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是小辈间的闹腾吗？
我此刻看着面前挤着的一群鲛，心里虽然没啥底，但还算冷静。
不过就是一条和自己差不多的小鱼罢了，而且还是它自己过来讨的打。
况且嘛，自己下手其实蛮有分寸的，没伤它根本，吃点皮肉苦罢了。
更何况那只老鲛人应该也能罩着我，毕竟我是他带回来的嘛。
所以，能有什么事，怕啥嘞？
......
先云此刻很生气，自己只是不在小姣身边一会儿，怎么就还能发生这么个流血事件？
万幸的是，流血的对象不是小姣。
只是......这门口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先云看了一眼现在僵直立在一边，头都不敢抬起的守卫兵男鲛人。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但那是来自鲛人族至高强者的威压，男鲛人感觉仿佛有数千斤重石压倒在他的肩上。
他现在很虚啊，也很不理解。
因为在鲛人族，小黑鱼刚才的挑衅其实都算不了什么，这里到底凭实力说话。
说直白点，鲛人间不管是光明正大的比试，还是私下里斗个殴、闹个事，只要不是太过火，都是不会被阻止的。
有时如果有很看好的鲛人勇士，其他感兴趣的鲛人还都会跑过来观看。比试开始后，大家便开始给那位勇士助兴、摇威呐喊起来。
甚至于鲛人族还很崇尚比武，正式的比武日每个季度都有好几天。
美其名曰，要好好培养鲛人勇士的气性，要让心间的那一簇火熊熊燃烧，斗志永存，我们是海洋的霸主，我们主宰这里......诸如此类，就这样一辈又一辈地传承下去。
所以，刚才的小黑鱼虽然属于是主动挑衅，又明晃晃地在鲛宫内搞突然偷袭，不怎么入流，但守卫兵觉得这在鲛人族也算不得什么。
打个架而已嘛......
就让它们小崽子之间相互闹闹，也可以给那只刚从外面回来的野孩子，上上鲛人族的第一课。
还有就是——
守卫兵想的很简单，小黑鱼是鲛宫土生土长的亲后辈，而且它家亲族还是在这鲛宫里说的上话的，那自己稍微偏帮它一点也不算什么。
而小野鲛就算是被先云长老带回来的，但它终究是外面的。
先云长老还能有多在意这来历不明的小野鲛，而不去帮自家的？
所以只要在事态严重前及时制止就好，两条小鱼而已。
自己既能看个热闹，而且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多两全其美的事儿。
是啊，要是一切都按自己所想的发展就好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这只野生小鲛竟然光明正大地打败了体型比它大了不少的小黑鱼，而且就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短短几秒里，让小黑鱼吃尽了苦头。
惊讶归惊讶，但这时的鲛人兵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也只是小辈之间的闹腾罢了。
野小鲛毫发无损，小黑虽然看着很惨，但也没有伤筋动骨，皮外伤罢了，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不过一切都随着先云长老下一刻的大发雷霆而终止了。
......
在侍卫的嘟嘟囔囔下，先云此时已经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直接挥挥手让同自己一起出来的，也就是刚才也在那长桌上坐着的某只老鲛人，赶紧地把自家后辈带回去治疗。
麻溜地带走，真是看着就糟心......不过它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慢着。”
看着那只老鲛人快拎着自家皮孩子跑远了，先云才慢悠悠地开口，“阔云呐，你家这个崽子，这次吃了我家小姣的教训便也差不多了，不过伤好前别乱走动了，好好养伤，长长记性......”
“好，都听您的。”那只和先云同辈的老鲛人倒是毕恭毕敬，也没多说什么。
“伤好了就去海神庙报个到，去跪一段时间的老祖宗，尽尽祖孙辈的孝道，也是好的。”先云补充道。
阔云：......想软禁就直说，整什么伤好前，伤好后的，认识那么多年了，这老家伙还是那么小气。
“这只鲛人守兵也别留着了，身为鲛宫守卫，我不管在外面怎么样，鲛宫内部从不允许出现斗殴！这样渎职的鲛人，鲛宫还养着做什么！！”
收拾完了一个，先云盯向了另一个。
“去领了你这个月的该得的，我会吩咐管事再多分配给你三个月的资源，一并领好后，你就可以离开鲛宫了。”
“南鲛海那么大，去给自己找个好去处吧。”
鲛人守卫:呃......怎么说呢......我破防了......不想再爱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亲自把小黑鱼给踹到墙角，让它吃墙灰去。
先云此时心疼自家小姣的同时，却也更加自责，他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他想这次还得是小姣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但万一她打不过呢？
那现下在那里被剖鳞流血的就是她自己了，想到那个场景，先云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不行！
先云一哆嗦，看到眼前战战兢兢的众鲛，那正好趁现在这个时机......整顿一下、再宣布一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鲛人族虽然打斗自由，但这鲛宫不是给你们用来撒野的，有什么事在大家面前光明正大地解决！
来找我，我亲自给你们找块场地，来好好打个够，别搞背后偷袭那一套，咱们鲛人族就没有阴险之辈！！自个心里都有点数！！！”
先云声势威严，直扫众鲛。
“我这次回来，不过才几年，族里风气就变成这样，不仅学起人类阿谀奉承那一套，还把小辈也教的不像样！
狭隘不堪，怎堪重用？”
“吧啦吧啦吧啦......吧吧啦......”先云持续发力，字字珠玑，说教着面前的族人。
众鲛：是！
“......吧啦吧啦。”
众鲛：是！
“吧啦......啊吧啦......”
众鲛垂头不语，就连先前在长桌上座的那只威武的男鲛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事实上，他们其实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件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有这么严重吗？
只是先云是鲛人族长老，还是上一届的族长，加之不是被族人挑战下来的，是他自己主动退的位——所以他现在依旧是鲛人族内的最强者。
众鲛心甘情愿地低着头，话听进去了几分倒是不知道了。
“是我一直这些年一直不在族里，没人整顿你们了，就开始不像话了是吧！”
先云看着在场的众鲛，这些可是鲛人族的中坚力量，鲛人族未来的顶梁柱，自己心里难免失望起来，叹了口气，“这不只是一件小事......你们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下次不管是在鲛宫，还是在南鲛海，都不要有这种事发生。”
“是!”众鲛合声应道。
“现下还有一件事。”
先云看着下面恭敬垂头的鲛人们，思绪万千，当初是不是退位太早了，把重担都压在了当时还年轻气盛的现任族长身上，就是刚才上首的那只男鲛人。
算了......反正现在自己回来了，也可以好好看管着了，现在重要的是小姣。
“这次我带回来的小鲛人，我已为她赐名为‘姣’，小姣是我这些年唯一带回来的幼生期小鲛人，往后我也会亲自教养她。”
“我膝下子孙凋零，就连嫙羽......唉，总之往后小姣就是我这一脉的继承者！我希望你们以后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看顾她几分，不求别的，平安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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