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中花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铺展开来，海边的夜晚带着一丝凉意，太阳已经隐去最后一抹光亮，而月亮则如同银盘般悬挂在半空中，洒下一片柔和的银光。
李辉站在营地外，抬头仰望着落日与月亮遥遥相望的奇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真的是日月同辉啊！”他喃喃自语，心中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敬畏。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与这广阔的天地融为一体。
不知不觉间，李辉已经走到了海阳的驻扎营地。这里位于一处宽敞的厂区内，门口的烫金大字“天道酬勤”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李辉拎着行李，向门口的警卫通报了自己的营地。警卫听完后，直接指向了南边。李辉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继续往里走。
厂区内此刻异常热闹，不仅有通信营，还有炮兵营和步兵营。正是晚饭时间，各个营的连队都在集合，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喊着口号，步伐一致地向食堂前进。
李辉顺着警卫所指的方向，一直往里走，穿过了一片片繁忙的区域，终于在尽头的楼梯入口看到了通信营的指示箭头。他刚走上楼梯，就看见有线连的战友们正在下楼。他赶忙站到一边，让出通道。
有线连的连长在人群中认出了李辉，朝他点了点头，还用手指了指后面：“你们连还没下来呢！”
李辉连忙点点头，再次表示感谢。他等待有线连的战友们全部走出楼梯口后，自己才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走。
楼梯尽头是一片开阔的露台，李辉走出楼梯口，眼前豁然开朗。
露台上，几名有线连的士兵正在闲聊，继续往前他来到了通信营的宿舍区，这里整齐排列着一栋栋宿舍楼，每栋楼的门口都挂着通信营的标志。
李辉找到了有线连的标志，一眼看到了前面的宿舍，在外面就能听见梅班长熟悉的声音，自己急忙加快脚步兴奋地推门而入.。
火车在夜色中穿梭，车厢内的气氛却是一片欢腾。蔡虹虹和凌忆也跑到火鸡这边车厢里来了，尽管夜幕已经降临，但大家的兴奋劲头丝毫未减，反而像是被夜色点燃的烟火，越发璀璨。
火鸡和徒弟正陪着凌忆和蔡虹虹打牌，四人围坐在一起，牌桌上的扑克牌飞舞，伴随着欢声笑语。负的坐在一旁，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偶尔还插科打诨，让气氛更加热烈。
“看我这手牌，简直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火鸡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手中的牌，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徒弟则在一旁调侃：“得了吧火鸡，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章鱼哥已经打开了手机开始搜起了酒店和出游路线，他和室长两人头凑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指指点点。尽管周围的打牌声此起彼伏，但他们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
“先把酒店定下来吧，那一块民宿挺多的。价格也不贵～～”章鱼哥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和室长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盖过了打牌的喧嚣。
“我们五个人，加两个女生，两个标间，一个三人间，三个房间就够了。”室长点头附和，两人开始一家一家比较着网上的酒店价格，完全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最终，他们敲定了一个靠海边的民宿。接下来是交通工具的问题，火车到海阳北下车，离汽车站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计划步行过去坐大巴。
“大巴下车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挺远，到时候还得再坐一班公交车。”章鱼哥一边和室长说着，一边打开百度搜着公交线路图，一脸的专业相。
就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时，打牌这边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火鸡突然大喊一声：“王炸！”声音之大，几乎震耳欲聋。
乘务员闻声赶来，看到这群年轻人如此热闹，不由得摇了摇头，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凌忆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向乘务员道歉，蔡虹虹在一旁吐着舌头扮鬼脸，一副调皮的样子。
负的在一旁憋着笑，差点没憋住，而室长则一脸无奈，拉着章鱼哥到旁边过道的桌子上，两人继续商量着明天到海阳后的安排。
不得不说，章鱼哥和室长在这种时候相比这几个家伙，显得格外靠谱。
梅班长站在新兵面前，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你们这群新兵到底怎么回事！去年这个时候，新兵都有人超过老兵了，今年你们一个都没有！
你们不脸红，我都替你们脸红。”
新兵们站在那里，一个个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李辉站在后面，猫着腰捂着嘴悄悄的往前走。
“下周考核，老兵全上我们都少一个人，你们新兵谁来顶？”
梅班长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环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能够站出来的人。
这时，顾嘉明眼尖，看到了李辉。他直接惊讶地嘴巴都张了起来，刚抬起手，梅班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顾嘉明你不行！你游得还不如新兵快呢！”
顾嘉明直接一跺脚，急得直跳脚：“不是！梅班长，你看后面……”
梅班长直接回头，只见李辉站在那里，刚刚还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表情的自己，瞬间变成了惊喜的笑容。
他笑逐颜开地直接冲过来，一把抱住李辉。
“哎呀，疼！”
李辉哭笑不得地捂着脑袋。
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啊！
就刚刚，刚刚你说谁能顶的上的时候！
李辉调皮的挤眉弄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你皮！
梅班长给了李辉一拳，又收起笑容看向众人，大家一看立马收声，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行啦！先整队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说考核的事情。”
梅班长迅速调整情绪，下达了新的命令。
“欢迎李辉同志归队！”大家也是立马停住，站在原地鼓起掌。李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李辉，你来整队！”梅班长说完，自己站到了队伍最前面。
李辉还没回过神，顾嘉明直接朝他瞪了一眼，嘴里还比着“快啊”的嘴型！李辉也是反应过来，直接扔下背包，站到队伍正中央。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李辉的声音响亮而坚定。
“稍息！”
“立正！”
“报数！”
“12！”顾嘉明大声喊道。
李辉朝着顾嘉明会心一笑，继续发号施令：“向右转！”
“齐步走！”
所以就差一分啊！
顾嘉明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李辉，李辉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梅班长。梅班长倒是有点失望，还叹了口气。搞得李辉都有点自责了。
班长。。。。不用觉得可惜啊，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梅班长放下筷子，拍拍李辉的肩膀。
没事，咱留队，今年考不上，明年咱们接着考。这次就差一分，下次再努力就考上了！
李辉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顾嘉明看李辉的表情，感觉他要说错话，赶紧用脚踢了他一下。李辉侧过脸看了一下顾嘉明，顾嘉明直接使了个眼色。李辉赶忙顺势答应。
好的！班长。
吃过饭，梅班长带着班里人去活动区了，顾嘉明帮着李辉一起在宿舍收拾东西。
顾嘉明一边铺着床垫一边看着李辉。
你一下子走了五个月。。。。
你都不知道，梅班长这段时间脾气多大！
你啊～～
还是老实点，现在别瞎说话了啊。我刚刚就感觉你要说错话，你是不是想退伍啊？
李辉铺着床单，一边抬起头，顾嘉明也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俩真的太熟悉了。毕竟都来自南通，又朝夕相处这么久。李辉刚刚张嘴，顾嘉明就已经猜到了李辉想说什么了。
那你呢？
李辉忽然抬起头，看着顾嘉明。
顾嘉明也停住了，又拿起枕头，扔给李辉。
我。。。。
和你一样！
顾嘉明不由得笑了。看着李辉，李辉摇摇头，也笑了起来。
走吧，到时候想办法再说吧。
顾嘉明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梅班长还等着咱们呢！
南通的夜幕下，吴主任正在办公室值着班，忽然电话响起。
喂,您好!
是吴主任吗？
我是。
老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么晚了，估计又是哪个急症患者吧~~
正思索着，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低声的说话声。
那个，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您要有心理准备，您旁边有人吗？
吴主任突然心头一紧，瞬间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火车的车厢内，气氛却是一片欢腾。桌上的泡面桶已经堆成了小山，凌忆她们还兴高采烈地打着牌，仿佛不知疲倦。火鸡一边出牌，一边打着哈欠，他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眼看都快把头磕在桌子上了。
“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火车的感受，它载着这么多泡面味儿，会不会也想吐啊？”徒弟揉着眼睛，半开玩笑地说。
火鸡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输得更惨一些？有本事别打哈欠啊。”
你还说我，我看你一直在打哈欠！
这时负的已经扛不住睡意，躺在火鸡和徒弟屁股后面的座位上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徒弟也开始揉眼睛，困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心里叫苦不迭：“这两位姑奶奶还不睡觉啊！”
章鱼哥和室长则显得机智许多，他们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一节车厢暂时不会有人来，便决定去隔壁床铺休息。室长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章鱼哥也躺下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蔡虹虹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转过头看向凌忆，发现她还一脸兴奋地出着牌，于是蔡虹虹指了指负的，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凌忆该休息了。
“小忆～咱俩也去睡吧！”蔡虹虹轻声说。
凌忆还一脸兴奋地出着牌，看到蔡虹虹指了指负的，又指了指外面，凌忆探出头，才看到室长和章鱼哥也已经进入梦乡了。她只好悻悻地放下牌：“好吧～～”
和火鸡他们道了声晚安，满脸不情愿地被蔡虹虹拉走了。火鸡也流着眼泪打了个哈欠，赶忙把桌上垃圾收好，然后往床上一趴，也不换衣服了，直接倒头就睡。
凌忆换了睡衣，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蔡虹虹已经躺到被窝里了，凌忆也笑了笑，爬到床上，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火车应该已经进了山东了。
凌忆抱着枕头，靠着床头的窗户，看着车窗外。火车速度很快，几乎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看到道路两旁的树木快速从眼前一闪而过。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群山，在黑夜里的轮廓，像是一幅幅巨大的水墨画。
凌忆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蔡虹虹被广播声惊醒，爬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凌忆还靠着窗户发呆。
怎么啦？
睡不着啊！
蔡虹虹侧过身，转头看着凌忆。
凌忆轻轻的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好想李辉，好想他在我旁边。。。。
蔡虹虹坏笑了一下。
我看你是想和他一起睡吧～～
我们家小忆，好久没有和李辉抱着睡觉了。
咯咯咯。。。。
凌忆被蔡虹虹说的一脸通红，直接羞得差点把脸埋进被子里。直接把枕头扔了过去。
好啦好啦，
逗你的啦！
蔡虹虹笑嘻嘻的又把枕头扔给凌忆。
快睡吧，小忆。再不睡明天就没精神了！
吴主任呆呆的站在桌前，久久未能平静下来。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自己刚刚听完差点没站稳，就像是当头一棍当场把自己打懵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我不敢确定，应该没有几个人。
那天是XX送吴之走的，就我看见了。
你确定！
我，我确定！
吴主任，因为XX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他给我发的消息里说了，他觉得很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敢找我，因为是他的班主任。
老吴沉默了一会，开了口。
你这样，你安排个时间！
不！就明天，让XX来一趟我办公室，就他自己。
还有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了。明白吧！
明白，吴主任！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保证声。
行，谢谢你了，张老师！
挂断电话，老吴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觉得眼前一黑，人都快站不稳了。
此刻的李辉，刚刚和班长在休息室开完会。因为他的到来，正好最后一个参加考核的人也齐了。这下也可以全力准备下周海训考核了。
李辉很坚定的看着黑板上的名单，暗暗下着决心。
去年输给你们一次。
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凌忆解下发绳，摘下眼镜，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车厢的灯光随着滚滚车轮摇曳，轻轻打在过道上，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几个男生的呼噜声，和火车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
深夜的军营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远处的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李辉和新兵们在宿舍里打闹了一番后，终于在熄灯号的催促下逐渐安静下来。宿舍内的灯光逐一熄灭，周围的一切被夜色温柔地包裹，只剩下窗外的月光洒在静谧的走廊上，铺就出一条银色的小径。
李辉刚准备躺下，这时，梅班长悄悄走过来，轻声地把他喊醒，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两人走到了宿舍外的阳台上，夜空中的星辰闪烁，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静谧的水墨画。
梅班长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将烟盒扔给李辉。李辉接过烟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根烟点燃。火光在夜色中闪烁，像是他们心中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遗憾嘛？
梅班长忽然开了口。
“会有一点吧……”
李辉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苦笑着摇摇头。
“不过不是遗憾，只是不甘心。尽力了，却还是失败了……”
梅班长转过身，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话语。他用手挠了挠头，然后转过脸，看着李辉：“你不会再考了，是吧！”
李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害怕让班长失望。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对梅班长的感激和尊重，另一方面是对未知未来的渴望和追求。
梅班长两个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毕竟是自己的班长，对自己还是很了解。 李辉没有说话，他没有勇气，班长很看中他。
而且一路看着自己成长。
这个时候说。。。 无疑太伤他的心了！
梅班长似乎看出了李辉的犹豫，他轻声说：“你女朋友……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找你，叫凌忆，对吧？”
李辉顿时心脏骤停，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想到凌忆会打电话来，而且是通过梅班长来找自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也有紧张。
“她……说了什么？”李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凌忆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梅班长吸了口烟，缓缓地说：“她没说什么，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你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她听起来很担心你。”
她说，如果你来了，让我给你带句话。
李辉慢慢转过头，嘴唇抖动着看着班长。身体已经不住地倾斜，仿佛站不稳了。
麻烦你告诉李辉。。。。
我会一直等他，无论多久，我凌忆都会等着他。等他回来娶我，
等他带我回家！
李辉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中涌起。
喜悦，幸福，自责，感动。。。。。。
自己完全说不清此时的心情。
只觉得眼眶一热。
一滴眼泪，从李辉眼角划过，滴到手背上，手指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尽，滚烫的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可是李辉浑然不觉。
他此刻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梅班长走过来拍拍李辉的肩膀。
你女朋友。。。。
是个好女孩。
虽然我只见过葛琰。没见过这个凌忆。但是。。。。。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没必要觉得愧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要后悔就可以了！
梅班长走到门口，又转过头。
当然，如果你要是留队，我会更高兴！
早点睡吧！
梅班长笑了笑走了进去。
李辉还站在那里，长长的烟灰终于支撑不住，掉在了地上。
火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车厢内的灯光昏暗而温馨，凌忆躺在卧铺上，双手枕在头下，呼吸平稳而深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梦境中游荡。
在梦中，凌忆站在那片她向往已久的海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海风轻拂，带着海水的咸味和自由的气息。她光着脚丫在沙滩上奔跑，笑声在蔚蓝的天空下回荡。
“看这海多么美啊！”
凌忆开心的转过头，朝着前方情不自禁的喊道。
但突然间，天空变得阴沉，大雨如注，她脚下一滑，跌倒在沙滩上。
刚刚还和自己一起的蔡蔡，还有室长他们都不见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呆呆的环顾四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就在这时远远看到一个人撑着伞朝自己走来，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熟悉。
李辉！
真的是你！
凌忆揉着哭红的眼，抬起头，李辉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才来。。。。。”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凌忆呜咽着，哭哭啼啼的低下头。
李辉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扶起凌忆揽住她的腰，然后轻轻地吻了过来。
眼角的泪，仿佛化作了蝶翼，所有过去的思念，都随风飘散在这雨中。
火车轻轻摇晃，凌忆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般的好梦~~~
李辉叹了口气，坐在宿舍的床边，手中把玩着已经烫黑的食指关节，
“凌忆，年底见。”李辉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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