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别离开我
她解了恨地松口，见许渡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她又有点愧疚。
池时笙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擦了擦嘴，淡定地从许渡身边走过，向楼上走去，就好像许渡不存在一样。
许渡目光有些幽怨地盯着她。
空中传来一道傲娇的声音。
“快点，我饿了。”
许渡抬头看向池时笙的身影，她没回头，脚步却是放慢了。
他要是在这么不知好歹下去，他的小祖宗可真就哄不好了。
池时笙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快速跟了上来，还沾满湿润的脸上却是百般复杂。
她本想向前迈一步，却发现放弃是这么艰难。
那就让她多贪恋一段时间吧，等到不得已离开的时候，她或许会甘心。
在书店吃了晚饭，依旧是顾洛屿刷碗，许渡提出要去湖林新河散步，池时笙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没有开车 ，离得并不算远，他们肩并肩走着。
晚上已经有些凉了，刚吃完晚饭的很多人都会出来散步或者跳广场舞，池时笙很少在这时候出来，环顾着周围的人群，她觉得有些陌生。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快十年了，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和了解过这片土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渡会提出来一起散步，微微扬起头，她任由晚风穿过自己的发丝。
许渡沉默地走在她身边，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她。
只觉得两人之间像是有了隔阂一样，许渡很讨厌这种心照不宣却各各自伪装的感觉，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池时笙并不奇怪他的问题，她确实有想问出来的话，可是她不知道从何开口。
问季悠宁吗？
在许渡明确拒绝她之后，再问这种问题似乎没什么意义。
那问什么？
问他打算留在自己身边多长时间吗？
她感受着周围普通人拥有的宁静的美好，又觉得在这时候问出这样的话真的十分煞风景。
好像，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许渡额上的碎发被风轻易地吹散，他抿了下薄唇，见她不开口自己也沉默下来。
犹豫半晌，空中飘来他淡淡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入耳中却是那么清晰。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不会离开。”
这是他唯一能够确定的事。
池时笙没有说话，这让许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到了没，他有点想揪起她的耳朵让她好好听明白，可理智告诉自己这根本不现实。
他低低哂笑一声，笑自己的白痴。
正当他要放弃这个话题时，池时笙终于开了口。
“我很害怕失去你，所以，你能不能别离开。”
很奢侈的愿望，可在许渡一次次给自己希望的时候，她又是那么想不顾一切地相信他说的话，抛弃所有意外和现实的困难，就是信他的话，相信他所说的不会离开。
也许，闭上眼睛接受他是对的呢？
那就，不计后果的赌一场吧。
她，输得起。
池时笙说的话却让许渡以为自己是幻听，他不可思议地停下脚步，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意外的话。
她的意思是，她也舍不得 ，是吗？
她的意思是，她要他留下来，是吗？
“小废物，你再说一遍。”
许渡伸手拉住她，强迫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在黑暗中，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池时笙对视着许渡满是希冀的眼睛，那双猫一样好看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他手掌心传来的热度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
池时笙无比明确的确定，现在，自己面前的许渡，是发自内心的真挚。
那就赌一场吧。
“我说，你留下来，陪我，永远不离开。”
她每一个字都那么肯定，许渡知道自己没做梦，却比任何一场美梦都来得让他心动。
他脸上涌起抑制不住的笑容，下一刻，他不顾路人的脸上的惊奇和诧异，紧紧将面前的女孩儿拥进怀里。
他将自己的唇靠近她的耳畔，闭上眼睛低声呢喃。
“荣幸之至。”
靠的从未如此近的两颗心脏在这一瞬间同频共振，池时笙感受着他怀抱中的温暖，一滴泪水从眼角缓慢滑落。
她抬手，轻轻攀上他的背，闭上眼，她贪恋着这永恒的瞬间。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拥有的感觉了，她终于为了自己勇敢了一次。
她不会后悔的。
今夜的蝉鸣似乎也没了往日的喧闹，适时地为两人留出空间，天上的星光闪烁着，静静蒙上的一层云雾又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短暂的安心不能解决一切现实问题。
池时笙早就已经想到开学后要为自己参与许渡打架这件事付出代价，但是当她看到一旁悠闲自在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许渡，她忽然又觉得，结果也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可是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学校并没有就这场打架事件给予任何处分，不仅仅是对于许渡没有处分，连自己也没有。
只是在班会上班主任意有所指地提出要让同学们学会控制情绪和闭上嘴巴两个问题。
看到这种结果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不要惹许渡。
第二件事是永远不要试图招惹池时笙。
被内涵的池时笙低下的头就没抬起来过。
同学们经历了一天的小假期似乎忘了这件事，可每当池时笙走在人群中时，她又隐约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却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像是羡慕，像是看不起，又像是戏谑。
可是每当许渡出现在她身后时，一切目光又瞬间收了回去，恨不得让他俩觉得他们是瞎子。
这种结果在她的预想范围之内，池时笙虽然会觉得不自在但也没有难过。
而在听说了一切后的秦佑念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池时笙唯恐避之不及，在她看到池时笙之后，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蹦到了池时笙面前。
她脸上仍然是善意的笑容，甚至是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笑得更真实。
这让池时笙也得到了无声的安慰。
“时笙，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秦佑念俏皮地挑了挑眉，心底却默默念叨着池时笙一定要选坏消息。
池时笙本来对这些小把戏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秦佑念一脸的期待和兴奋，她又不太忍心扫了她的兴。
池时笙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随即选道，“先听坏消息吧。”
嘿嘿，正和她意。
正中下怀的秦佑念装着一脸可惜的样子惋惜道，“很抱歉，时笙同学，你的健美操资格被取消了。”
意料之中，可池时笙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地抿抿唇。
可是下一刻，还没等池时笙设想好消息是什么的时候，秦佑念就又换上一副高兴地笑脸叫喊道。
“好消息就是，老师们经过商议决定每个班派出一个单独表演的同学，恭喜你入选啦！”
嗯？
这倒是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好消息。
池时笙也不禁惊喜地笑了，但同时相伴而来的还有浓浓的紧张感，她如果是加入健美操群体进行群舞的话还好，可是要她自己一个人独舞的话……
池时笙已经开始觉得紧张了，脸上喜悦的笑容也敛了些许。
果然还是不能得意的太早。
秦佑念本以为她会激动地抱住自己，可是却看到她脸上的笑竟然在一点点消失。
她不禁也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小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了？”
池时笙摇摇头，她还是很开心的，只不过……
“太久没上过台，我其实很没底。”
秦佑念却全然当她是谦虚了，她笑着拍拍池时笙的肩膀，一副对她信心十足的模样。
“没事，大不了我和你一起上。”
“好啊。”
池时笙笑了，不像秦佑念当她在谦虚一样，她是真的想让秦佑念陪她上台。
秦佑念原本就那么随口一说，可是没想到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来了个好字，她瞬间惊恐地看向池时笙。
池时笙一脸的认真，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秦佑念有点蒙圈。
没等秦佑念出言拒绝，池时笙却将一切的分工都安排好了。
“大家都说你唱歌很好听，不如你陪我上台，我给你伴舞。”
“啊？”
这……
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佑念忽然被池时笙的想法打动了，她瞥了眼池时笙一脸期待的小模样，傲娇地清了清嗓子，活像一只小孔雀。
“那，那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池时笙没忍住笑了声，却让秦佑念的脸更红了些。
秦佑念皱起眉头，佯装生气地说；“笑什么，这可是你邀请我的！”
池时笙点点头，但笑不语。
这节课是大课间，老师鼓励同学们多去操场上转转，秦佑念遇到池时笙之后自然是不撒手地挽住她的胳膊，两个人闲聊着走在校园边上的绿荫小道上。
池时笙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秦佑念是懒得跟那些虚与委蛇的人见面，两个人倒是不约而同地选了这处没什么的地方散心。
两个人絮叨着最近学校发生的一系列趣事，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自然也没能逃过许渡前几天打架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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