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羽卫投石问路
秦毅正思索着,猛然间发现萧家几女正盯着他看。
他轻声咳嗽一下,腰板挺直,一脸正气地向柳媚儿拱手说道:“郑夫人,你夫君方才离世,你我共乘一车有损名节。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你还是与萧夫人她们共乘一车吧!”
他拒绝柳媚儿,不单是因为萧夫人几女,还因他戴着易容面具,倘若与柳媚儿有亲密接触,那必然会败露,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
“李先生真乃君子,着实令奴家钦佩!”
柳媚儿闻言大感讶异,她分明瞧见秦毅已心动,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灵儿看到这一幕满脸欣喜:“我就说李先生绝对不会答应的!”
萧夫人也跟着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以柳媚儿的娇媚,少有男人能够抵挡住她的诱惑。
萧如霜和李婉则双双松了口气,对秦毅越发佩服和敬重了。
秦毅为萧夫人五人预备了两辆马车。
萧夫人、灵儿、柳媚儿乘坐一辆,萧如霜、李婉乘坐另一辆。
当萧如霜掀开马车的车帘,看到车厢内的情形时,急忙捂住小嘴,脸上满满都是惊愕,其他几女也全都看呆了。
这时她们才明白,秦毅为何花费了八百两银子。
车厢内铺着精致的毯子,火炉、蒲团、矮桌、茶杯等一应俱全,相当奢华。
“李先生,又让您破费了!”
萧夫人满心感激地向秦毅行礼,萧如霜、李婉、灵儿也跟着道。
“些许钱财罢了,只要夫人小姐喜欢就好!”
秦毅云淡风轻地摆摆手。
八百两对于他这个大越首富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更何况他在黑松寨又大赚了一笔。
秦毅有了“追风”,之前骑的那匹马便给了穆云。
等到众人上车准备启程之时,林妙贞和小女孩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在她身后跟着吕野。
“李先生一路保重!”
林妙贞向秦毅行礼道。
她的气色比起之前好了许多,如白瓷般的脸颊上也有了血色,看样子已然基本痊愈。
“小姐多注意身体,我们有缘再见!”
秦毅拱手道。
“有缘再见!”
林妙贞点了点头,声似黄莺出谷,清脆中带着一丝空灵。
而吕野则松了口气,心中分外欣喜,暗道:“最好以后再也别见。”
随着秦猛虎的马鞭声响起,车队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行进。
“吕伯,我们去云州城和李先生是同路,为何不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林妙贞眨巴着美眸,满心疑惑地问道。
“这个李先生精通医术,武技高强,实在让人摸不透。他又和镇北候的家眷走得那么近,肯定会被黑羽卫盯上。”
吕斋叹口气道:“希望他能平安到达北境!”
林妙贞闻言,黛眉微皱,白皙如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
“李先生,夫人,小姐,等一等,等一等我啊!”
忽然,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传来,把吕斋几人吓了一跳。
只见萧山顶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手里还拎着个酒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慌慌张张地跑出大门,瘸着个腿,朝着车队追去。
秦毅等人的车队一路向北行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没有尽头的世界。
由于全员都是骑马或乘车,行进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萧夫人、萧如霜、李婉、灵儿、柳媚儿坐在温暖如春的马车里,有滋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果脯蜜饯,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们不是在流放,而是出来郊游的。
张寿骑在马上,看着行进的队伍,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现在,他不但能够纵马驰骋,而且每餐都有肉吃,有酒喝。
当了十余年的解差,还是头一回押解囚犯如此轻松。
秦毅悠然自得地坐在车上,眼睛漫不经心地浏览着沿路的风景。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一滞,视线牢牢地定格在了路边。
只见路边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好些冻僵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衣衫褴褛,显然是逃荒的流民。
其实,这一路上秦毅已目睹过众多流民的尸体,他心中不禁慨叹,现今的大越朝,恰似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每况愈下,已经呈现出末日王朝般的衰败景象。
“他们应该刚被冻死不久,倘若若是昨晚就毙命的,这会儿恐怕已尸骨无存了!”
穆云也是从北面逃难过来的,不过那时是秋季,环境尚未如此恶劣,侥天之幸他活了下来。
此时,在车队前方几里处的树林内,几十名民夫装扮的汉子,正藏头露尾地躲在碎石野草中,鬼鬼祟祟地窥视着车队。
“老大,这哪是流放队伍呀,分明就是官宦人家的车队,消息是不是有误啊?”
头戴破草帽的鞋拔子脸汉子,狐疑地压低声音,对眉梢有刀疤的男子说道。
刀疤男瞄了对方一眼,“没瞧见后面板车上那些穿囚服的犯人么?”
鞋拔子脸仔细瞧了瞧,还真是,心中不禁犯起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头一回见流放的囚犯能骑马坐车的!”
“那些贼匪到了吗?”
刀疤男正是黑羽卫北衙百户刘斌,他见车队越来越近,开口问道。
“到了,就埋伏在附近!”
鞋拔子脸是刘斌手下,试百户赵甲。
“老大,咱们为啥不自己动手,要利用那些贼匪?”
赵甲问道。
“千户说了,那郎中和他仆人武技高强,我们先让那些贼匪去探探路,试试他们的身手。”
“高啊,老大这招投石问路真是妙!”
赵甲比了个大拇指赞道。
“杀呀!”
车队行至一条窄路时,猛然间喊声四起,埋伏在树林的贼匪怪叫着冲杀出来,将车队团团围住。
这一次,解差和囚犯们虽心有惧怕,但无人逃跑。
他们依照秦毅所教,从马车中抽出长矛,迅速列成防线,将萧家几女的马车护在身后。
秦毅见此情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几日的训练并未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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