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么不配
漫天的大雪落在仇九霄半束的墨发上，荆息神色呆滞，脑海里不禁响起前世仇九霄对他说过的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只可惜，最后白头的只有自己。
荆息立刻起身，本想挣脱仇九霄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抱住。
方才还在大放厥词，辱骂荆息的人纷纷闭上了嘴，不是仓皇逃进屋内，就是赶紧将门窗关好。
荆息的家人神色各异，荆锐盯着仇九霄一身不菲的衣衫和饰品，两眼放着精光；柳月则是满脸恐惧；荆舒和荆林两兄弟则阴沉着脸，盯着仇九霄抱住荆息的手，满眼鄙夷。
即便断袖之风盛行，还是为大多数人所不齿。
“咳咳咳，殿下怎么在这贫民窟？”荆息惨白着脸，抓紧仇九霄的玄色锦衣，示意他赶紧离开。
“本王来这里体察民情啊！本王原以为，人穷志不短，还想着对大家施以援手。没想到啊，这人穷也就罢了，志也穷。说的话啊，更是不堪入耳！有些人穷，是运气不好，有些人穷，可能是自己作的，这辈子就没有富贵命！”仇九霄仰起头，对着四周拔高音调，生怕那些辱骂荆息的人没有听见一样。
见家人神色尴尬，荆息朝仇九霄摇头，仇九霄却反握住荆息的手，朝荆家走去。
柳月吓得立刻将荆舒和荆林护在身后，见荆息靠近，眼底满是嫌弃，生怕被他碰到了一样。
见向来疼爱自己的阿娘，因为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躲着自己，荆息心里难受，低着头躲在仇九霄身后。
仇九霄温柔地拍拍荆息后背，眉头紧皱：“怎么感觉你病得更重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荆息摇头：“咳咳咳，走了吧，我会乖乖听殿下的话，请殿下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仇九霄神色一黯：“本王是来救你的，你就这样想本王？”
荆息眼底闪过歉意，他承认仇九霄的出现让自己豁然开朗，但他还是惧怕仇九霄会对他的家人不利。毕竟前世，全家鲜血淋漓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既然你都这样想了，本王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也太对不起你了？”仇九霄神色愤怒，拉着荆息走进荆家。
“您就是靖王殿下吧！真是玉树临风，相貌不凡啊！要是没有殿下，咱们小息在醉红楼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荆锐是个嘴上会来事的，毕竟经常出去喝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有点学问啊，比息儿会说话。”仇九霄嘴角上扬，笑得人畜无害。
“殿下过誉了！来来来，殿下这边坐！”荆锐用自己的衣角给荆锐擦了擦破烂的椅子。
仇九霄也不嫌弃，毕竟战场上的环境恶劣，什么脏乱差的地方他没有待过。
仇九霄坐下，见荆息神色不悦，直接按着他肩膀坐在自己身边。
“大家都坐啊，不必拘谨。”仇九霄笑道，朝害怕的柳月和两个小少年看去。
柳月点头，畏手畏脚地带着荆舒和荆林坐在荆锐身边。
“殿下到底想做什么？”见娘亲和弟弟们这般害怕，荆息不耐烦地开口。
“小息，怎么和靖王殿下说话呢！殿下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荆锐严厉教训。
荆息攥紧双手，本想顶撞，仇九霄却已经开口。
“这话就不对了，本王就喜欢息儿这样说话，有一种......不顾本王死活的美！”仇九霄嘴角高高上扬。
荆锐立刻跟着仇九霄大笑：“靖王殿下好气量，小息以后还要靠殿下多多照顾！”
“本王自然会好好照顾王妃，多谢岳父教诲。”仇九霄神色得意，朝震惊的荆息俏皮地眨了下右眼。
荆锐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赶紧跪在地上对着仇九霄怒舔：“靖王殿下，这可使不得啊！小息是男儿身，又出身卑微，怎么配得上殿下呢！”
随着荆锐的跪下，柳月也带着两个儿子跪下，颤颤巍巍地开口：“是啊，靖王殿下就别吓咱们了，咱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怎么配不上？”仇九霄将荆息拽到怀中，勾起荆息的下颚，神色严肃，琥珀色的眼里满是似水的柔情：“本王说配得上就配得上，这世上，唯有荆息配得上我仇九霄！”
荆息瞪大了双眼，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他赶紧捂住仇九霄的嘴，凑到仇九霄的耳边，神色担忧：“殿下就不怕被有心人听见惹来非议吗？”
“你在担心我？”仇九霄眉眼含情，侧过脸，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荆息的额头：“喜欢就是喜欢，本王不会遮掩，更是要昭告天下！”
“仇九霄！”荆息挣脱仇九霄的怀抱，愤怒地起身怒吼。
仇九霄愣住，完全没想到荆息会这么生气。
荆息两眼发红，愤怒地脱掉狐皮大氅，冲进那片漂泊的大雪之中。
仇九霄眼尖，立刻注意到荆息胸前的脚印，慌乱之下，捡起狐皮大氅追了上去。
荆息本就身体病弱，还未走多远，就被冻得四肢僵硬，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仇九霄一个轻功追上，将荆息抱入怀中，见他脸上的泪痕都快冻结成霜，心下剧痛难忍。
“娘......”
荆息冻得神志不清，眼神一片空洞，不断有泪水流出。
“阿娘......不要...不要嫌弃...小息，小息......不脏......”
仇九霄赶紧将狐皮大氅盖在荆息身上，听见他嘶哑的哀求，心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般。
“不脏，息儿一点儿也不脏！本王这就去告诉他们！”仇九霄既心疼又愤怒，抱着身体冰冷的荆息回到荆家。
见到仇九霄，荆锐立刻带着柳月和两个孩子出来迎接。
“殿下，小息他......没事吧？”
仇九霄神色阴翳，琥珀色的双眼充满野性，他就像是猎豹之首，凶猛无敌，气势凌人。
“所有人，给本王听好了！荆息是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没有人碰过他！他比你们所有人都干净！本王若再听到你们胡说八道，就割去你们舌头！”仇九霄怒不可遏，话音刚落，一个轻功带着荆息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荆锐喜不自胜，可柳月却满脸恐惧。
“他爹，靖王这般张扬行事，怕是会连累到咱们啊！咱们要不......和小息......断绝关系好了。”
荆锐神色大变，不停点头：“有道理啊！这靖王说得好听，其实根本不可能娶了荆息。等我找荆息弄点钱，咱们就离开这里，和他再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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