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图灵人
酒吧依旧人声鼎沸，即使大雨滂沱，也依旧无法阻挡酒友们的热情。
夜夕推开门走进酒馆，脱下雨衣随手挂在了架子上。
刘哥并不在前台上招待客人，在他原来的位置上站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夜夕来到年轻女子的面前问道：“请问刘宸在哪？”
年轻女子指着二楼回答道：“0号包间，二楼往里走最里面那个包间就是了。”
“好，谢谢。”
夜夕离开前台，走上二楼来到了0号包间。
推门而入，夜夕坐在酒桌前，将袋子放在桌子上，随后抬头看向刘宸。
刘宸把酒拿到桌上，问道：“什么东西？”
夜夕拿过一瓶酒道：“打开看看。”
刘宸叼着烟，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了那把未来风格的步枪。
“哪来的？”
夜夕拿起酒猛灌了一口，道：“不久前从两个金属王朝的虫子手里找到的。”
刘宸抬头看向夜夕，沉声道：“图灵人？那些智械不是已经被『丰收之主』抹除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夜夕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道：“根据记载，『生命』确实抹除了『404』及其所有信徒的生命，可我还是亲眼看到了图灵人。”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也希望如此，可当我从偷袭我的虫子的脑袋里抽出电线时，我的幻想就被打破了。”
刘宸把步枪放回袋子里，抽着烟沉默不语。
夜夕朝着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任由时间流逝着。
许久，刘宸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家伙，这两天怎么老是带来这种劲爆的消息。”
“可能是我比较倒霉吧。”夜夕喝了口酒说，“什么破事烂事都能被我碰上。”
“呵，图灵人，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是它们啊。”刘宸看向夜夕道，“你知道你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吗？”
夜夕放下酒瓶道：“还能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家要遭罪了。”
刘宸摇着头道：“地面上的事自然是由地面上的人处理，可星空中的呢，那该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刘哥，我们是凡人。”夜夕盯着刘宸的眼睛说，“我当然知道『生命』不会放过『404』的一切信徒，自然也知道『生命』的权能不会失手。”
“可那又怎样，图灵人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把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不是傻子刘哥，我自然知道有别的神明在帮助这群智械，可那又怎么样，我们是凡人，干涉不了星空的事。”
夜夕狠狠地灌了口酒，红着脖子道：“做好我们该做的，无论星空如何博弈，只要地面没有任何意外，祂们就无法影响到我们。”
刘宸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夜夕，我们真的有把握去处理好这件事吗，我们仅仅知道它们已经从墓地中复活，却连它们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害怕什么，刘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犹犹豫豫可不是你的作风。”
刘宸缓缓道：“涉及神明的利益与信仰，我必须小心谨慎。”
夜夕张了张嘴，但很快又把嘴闭上保持沉默。
许久，夜夕才开口问道：“你这边有什么消息？”
刘宸喝了口酒，道：“生命谷的坐标找到了，不过这个消息被官方压了下去，而且官方还派了快大半个守备军前往坐标附近进行戒备。”
“知道生命谷的坐标在哪么？”
“南方的招摇山。”
夜夕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近期帝都和天京附近突然出现了大量人口失踪案件，受害者的年龄从月大的婴儿到百岁老人之间，跨度很大，不像是人口拐卖，而且丰收时节几乎是在案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调查。”
“丰收时节那边有没有公布调查的原因？”
“没有，就连他们的调查都没多少人知道。”
夜夕摸了摸下巴道：“丰收时节绝对知道些什么。”
“对了，针对这么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案，丰收时节的负责人是谁？”
“你的学姐，周曦。”
“周曦……确定吗？”
“确定。”
夜夕故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有，根据那群幸存者们所说，其实一共有11位幸存者，但这第11位幸存者在离开生命谷后便不知所踪，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东西，而且据他们所言，最近这一个星期里，总感觉附近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和那家伙的记忆基本就对上了，不过这第11位幸存者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女孩……
夜夕摸着下巴，突然有些后悔在和海棠签订契约时，将自己的力量近乎三分之二都给封印了。
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耗费心神。
不过，既然已经的势力都已经同刘宸说了，倒不如透露出一点风声给他，让他背后的势力和山海国都提高警觉……
想到这，夜夕看向刘宸，开口道：“刘哥，我觉得丰收时节绝对知道些什么。”
“何以见得。”
“你不觉得最近的大事来的有点紧凑吗，先是生命谷第一次出现，之后是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案，随后到生命谷第二次出现，最后是我发现图灵人，你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而且，之前出现人口失踪案的时候，丰收时节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这次怎么就开始上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刘宸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你是说丰收时节可能知道图灵人没有死透这件事？”
“不好说，但你想想丰收时节什么时候会大规模的进行调查。”
被夜夕这么一提醒，刘宸的眼睛一下子锐利起来：“是祭祀，而且是极其血腥的祭祀，丰收时节三次进行调查都是因为血腥祭祀，因为这和他们的教义不符。”
“那么，似乎有些东西就浮出水面了。”
夜夕看向刘宸道：“有纸和笔吗？”
“等我一下。”
刘宸起身离开了包间，没过一会儿便把纸和笔带了回来。
“给。”
“谢谢。”
夜夕接过纸和笔，边写边说：“现在涉及这场事件的势力有4个：图灵人、山海国、丰收时节、我。”
“等等，为什么你也算在里面？”刘宸提出了异议。
对此，夜夕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否要参与到这场事件中，毕竟你们是追逐利益最大化的组织，这场事件很危险，我不确定你们的立场如何，因此暂时用我来替代。”
“原来如此，那你继续吧。”
夜夕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整合已知的信息，再将它们按照时间排序，我们可以得到以下猜测。”
“但在说这个猜测之前，刘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夜夕看向刘宸道：“你觉得一个死位面，要在什么情况下能做到凭空消失呢？”
“死位面不可能做到凭空消失……”刘宸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道，“你是说……”
“嘘。”夜夕打断了刘宸的话语，“刘哥，保持你的猜想，接下来听我说，我会给你串一遍近来发生的大事，请你认真。”
喝了口酒，夜夕清了清嗓子道：“生命谷作为死位面第一次出现是在……是在……”
“三周前。”
“对，三周前，然后柳家和张家的人组织去探索了一波死位面，铩羽而归，他们连生命谷的裂隙都来不及关闭，生命谷自己就消失了。”
“在这之后，帝都和天京周边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案件，丰收时节下场调查，因为这些失踪案件很可能与血腥的祭祀有关。”
“与此同时，生命谷的坐标被发现，瞬间将大半的山海国守备军吸引到了南方的招摇山，镇守北部的战力一下子弱了大半。”
“随后我发现了金属王朝的子弹，并且绞杀了两位图灵人，还从它们手中拿到了武器。”
夜夕顿了一下，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那么到这，事情似乎就很明朗了，人口失踪案与图灵人有关系，它们在举行祭祀，为此还不惜控制生命谷，将镇守北方的守备军吸引至南方。”
刘宸深吸一口气，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夜夕耸肩道，“想要弄清楚这些，最好，最暴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抓到一个图灵人，然后审问它，甚至是拆解它。”
“你曾遇到过，但它们都死了。”
“是啊，连尸体都被我给销毁了。”
夜夕拿起酒起身道：“你不是说有人在监视那些幸存者吗，那很有可能就是图灵人干的。”
“那些家伙有什么特征？”
“脸上戴着面具，穿着黑色西装。”
“好，我知道了，我会将这次的谈话上报，由上头决定组织是否掺这趟浑水。”
……
夜夕同刘宸一起走出包间，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二楼。
刘宸送夜夕来到大门前，道：“路上小心。”
“知道。”
夜夕一边穿着雨衣一边说：“刘哥，我们是地上的生灵，涉及星空之事我们确实无法干预，但至少，我们不能让星空战争的余波毁掉我们的生活。”
看着沉默的刘宸，夜夕拉开门道：“好好想想吧，刘哥，不要因为神改变了自己的作风，这或许是涉及家国的危机，神明不会因为你是祂的信徒而出手相助的。”
“先谈家国，再奉神明；若无家国，何谈信奉。”
说罢，夜夕关上门离开了酒吧，只剩下刘宸一个人站在大门前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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