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北衙禁军暗度北孟河

胡刀儿听了高飞的话，也不由地大笑出声，洪声道：“我今天晚上就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等你上门！我就看着你本人给我送来你的人头。就怕你不敢来尔！”

  “哈哈哈哈……敢不敢来，今夜子时即见分晓！”

  高飞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不去理会叛军姜延仁的先锋大将胡刀儿，径自拨马而回，率领那一千轻骑兵再次潜入孟山大寨之中。

  他已经在胡刀儿的面前夸下海口，因此，一回到寨栅之中，便召集大小将校，让他们立即带领士兵，在北孟河上下数里范围内的临河村庄之中，收集船只、锁链，以及铁皮、马车等物，全部集中到北孟山脚下，并派遣军士看守。

  经过军士们一下午的搜集之后，船只、锁链便已经尽数停泊在北孟河的南岸。

  为了防止北岸的叛军渡河抢夺船只，高飞又命原本潜伏在孟山谷地山道左右山谷之中的那两千名轻骑兵，各自选出三百名善射之人，一共六百人，前来北孟河看守船只，吩咐他们但见到河北岸的叛军敢渡河来抢夺船只，便一起自南岸对其进行射杀。

  高飞如此一番布置，北孟河南岸已然呈现杀气腾腾之象！

  早有叛军的斥候，将高飞的动向详细报知坐镇北岸中军大帐的先锋胡刀儿。

  胡刀儿闻言，亲自骑马引一彪军前来北孟河岸观看，但见河南岸约有五十艘渔船一字排开，又有六百多名骑兵在附近巡逻看守。

  他忍不住对左右将校冷笑道：“我向来知道这个虎豹卫都指挥使高飞是一员猛将，又加上他乃是枢密使高良英的儿子，因此也可称得上是晓畅军机、能征善战。不过，今番高飞想要用这五十艘小渔船渡河过来，攻击我五千先锋轻骑兵，也有些异想天开了。”

  旁边有一名裨将忙道：“将军，兵法上云，半渡而击之。等到他们的小渔船划到北孟河中流的时候，我们一轮箭矢射过去，便能杀死他们一半的士兵。就算是他们能够有一半的士兵攻上河北岸来，我们轻骑兵一轮冲锋，又可以全部将他们赶落河水之中。今夜定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胡刀儿闻言笑道：“五十艘小渔船，每一次最多也就只有一二百人能过河。我们这里五千轻骑兵，根本就不够我们杀的。不如，让他们渡河过来，等到他们凑够了一千人之后，我们再行开杀。那时候，我们才能勉强提刀一战。”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的大小将校纷纷大笑不已，人人心中都在嘲笑高飞失了计较，自寻死路。

  旁边有一个老成的裨将皱眉沉吟道：“将军，据我所知，高飞曾经参加过数百次的战斗，虽然年龄只有十七岁，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百战之余，不可小觑啊。他出身平城高家，家学渊源，向来知兵，断不会如此轻敌躁进！莫非其中有诈……”

  胡刀儿闻言，心下一惊，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地问道：“诈从何来？”

  那名老成的裨将随即又道：“以小将观之，河南岸的这五十艘渔船，根本就是摆在那儿给我们看的。高飞这是在使一个障眼法，其真实意图可能是采用迂回包抄的战略，分兵从北孟河的上下游悄悄渡河，然后，再对我们先锋大营同时发起进攻，左右夹击。如此一来，我军远来疲敝，必为所乘。将军不可不防啊。”

  胡刀儿以及众将听了，认为说的很有道理，因此，人人都心下一惊。

  当下便有很多将领附和：

  “将军，高飞狡诈，不可不防。建议将军派遣五百轻骑兵，顺着我们寨栅的东西方向，沿着北孟河哨探，防止遭其迂回包抄。”

  “是啊，将军，高飞夸口说今夜劫营，必然已经有所谋划。我们要马上加固寨栅，挖掘壕沟，设置拒马以及陷坑，早做防备，以防备高飞偷营劫寨。”

  听了众将的一番建议之后，胡刀儿也认为可行，于是，便当即派出了两队哨探，各五百轻骑兵，沿着北孟河的上下游，往来巡逻侦查。

  孰不知，高飞派遣的两千轻骑兵早就已经渡过了北孟河，并且潜伏在叛军寨栅的左右数里处的密林幽谷之中。

  由于他们潜踪藏迹，十分小心，因此并没有被叛军的侦骑发觉。

  胡刀儿想到高飞的勇猛，惧怕之下，果真又令人加固寨栅，深挖壕沟，设置陷坑、拒马，又在靠近北孟河的岸上，布下了铁蒺藜等。

  经过一番布置之后，胡刀儿认为万无一失。

  但他坐在中军大帐之中，仍然若有所失，于是，便骑马巡营，四处查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始终都找不到。

  而叛军进行了数昼夜的长途奔袭之后，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因此，人人脸上都现出疲惫神色来。

  胡刀儿只好吩咐火头军准备酒肉饷军，一面又命军士轮流休息。

  早有侦骑将胡刀儿这边的情形，详细告知了高飞。——这些斥候之中，有目力极好的人，甚至能够看到二十里的人马活动情形，因此，他们将叛军加固寨栅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

  高飞听了侦骑的汇报之后，心中有数，嘴角微微冷笑。

  很快，按照高飞的军令，铁皮马车也已经全部汇集在北孟山山脚之下。

  而天色也很快黯淡下来。

  高飞当即命令火头军大锅熬煮从孟山附近村子买来的牛羊肉等诸般野味，吩咐下去：在北岸掩护进攻的轻骑兵每人一斤肉，负责渡河进攻的轻骑兵，每个人两斤肉。

  待到军士们吃饱喝足之后。

  高飞又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战前宣言，鼓动军心，增添战斗之气，随后，他命埋伏在山谷之中的两千轻骑兵尽数在黑夜之后，赶到北孟河的南岸，策应掩护一千军士渡河作战。

  紧接着，他又命善于搭桥的军士，将五十艘渔船用铁索紧紧连接船头船尾，然后用铁皮盖在渔船之上，在一处静水流深的河段之上，迅速搭成了坚固的“船桥”，瞬间连通北孟河南北两岸。

  其实，夜色渐黑。

  星光晦暗。

  搭桥的军士尽量不发出声音，因此，驻防在河北岸的叛军斥候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而等到这些斥候回过神的时候，先头出发冲过来的一百多名勇悍的北衙禁军轻骑兵，早就长枪将他们尽数搠死在岸边。

  很快，一千名负责渡河作战的军士，也随后推拉着马车，快速地通过铁皮渔船，渡过北孟河，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来到河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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