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如此炼心
“小师妹！”
半空中，袁璐强忍着神魂的不适，飞身将顾月接入怀中。
顾月的脸色极尽苍白，看着高空中缓缓愈合的法阵，嘴唇蠕动了半晌，最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明明已经破开了结界。
她明明已经为无数凡俗争取到了生的希望。
“小师妹，振作点，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见顾月此时的状态奇差，袁璐出声安慰道。
虽然她不清楚顾月在洞穴内做了什么，但顾月一出来，法阵便紧随其后，笼罩了这片地界，袁璐想想便能猜到，这座法阵的激发应该跟顾月有着直接的关系。
然而此时法阵已成，顾月又严重脱力，她们已经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了。
不出袁璐所料，两人方才落地的瞬间，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好似从天际落下。
下一刻， 一股神异无比的吞吸之力自法阵范围内猛然爆发。
“怎么回事，上仙不是打开法阵了吗...”
“不！”
“当家的！”
“孩子，快跑！”
法阵笼罩的范围内，惊呼声，悲鸣声从各个角落响起。
无数凡俗哭喊着朝房屋冲去，祈愿能躲开法阵的吞噬。
然而他们居住的房屋只是普通材料砌垒，又没有法阵结界的保护，如何能够抵挡那股无处不在的吞吸之力？
砰...
随着街道上一只狼狗率先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侵蚀，悲鸣间身体兀地爆裂，随后像是起了连锁反应，好似挂炮被点燃一般，无数人的身体开始充血，然后爆裂。
嘭...
砰砰砰！
“住手...”
袁璐怀里，顾月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浑身颤抖。
周围传来的每一声爆炸声，犹如一记记重锤砸在她的心口，震的她神魂猛颤。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手救人！”
顾月满脸绝望，哆哆嗦嗦，口中言语像是质问，又如自问。
法阵内的吞吸之力依旧在持续。
顾月两人的身体素质经过数个境界的淬炼，已经远超凡俗，那股吞吸之力此刻还不是很强，对她们基本造成不了伤害。
然而对于凡俗而言，这股吞吸之力却如天灾一般不可抗拒，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无数凡俗的身躯不断爆开，无数血肉汇聚成流，朝着沉香阁所在的位置飘去，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弥漫此方天地。
顾月躺在袁璐怀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秀丽的双眸逐渐被一抹死寂侵染。
“小师妹！”
袁璐偶然间捕捉到顾月的神情状态，顿时大惊失色。
然而对于她的呼喊，顾月仿佛失聪一般，完全没了反应。
...
“这就是那玄阴灵体？”
天穹极高处，一个头戴莲花冠，须发洁白的老道隐匿于此，默默地看着东华城的变故。
老者正是在顾月眉心留下一道剑气的安阳长尊。
忽然间，老者身旁的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一个身材瘦小，却目露精光的老叟身后带着两个青年弟子，三人好似从虚空中一步跨出，在老者身旁站定。
“太清圣地扶灵长尊坐下弟子，古烈，见过安阳长尊！”
“古风见过安阳长尊！”
老叟身后，两名青年一清秀一刚毅，同时对着老者行礼道。
老者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受了两人的礼，看向老叟打趣道：“老家伙对玄阴灵体感兴趣？”
名唤扶灵的老叟没好气地瞪了眼安阳，“你当老夫是那些二三流宗门的臭虫？”
安阳不置可否，干笑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东华城。
“如此炼心...”
扶灵沉吟了片刻，感慨道：“玄姬终究是玄姬，自己的弟子都舍得下这般重的手。”
距离东华城还极远，扶灵便已经发现了东华城的动静。
刚开始他还奇怪，有天刹门的人在此出没，为何没有修士出手阻止。
直到他感应到了数道熟悉的气息，又见顾月从地底冲出，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安阳叹声道：“这丫头被玄姬收做弟子，对她来说，真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旁的老叟闻言点点头，对此他深以为然。
“师尊，那少女快走火入魔了！”
老叟身后，那面容清秀的青年开口道。
以几人的眼力，能够轻易地穿透法阵形成的结界，看清里面的景象。
此时的顾月神魂震颤，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浑噩之中，而失去了神魂的控制，体内灵纹黯淡无光，连带内府中的元丹也在极其稳定的震颤着。
高空中，老叟摇头道：“这丫头的道心已经濒临奔溃的边缘，若是无人出手解决眼下的困境，怕是...”
安阳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老夫倒想出手，但玄姬要的就是这效果...”
“将其道心彻底击碎搅烂，再由她自己缝缝补补，成则天高地阔，若是失败...”
“师尊...”
老叟身后，古烈皱眉道：“虽说修士登高，一路修行走来心性尤为重要，但以那姑娘目前的处境，是不是有些剑走偏锋了...”
“如此行事，有何意义？”
老叟瞥了眼身后弟子，“若是这小姑娘能抗过此劫，道心之坚韧，将远超你想象。”
说话间，老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两名弟子。
古烈两人顿时心头震颤，赶忙开口道：“师尊，弟子道心坚韧且一直勤勉修心，绝无心魔作祟。”
古风眨了眨眼睛，“俺也是！”
安阳雪白的胡须轻颤，苦笑道：“这就是玄姬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才能做出来的事，世上独一份的。”
他心里清楚，以扶灵对自己弟子的宝贝程度，断然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
“也差不多了...”
看着下方的情况，老叟低喃道。
此时的法阵范围内，除了顾月袁璐，还有那名血刃酒馆的杀手，所有生灵尽皆丧命，已无一人幸存。
似是为了验证老叟的猜想，他的话音刚落，法阵外，一个同样全身笼罩于血袍之中的身影疾驰而来。
血袍人手持巨斧，扫了眼法阵内的情况，手中巨斧猛然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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