱拳道:“什么风把诸位兄弟吹来了?”
黄钺笑道:“是黑旋风吹来的。李逵哥哥现今做了殿前司殿帅,大风起兮云飞扬,北风号怒天上来。梁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独龙台。”
李应呵呵笑着道:“兄弟出口成章,十分难得!不打仗了,想参加科举?”
黄钺笑道:“兄弟等专程前来拜访,有些唐突,请您见谅!”
李应笑道:“自家兄弟,有何唐突?哎!不对啊!兄弟不是......”
于是,黄钺把自己被袁朗擒获,后来逃出来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应笑道:“黄将军和四位兄弟这经历也的确有些离奇。照你这么说,李逵这黑贼当大官了?”
黄钺等道:“已经是殿前司殿帅了!”
李应笑道:“如此甚好!想当年,高俅做了殿前司殿帅,就能治我等于死地。如今,李黑子高居庙堂,便再无此等后顾之忧。说起来,我和他前些时曾见过一面。”
黄钺等道:“你们俩见过一面?”
李应也把自己和我李逵在常庄县一家酒肆偶遇县令小舅子的的事说了一遍。李应笑道:“我本来担忧李黑子做事鲁莽,怕事态闹大,他黑贼应付不了局面,最终落个吃不了兜着走的结局。他却怕我惹火烧身,将我大骂一通,赶出酒肆,暗示我远离是非之地。我也不敢走远,远远地盯着,准备关键时候帮他一把。谁想他竟然有些手段,反将那县令送进牢狱了。我还纳闷呢,他李黑子本事大到如此地步?却原来是他做上了殿帅,这就情通理顺了。”
黄钺道:“我们这次来,便是奉了李逵哥哥之命,前来请李大哥到京协助做事。”
李应笑道:“我在独龙岗这荒山野岭住习惯了,到京城去,怕受不了那黑贼的气。”
黄钺道:“李逵哥哥现今不比往日,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乱发脾气,您说奇怪不奇怪?就是兄弟我们五人,到了他府上看家护院,吃他的,穿他的,他也从不安排我们兄弟干啥粗活累活。有时急用钱,到其账房那里支取银两,账房先生也说,主人已有安排,兄弟们想支多少就支多少,尽管支好了。”
李应道:“那的确变化很大,当刮目相看。”
黄钺道:“就是本次来哥哥处,李逵哥哥的意思也是告诉你,想来即来便罢,绝不勉强。即便来了,觉得不适应,想走,也一样送哥哥盘缠,回来仍旧做你的富翁。”
李应笑道:“看家护院则可,管理军队那是全然不习惯了。”
黄钺道:“李逵哥哥的意思也是如此,想来便来,不想来了也不勉强。你也不急于一时,待变卖了家什,告别了亲朋,再去不迟。我和这几位兄弟还有点私事,办完了再回去。你到了京城,便去殿前司附近,找殿前司都指挥使李逵的李宅,好找得很。”
李应笑道:“待我和杜兴商议之后,再做个决断。”
然后,李应引五位梁山兄弟在李家庄转了转。
黄钺等五人便告辞而出。向登州寻找邹润。
梁山上在一起搭帮入伙的比较多,但是,叔侄搭帮的就一对:邹渊和邹润,这两人年纪相仿,但是却是叔侄辈分,邹润把邹渊叫叔叔。
邹润的异相是在脑袋后面有个大瘤子,古时候医疗水平落后,这些一生出来就带有一些畸形的东西要么被人们灌以一些神秘色彩,要么就遭人唾弃,从此接受别人冷冰冰的目光。比如甘肃省秦安人苻生是个独眼龙,但是人家是前秦第二位皇帝,这就是牛逼的异相。但是邹润不是苻生,邹渊是个穷人的孩子,这脑袋后面的肉瘤就遭人讥讽和冷漠,所以影响了邹润的心理健康,长大后的他冷漠、孤独、脾气暴躁,很少和人交往,于是邹润跟上叔叔邹渊练武。邹渊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要出去走一走,邹润毫不犹豫跟上走。两人来到登州,霸占了登州的登云山,做了山寨头领。登州日子是快活没有忧愁的,邹润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上梁山后,邹润和叔叔邹渊就一起沉默了,在此后的重大行动中,二人几乎没有正面对敌过,只是在集体行动的过程中扮演个客商什么的,做特务工作。直到招安到了南方,面对方腊的尚书王寅,邹润才正面对敌了一次,可是对方太强大了,他们两个加上孙立黄信这二位都不是王寅的对手,直到林冲赶来,五人合伙才结果了王寅,这是邹润一次很英勇的表现。可是,在不远处的清溪县,清溪战役,战况惨烈,邹渊被乱马踏死。从此梁山上的叔侄组合就解散了,剩下一个孤单的邹润。
大哭一场后的他明白了,离开登州是个错误,结识孙新夫妇是个错误,上梁山也是个错误,这个错误导致了自己最亲最爱的叔叔亡命清溪县,而留下孤独的自己,前方依旧迷茫。直到战争结束,他发现,那些每日卖命厮杀的兄弟,活下来的又有几个人呢?所以,邹渊心不在焉的接受了朝廷的封赐,不久后辞官,回登云山去了。辞官后做什么呢?依旧干老本行,做绿林好汉。登云山是邹润当年和叔叔出林龙邹渊一起打拼的地方,那里虽然不大,但留给他很多难忘的快乐时光。从此,这个江湖上少了一个叫独角龙的人。
黄钺等五人只要能找到登州,便能找到登云山。找到登云山,黄钺忍不住又想赋诗一首,想了一会,吟曰:“心上岚烟挂妙英,千峰倒插一江明。芙蓉手把羊肠仄,皓月光摇猿鸟惊。谁解风来吹短管,欲求春意寄闲情。登云山色佩萧飒,恍若昆仑梦里行。”
替、天、行、道四人没有心思管酸腐文人的平仄,只想着长途奔波的结果。于是,见到拦路的喽啰,急急报了黄钺的名号。邹润很快派了心腹出来迎接。迎接进去之后,见邹润和绿林兄弟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自在。黄钺见此情景,不想打扰人家喝酒的雅兴,欲言又止。邹润只教手下喽啰再加五副碗筷,开始敬酒、递肉。酒饱饭足之后,邹润便醉得呼呼大睡。醒来之后,又是敬酒、递肉。酒饱饭足之后,邹润又醉得呼呼大睡。就是不问黄钺等因何事上山。
一连两日,便是如此。黄钺知道邹润已然心死,对官场之事兴趣全无。于是,提出告别。邹润也不挽留,拿出银子、吃食叫五人拿了,亲送至山脚下,还是不问黄钺等因何事上山。黄钺官场混过多年,何等玲珑剔透之人,知道事已至此,不说也罢。只是抱拳道:“打扰哥哥两日,就此告辞吧。”
邹润苦笑一声:“兄弟他日路过,还来看望哥哥吧!不知那时,哥哥是否还在人世?”
黄钺叫李天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大锭金子来,笑道:“这是李逵哥哥出门时,给我们的备用金,今日就留给哥哥,李逵哥哥现今做了大官,有的是金银珠宝,哥哥留下来买坛酒喝吧!”
邹润也不推辞,说道:“兄弟回去替我谢谢李逵哥哥。”
黄钺道:“好说!哥哥就送到这里吧。”
说完,抱拳转身,再不去看。走了很远,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似乎心情沉重了许多,也似乎心情好了许多。黄钺自己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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