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回报
“在家。”锦瑟听声音似乎也不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现在去找你。”
“嗯，来吧。”锦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起身朝浴室走去。
等林芸赶到的时候，锦瑟已经在吃早餐了。
“昨天的事，小海都和我说了，对不起。”林芸一见到锦瑟就直接说道。
“没什么。”锦瑟说着喝了一口很浓的咖啡。
“咖啡还有吗？”林芸问道。
“在那。”锦瑟指了指厨房的桌子上。
林芸便直接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走回了锦瑟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昨晚回去喝了很多的酒。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痛苦。”
锦瑟喝着咖啡看着她，没有说话。
“说真的，刨去危险这件事，你真的对我弟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吗？”林芸突然问道。
“没有。”锦瑟直接说道。
“那你就还是爱着蓝玉烟？”
锦瑟看着她，没有回答，“你来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没打算搬走吧？虽然他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但是他进不来这里的，你还是很安全的。”
“我没打算搬走。反正去哪里都可能会被发现，也的确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就好，我就是怕你会搬走，所以一早就赶过来了。”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后来改了。”锦瑟看着她，“还有一件事，蓝玉烟也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了，并且昨晚已经来到这里了。”
“什么？”林芸震惊的放下杯子，看着锦瑟，这时才注意到她脖子处贴着的创可贴，“你还好吗？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事。”锦瑟平淡的说道，“我是想要告诉你，蓝钰也可能随时发现这里，所以你们近期就都不要过来了，我们的见面也得减少，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还是只是电话联系吧。”
“嗯，的确，他们发现也的确是早晚的事。”林芸点了点头，
“还有，看好林海，别让他惹事了。”
“嗯，这个我知道。”林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有什么想说的？”锦瑟看出了她的眼神。
“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没有和我说吧？”
“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是，等这一切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锦瑟直接说道。
“你其实已经有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个时候也是和你们无关的事情了，你就不操心这件事了。知道的越少越好，越能脱离干系，知道吗？”
“我只是担心我弟弟，我其实还是真的怕他那个时候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所以我才说让你找人盯着他，别让他给我惹事。”锦瑟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看好他的。”
“别只是尽量，我不想他来打乱我的计划。”
“知道了。”林芸点了点头。
林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只感觉头疼的厉害，客厅早就已经被林芸收拾干净了，他走到厨房倒水喝，这时发现桌子的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是林芸写的：醒了之后给我电话，别乱跑，我出去办点事，尽快回来。
林海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喝着水，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该去和她道个歉，虽然她肯定不想见到自己，但是还是要去和她道个歉。
姐应该是去找她了吧，来解决自己昨天造成的破事。
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这件事呢？
蓝钰吗？
不要多管闲事，她说过。
可是，自己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呆着吗？乖乖的听她们的话，等到事情结束？
那事情结束之后，锦瑟是不是就会离开，再次消失呢？
对了，林海突然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昨天锦瑟的反应，他们应该是很熟的样子，是她认识的人，那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锦瑟现在在哪里。那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林海不自觉的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林芸的电话。
“姐，你现在在哪？”电话一接通，林海就直接问道。
“嗯，和锦瑟在一起。”
“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嗯。”
电话里有了长久的沉默。
“你想和她说话么？”
“可以吗？”林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芸看着锦瑟，将手机递给了她，锦瑟也没拒绝，直接放在了耳边。
“说吧。”锦瑟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林海轻声说道。
“没事，反正什么也没发生。”
“我该做些什么，来向你道歉。”
“什么都别做，老实呆着就好。”
林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背，“那我还能去找你吗？”
“不能。”
电话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锦瑟将手机还给了林芸，起身离开了。
林芸接过手机，看着她，电话那头仍然安静着。
“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林芸打断了沉默。
“好。”林海放下了手机，趴在桌子上看着远处发呆。
林芸放下手机，看着锦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他们之间的事，她根本无法插手，锦瑟的心没那么容易改变，并且她也的确不想让林海参与其中。
“那我就先走了，之后就电话联系吧。”林芸站了起来。
锦瑟将林芸送到门口，就转身回到了屋内，又坐回了电脑前，看着手里的那个U盘，想了想，便转身趴在地上，将U盘塞进了沙发底部的夹层里，然后换了身衣服便走了出去。
蓝玉烟并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在别墅外呆了一夜，然后就直接去了实验室，他电话联系了丁燃，等丁燃到了他才离开的。
丁燃看见蓝玉烟一脸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了他和锦瑟之间的谈判并不顺利，但是他仍然什么都没问，蓝玉烟也什么都没说。
在看见林芸离开不久之后，锦瑟也将车开了出来，他便立刻跟了上去。他看见锦瑟进了一家数码店，很快就走了出来，但是却没朝自己的车走去，而是径直的朝他直接走了过来，丁燃便直接下了车。
“别再跟着了，昨天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我的行踪这么快的暴露给蓝钰，我还有很多的事没做。”锦瑟直接说道。
“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丁燃也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个创可贴。
“你自己去问他就好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锦瑟说完就往回走。
“他给我的命令就是一直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丁燃追了上去。
“你不跟着，我就很安全。”锦瑟笑着说道，歪着头看着他。
“你在生气？”丁燃感觉到了她话里有话，语气也有些怪异。
“没什么好生气的，总之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我再次消失的话，就别再跟着了。”
“是因为昨天的事？”
锦瑟没有说话，快步朝前走去。
“我没告诉他，我什么都没说。”丁燃不自觉的说了出来，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说。
锦瑟转身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车上有监控，他随时都能查看。”丁燃继续说道。
锦瑟朝丁燃的车看了过去，又看着丁燃，他似乎并没有说谎。
“你真的什么都没说？”锦瑟的语气终于有所变化，温柔了下来。
“你说的，什么都别说，所以，我什么都没说。”丁燃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样最好了。”锦瑟露出了和刚才不一样的笑容，“那，你想一起吃顿饭吗？”
丁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算是我的道歉，走吧，也不远。”锦瑟说着朝前走去。
丁燃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跟了上去。
“对了，一直没问你，方婷怎么样了？”在吃饭的时候，锦瑟问道。
“老板已经安排她离开了。”
“没被人发现吗？”
“没有。表面是安排她出去工作的，所以暂时还没人注意。”
“那就好。”锦瑟看着他，“你也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就走吧，你总不能丢下你妹妹不管吧？”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可是你的老板也是个成年人了。”
“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对你来说，是你的妹妹重要，还是你的老板重要？”
“都很重要。没有老板，就没有我和妹妹。”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已经对他付出了那么多了，差不多该还完了吧？”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还完的事情，妹妹可以离开，但是我不行，我们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他真的帮了你们很多吗？”
“是他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这个是没法还完的。”
“所以，你想把你的命还给他吗？”
“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的。”
锦瑟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忍不住的低下头笑了。
“你笑什么？”
“你说的这些话，他要是听到了，会不会很感动啊？”
“我不知道。”
“或者，你自己也很感动？”
“我不明白。”
“你自己觉得这样做很伟大吗？”
“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把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你知道吗？你说的这些话，在我看来，是一件幼稚又愚蠢的行为，我想他也是这么想的。”
丁燃不解的看着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蔑视。
“为什么？”
“命是自己的，不属于任何其他人。不管其他人为你做过什么，都不该用命来偿还的。他当年也许的确帮了你们，帮你们度过了艰难的时候，但是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你们没有遇见他，难道你们真的就熬不过去了吗？”
丁燃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把事情夸的太大了，不论是你还是方婷。他对你们的帮助，只是帮助，没代表任何意义。就像我当初帮助他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恰巧遇见了，随手帮了一下，可是你们却都把它当作好像很大的事情一样，竟然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偿还。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丁燃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锦瑟，她似乎在说他的事情，又似乎在说蓝玉烟的事情。
“我不在乎他怎么想的，就像他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一样，我们都只是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报。”
“是吗？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们真的都一点私心都没有吗？难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你的妹妹能更好的生活，才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吗？”
“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难道不是吗？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可能没有想得到这点的。”
“如果我说，我继续跟在他的身边，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你又要怎么说呢？”
“我？”锦瑟笑着看着他，“那说明你更加的愚蠢了，你明知道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也许你说的对吧，我的确很愚蠢，但是这却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说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使用那也是我的事，为了我妹妹也好，为了老板也好，为了你也好，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我，所以我想怎么用也都是我的事，别人也无权干涉我，我这样说，对吗？”
锦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时无言。
“也许你刚才说的那些私心我的确有，但是那些就像物质交换一样，我只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妹妹更好的生活，我有做错什么吗？”
锦瑟沉默的看着他，第一次见丁燃有着这样的反驳。
“还有为了你，我从来都知道我从你这里得不到任何回报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我也从未奢求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回报。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你而已，这也是我的事，你也无权干涉。”
锦瑟看着他，从未觉得他的思路如此的清晰过。
“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是吗？”锦瑟放弃似的说道。
“是的，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了任何人，也不是为了任何人。”丁燃坚定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锦瑟笑着说道。
“并且我知道你最后想做什么，我想老板肯定也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要将我们推开的原因。”
锦瑟看着他，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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