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一剑公案
看到完颜轻雪坚定的眼神,许晋元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上一世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达到“剑心通玄”的境界,一剑破万法,这一世无论如何,不会那么惨吧。
许晋元点点头,对完颜轻雪说,
“可以,我们只比一剑。”
看到两人相约只比一剑,厅内众人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许立仁对马氏夫妇道,
“晋元和轻雪同学只比一剑,想来出问题的风险不大, 我们三个就在场边守护吧。”
马季康、陈婷也都点头认可,以他们想来,只是一剑,两位同学的修为也只是在半步明劲,那么打起来就算天翻地覆,有他们三个高手守护,那也翻不了天。
马晴晴和完颜小雪就都很紧张和兴奋,因为轻雪姐姐和许哥的战斗,绝对是现在绵州少年剑士的巅峰之战。
马晴晴现在恨不能以身代之,能够加入场中,同时邀战两人,这就是剑胆天赋作祟了,看到这种场面,非常容易激发她的战斗欲望。
看到马晴晴跃跃欲试的表情,完颜小雪觉得要给她泼泼冷水、降降温,让她动动脑子,就不会想着上场干架了,说道,
“晴儿妹妹,你觉得姐姐会用越女剑对战许哥的刑天舞干戚吗?”
马晴晴对这个问题正好也有兴趣,不过她的思路显然与小雪同学大相径庭,她摇头道,
“不会,这些剑术都是许哥的,我觉得轻雪姐姐如此骄傲,才不会用许哥的剑术来和许哥比试呢。”
她眼珠一转,对小雪说,
“小雪姐姐,你也想知道越女剑和刑天舞干戚谁更厉害对吧,要不,我们切磋一下试试?”
完颜小雪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怎么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了,她可不想和马晴晴打,毕竟输了就太丢人了,
“晴儿妹妹,越女剑我还没练好呢,等我练好了,再和你打,好不好?”
见马晴晴点头答应,小雪心想终于把这个妹妹忽悠过去了,就算自己把越女剑练好,她也没把握打赢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少女,可能许晋元说的对,晴儿妹妹的琴心剑胆太厉害了。
演武场中央,许晋元与完颜轻雪相对而立。完颜轻雪问许晋元,
“你掌握了圣阶剑术越女剑,又掌握了更为超凡的剑术刑天舞干戚,有没有想过,这些剑术可能都没啥用?”
许晋元被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猝不及防,他一时不知道完颜轻雪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要打击自己的信心吗?
他略加思索,含笑摇头,回复道:
“剑乃凶器,当我们剑手拿起剑时,自然会有豪迈之气与杀机涌现,所谓剑术,不过是杀人的套路罢了。”
完颜轻雪有些意外,颔首道:
“许晋元,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运气好,如今才发现,你我皆是优秀的剑手。”
“承蒙你看得起,既然你认为剑术不重要,那你想和我比一剑,定然不会用那天你在宴会上使用过的越女剑吧?”
“你猜得不错,我不想用你教我的剑术,来和你对决这一剑。”
“那我着实期待,你究竟想如何与我比试。”
完颜轻雪心想,我亦期待已久,好想和你一较高下。
她微微一笑,对许晋元说:
“许晋元,我一直欠缺一句对你的感谢,虽然时隔六年,但当时你帮我抵御其他少年进攻时的勇气,我一直铭记于心。”
许晋元不知道完颜轻雪为何要在比剑前夕提及此事,虽然这件事对上一世少年的他的确影响甚大,不过两百年过去,他已淡然,遂道:
“轻雪同学,当时护你,只是因为我遵守一个剑手的本心,不愿以多欺少罢了,如果你不是完颜轻雪,换成其他少年,我也会如此。”
不知道完颜轻雪在想什么,她低头沉思片刻,对许晋元说:
“或许你觉得那只是你的本心,但我认为你当时的那一剑对我意义非凡,我觉得我必须找机会让你看看,即便没有你的那一剑,我也能赢。”
这句话让许晋元有些愣然和释怀,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完颜轻雪要在 200 年后,找到如日中天的自己,并对自己刺出那惊神的一剑。
原来,她只为向自己证明,在两百年前那一场少年会试中,就算没有自己那一剑,她也能赢。
如此骄傲吗?
也难怪她一直“记挂”着自己,就算自己写了那么搞笑的情书,她居然也看过了,也没因此痛骂自己。
许晋元有点好笑地摆摆头,对完颜轻雪道,
“你的优秀毋庸置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赢,但我当时一定会出剑,哪怕对我不利,也是如此。”
完颜轻雪听完,眼上突然蒙起一丝水雾,她喃喃问道,
“许晋元,就像当时我和楼彤彤战斗的时候,你攻出那一剑,也许你会和我一起死,你也没有后悔过吗?”
许晋元摸摸鼻子,答道,
“你说的对,当然有可能会死,但既然是和你约定要一起杀这个变态凶手,我自然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退缩。”
完颜轻雪听完,又是看着许晋元一言不发。
她一直认为,当时自己和楼彤彤对打,因为时机和选择的问题,自己没有用出最强一剑,所以才让许晋元找到机会帮助自己,一剑击溃了楼彤彤。
所以她认为,无论是六年前的绵州少年会试,还是在学院中袭杀楼彤彤,没有许晋元的帮助,自己也可以成功。
自己始终都是最强的,不需要许晋元的帮助。
甚至因为许晋元的帮助,她都认为这是自己剑术修炼道路的心魔,让她变得不自信:
如果没有许晋元的帮助,她还能成功吗?
这个问题反复煎熬着她,也激励着她。
许晋元,在绵州少年中实属一般,但却像一颗魔种,一直在她心中有个重要的位置。
六年前的事尚未解决,近期又因楼彤彤之事,这个心魔愈发强大。
在妹妹的生日晚宴上,自己打出三具分身,许晋元竟打出四具分身,还引得满场宾客惊叹连连。
心魔强度加一。
那个雨夜的报道,小报对许晋元的吹捧赞扬,都让她觉得许晋元这个心魔愈发沉重。
心魔强度又加一。
今日他教马晴晴刑天舞干戚、妹妹发现他才是绵州最早突破明劲的少年天才。
心魔强度再度加一后,发芽开花了。
她感觉若不斩除此心魔,自己将被压得无法喘息,这就是她与许晋元必须一战的原因。
而上一世,完颜轻雪这颗心魔种子的成长没有这么多的刺激,直到许晋元晋升圣地导师、无量大宗师的时候,才发芽开花。
如果许晋元知道自己数次无意中装个 X,展现一下正义感,都能给完颜轻雪带来沉重的压力,他就会明白自己为何会在 200 年后挨那一剑了。
不过,刚才许晋元的回答,让完颜轻雪有了新的冲击:
但是,但是,许晋元,似乎并非因自己的美,也非因自己的绝世天赋,更非因自己是完颜家公主,才帮自己挥出那一剑的。
他说他是为了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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