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吵架了
池时笙向他招招手，正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许渡，几乎是没有考虑就跟了过去。
管他呢，他的小废物要给他吹头发了。
许渡比池时笙要高出一大截，他也很自觉地从餐桌旁搬出一个椅子挪到洗手间，然后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下。
池时笙把插头插好，按开开关在手心里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细心地给他吹头发。
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还带着隐约的洗发水香气，池时笙有些笨拙地拿着吹风机。
“哎哎哎，从上往下吹，不然头发明天就翘起来了。”
看着自己逐渐炸毛的头发，许渡终于看不过去了，透过镜子耐心指挥她的动作，池时笙没给男孩子吹过头发，虽然他是坐在椅子上的，高度却还是到了自己的下巴。
吹风机是十年前的老款式，温度高和吹风机还重，刚吹了不到一会儿，她的手腕就有些酸。
虽然许渡很享受池时笙为他吹头发的过程，但是看到她不停地左右交换吹风机，时不时还甩一下手腕，许渡就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我来吧……”
“不行，你坐好。”
出乎意料的被拒绝，池时笙眉心有点皱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甚至是有一点点烦躁。
许渡几乎没有见过池时笙急躁的时候，她似乎永远都那么沉静得像是一片掀不起波浪的湖泊，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宁静踏实的。
她这么一蹙眉，竟然还有一点点威严，许渡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到家之后她就有点心不在焉，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现在看来她确实是有心事。
许渡没再出言惹她。
池时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没有耐心，可能是因为自己连吹头发这件小事都做不好吧。
她的眼眶莫名其妙地酸涩起来。
她用力地眨眨眼睛。
她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过许渡的眼睛，他默默看着她变红的眼睛，在灯光下有晶莹的湿润。
她好像……又哭了。
许渡想问为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耳边的噪音忽然就安静下来，整个世界都仿佛寂静无声。
池时笙拔掉电源插销，把电线缠绕成一个圈放回原来的抽屉里。
她什么都没说，许渡只听到她轻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许渡呆呆地坐在镜子前，看着明显状态不对的自己，他好像知道了池时笙伤心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池时笙也有秘密刻意瞒着自己，自己恐怕会更不安吧。
但是……
许渡的胳膊撑在洗手台两侧，将脸深深埋进自己的掌心，良久，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叹息声。
笙笙，再等一段时间，等他把事情处理好，他一定一字不落地告诉她。
洗手间的灯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的寂静，直到一声关门声响起，坐在床上的池时笙焦虑地把头埋进双膝。
怎么回事，她怎么忽然间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许渡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她不应该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耿耿于怀的。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昏昏涨涨的，她犹豫间，伸手拿起静静放置在床头的手机。
没有拉窗帘，月光悄悄走进卧室，撒了一地清冷的光辉，池时笙柔美的侧颜一半隐匿于黑夜，另一半被月色照亮，眼睛里氤氲着的情绪变得一点点模糊。
她解锁手机，在微信最顶端轻易找到了许渡，她打开聊天框，里面没有半点内容。
她纤细的手指在触摸屏上轻轻敲击着，在只有自己屋子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手机弹出一道未读消息，许渡点开通话栏，才发现发信息的人竟然是池时笙。
这是她第一次用微信联系自己，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微斜靠在枕头上的头正了些，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敲击。
；“没事的你不用抱歉，你现在怎么样？”
；“我还好。”
他几乎是秒回，池时笙慢慢躺回被子里，用被子半掩着头，一张小脸被发光的屏幕照得白皙。
她的手指紧张得蜷缩在一起，脑袋中快速构架起自己想要说的话。
；“今天我的心情不是太好，你不要多想。”
许渡看着这句口是心非的话，似乎已经看到池时笙那张倔强的小脸了。他无奈地笑了下，眼睛里却有些自责。
；“刚才下雨你也被淋到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最后的话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聊下去，池时笙轻轻抿了下唇，手指缓慢地在屏幕上移动着。
；“晚安。”
没用的手机被放置在一边，池时笙累了一天，现在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她睁着眼呆呆看着天花板，像是在从天花板上看到一句解释，可是单调的天花板说不出一句话。
她空了。
但是，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推开他，哪怕是现在他有事情隐瞒自己，她仍然狠不下心离开他。
她已经尝试过一次了，她很确定自己现在的决定，她也同样是相信许渡的。
强迫用心里的笃定驱赶那丝不安，池时笙闭上眼睛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妄图利用这仅有的温暖让自己安睡。
窗外的枝头上落了一只小鸟，在黑暗的夜色下隐匿了自己的身影，它站在树枝上微微歪头看向床上蒙着头的池时笙，然后拍着翅膀离开。
注定一夜不得好眠。
第二天一早，池时笙收拾好东西出门时，正好与从外面回来的许渡碰面，两人眼底都有着明显的乌青。
虽然很意外许渡会从外面回来，但是池时笙还是没有问他去干什么，她只是强撑起精神，然后对许渡笑了笑。
许渡看起来很疲惫，但是他看到池时笙对自己笑的时候，脸上也有些隐隐的笑意。
池时笙能够看出来，他的笑并不是因为开心，而是想让自己安心的笑容。
两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窗户对望，她看得懂他的无奈与疲惫，他也懂得她的不安和无措，可两人就是无法拥抱。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池时笙无比想知道，却也知道许渡不会告诉自己，如果他想说，早就在昨晚坦白了。
两人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一起去上学。
路上还像往常一样，许渡走在自己身旁安安静静看手机，她则是负责为两人看路。
经过上次在综合楼的风波后，她和许渡就算是走在一起也没多少同学投来异样的眼光了，但是池时笙怕造成不良影响，还是坚持和许渡早早就来学校，避免和过多的人接触。
可是今天的许渡却有些反常，在池时笙坐在座位上之后，她就看到许渡从书包里抽出几张白纸，然后一句话也没有的走出了教室。
甚至眼睛都没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她不知道许渡去干嘛，只能呆愣着眼睛看着许渡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劝了自己好长时间要去相信许渡，心底那无法忽视的不安感竟然越来越强烈。
池时笙缓缓吐出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放空，不要再去想这些事了。
她转过身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书桌，全然没注意从后门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哈！”
一声尖锐的嗓音凭空响在耳边，池时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正瞪圆了眼睛回头时，却看到站在座位旁边吓唬自己的竟然是秦佑念。
秦佑念见池时笙被自己吓到的表情活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不由得得逞地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在整个空教室回荡着。
秦佑念伸手扶着一旁的空桌子坐下。
池时笙见唬人的是她，也知道她就是单纯调皮没什么恶意，只好佯装生气地皱了皱鼻子。
“下次不许了啊。”
秦佑念知道她胆子小，见她不太喜欢自己独特的打招呼方式，也知道见好就收，乖乖点头表示自己下次一定。
秦佑念环顾四周见这间教室并没有人，她不禁有些意外，池时笙身边那个校霸保镖呢？
“哎，你家许渡呢？”
池时笙一听她问的话，好不容易轻松些的心情一瞬间又低落下去。
她紧紧抿着嘴唇 ，没说话。
秦佑念见她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啥矛盾了，她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
“吵架了？”
池时笙摇摇头 ，还是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俩属实算不上吵架，也算不上冷战，没有什么矛盾点，就是从昨天开始他的状态就怪怪的，导致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池时笙摇头否定他们吵架，可秦佑念却根本就不相信，没吵架才有鬼，池时笙的心情向来跟许渡息息相关，除了他谁还会惹池时笙不高兴啊！
真是……
不过既然池时笙不愿意跟自己说，那就换个话题吧。
秦佑念知道池时笙每天来的都很早，今天她是特意早到来专门找她的。
“时笙，你不是说想和我一起跳开场舞吗，你有选好的曲子了吗？”
话题一换，池时笙的注意力被带到运动会上，暂时从不开心的事情上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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