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是你，小绿尾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先云开始焦躁起来。
眼前的巫医在鲛人族极富盛名，自身也是本事过硬，不然也不会被邀请到鲛宫任职，先云很信任于他。
巫医再次把小鱼的全身都扫了个遍，他微微眯了眯眼，“您就没有想过或许是它自己不想说呢？”
“怎么可能？”先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排除仪式和声带的问题，那不就只剩下它自身这个因素了吗?”巫医好像已经下了定论。
先云看着依旧平静的小鲛人，坚定地说：“小姣......她刚刚和我表示过，是自己的喉咙出了问题，并非不想说话，我相信她。”
巫医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小鱼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这小家伙是您带回来的吧，那它在外面的海洋独自漂泊了多久您知道吗？那它尚在幼生期要怎么活下去您又知道吗？咱们不能用看待一只正常小鲛人的方式去看待它！”
“我......”向来在族里说一不二的先云此刻确是被问得哑口无言。
“它现在确实是想说话的，而且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它为什么还是失声了呢？
......与其说是它不想说，不如说是它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或者说这是它得了语言障碍，这是我想到的最合乎常理的解释。”
“我好像懂了，讲得通俗一点就是，小姣在幼生期的时候就漂泊在外，孤身一鱼却又危机重重，她实在太孤独了，渐渐地孤独到已经不再需要语言这个功能，所以身体产生了退化，她根本不会发声。”
“没错。”
话音落下，先云和巫医都沉默了，先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太沉重了。
良久——
“那还有治愈的可能吗?”先云很紧张。
“那就要看它自己了，得它自己愿意开口才行。您得让它学会自己感受......”
巫医看了眼眼前的先云，此刻倒是一点都不像是族里那位威风的先云长老了，“让它感知到它是被需要的，它也需要被照顾、被爱，互相倾注一些东西，得让它产生情感，您明白吗?”
“总之，在悉心照顾下，再次开启声道还是很有希望的。”
“我明白了。”
......
在巫医那无疾而终后，老鲛人带我来到了一处不太大却布置得很温馨的洞穴，当然它也在鲛宫里面，地段、环境、安保、服务都是南鲛海顶配的高级Loft。
老鲛人说这里是趁我在鲛石那接受启蒙时，他吩咐手下的鲛去装饰置办的，基本的模样尽力朝我以前的洞穴还原，在这基础上还铺了鲛纱和其它一些装饰品。
他还说特意挑了个小点的洞穴，怕一个又大又空旷的洞穴会让我没有安全感，因为还记得我以前那个老家又狭小又隐蔽。
这是什么怪思维，如果能舒舒服服住大房子，谁想蜗居在一个小房子里？
我之前那个洞穴只是因为它足够隐蔽，藏匿其中很难被发现，为我的生存提供了不少保障，所以我选择了它。
而我现在在鲛宫，这里难道还是什么危机四伏的地方吗？
还有让我心惊的一点是，他竟然去过我以前的巢穴？
是在......找到我之前吗？
怪哉怪哉......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多在意这个洞穴是大是小，内里的装饰又如何，或者说符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我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先前的平淡都有故作冷静的成分，遭了鲛石那一遭，我需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关进去，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
抓紧把老鲛人送走后，我紧紧地关上了石门，然后整个身体瞬间埋进了铺满鲛纱的柔软贝壳大床里，没多久便沉沉入睡。
没错，我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休息。
......
接下来的几天，我虽然一直闭门不出，但门口总有准备好的饭食摆放在那，一顿不落。
这真是借了那老鲛人的光呐，这伙食的品类相当丰富，各种优质蛋白刺身，我一点也不挑剔，通通炫光，顿顿不落。
有的时候我喜欢将近昼夜才打开石门取餐食，那个时候一天的三顿餐都已经摆放在了那里，我通通带了进去，化作一顿吃完，再把空餐盘再放回去。
我觉得这样很爽快，也是我以前的常态。
在海洋的捕猎往往不是每次都有收获的，很多情况下，也许就是一顿暴食，然后再饿个好几天。
所以我有个怪癖，我很喜欢......吃撑的感觉。
老鲛人这几天好像是在故意给我适应的时间，也没有来见过我，我倒是乐得自在，白天发呆，晚上干饭，完全没有在意现在不管是身份还是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深想下去。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逃避吗？
......
今天我还是照常在舒服的鲛纱大床上躺到了夜晚时分，只不过比往常要早个几刻爬了起来，今天有点饿过头了。
此时我听到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哟，我的晚饭也到了，每天都那么准时，爱了爱了。
不过我并不急着去取，想等送饭的走了再去取，往常都是这样，我暂时没有和鲛人交流的打算，虽然我也不能讲话，但就是哪怕连眼神交流也不想。
过了没一会，门口的响动声就渐渐消失，它应该走远了吧，按照往常的情况。
我摸到门口，侧耳听了一下门口的动静后，我便放心打开了门。
唔......果然，送饭的鲛人已经走了。
不过，今日份的餐食怎么有点少呐？我看着地面上孤零零的一只餐盒。
不对，不是送少了，是早上和中午的餐盒都被收走了？！
现在剩下的是刚刚才送达，鲜乎着的晚餐。
搞什么呀，我都没动一口呢，就不能像平时一样给我留着吗？
不过我也懒得多计较，享受地吃完这唯一的一份餐食后，就自顾自地床上发呆去了，只不过半夜被饿醒了，翻来覆去就也没再睡着。
自从来到了鲛宫，过了几天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我这胃倒是娇气起来，换成之前的日子，饿着肚子都能睡着。
但是现在嘛......真的是不能惯着。
啊......好饿。
于是我硬是熬到了晨起，早饭被送来的时候。
这次在等候那只鲛人走的时候，我特意算好了时间，在它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候，飞快打开石门，对着它的背影看了一眼。
嗯......倒是一条漂亮的绿尾，好熟悉的感觉，不过不记得了，毕竟我是鱼的记忆嘛。
不管了，我飞快拾起地上的餐盒，回到洞穴内，享用起来我难得的早饭。
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一整天我都很老实，早饭、午饭、晚饭都准时吃。
但是好了一天，我第二天就又犯懒了，还是一直到了晚上才去取餐盒......
果不其然，门口的三盒餐食又化作了一盒，是刚刚新送来的晚饭，我恹恹地带着那唯一的一盒伙食回到了洞穴，这下就算连漂亮的鲛纱也抚慰不了我了，又是带着饥饿感睡觉的一天呢。
不过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懒，后面的几天就算是饿着肚子，也要按照我自己的喜好习惯来，基本每次都是只拿个晚饭，偶尔也能来得及拿到午饭，反正也饿不死，无所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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