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张清妍

“哥，你回来了！莉莉姐也来啦！”一道软绵娇弱的声音自房门内传来，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莉莉姐，是张清妍对于茉莉的特殊爱称。

  房间真的很小，只有十几平方米左右。

  废旧的房子内，墙壁是由不同大小的回收金属板和木板拼凑而成，铆钉和粗糙的焊缝处处可见。这些墙壁虽然勉强能够遮风挡雨，但难以彻底阻挡外面的寒风和嘈杂声。房间里的家具数量很少，大多也是张天冬拾来的或者自制的，粗繁不精，但勉强能用。

  一个多用途的木质桌子摆放在房间的一角，桌面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物和工具，也许还有一两个破旧的书本，桌旁边是一把摇晃的椅子，椅背已经斑驳脱落，但仍然能承受重量。

  房间的一角，地面上铺着一件薄薄的、打了补丁的毯子。这里是张天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房间的另一角设有一张简易的床铺，由几块发泡泡沫和干草垫子铺成，一道生锈的铁架支撑在床铺的四个角，上面挂着破旧有点看起来有点脏的帘布。这是张天冬考虑到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而加上的措施。

  张清妍此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少女脸上隐约的灰色斑点。肌肤透出病态的幽白，和她那细弱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但尽管如此，可以看出张天冬努力为她保持着基本的清洁。她的眼睫虽然长但无力，眼中带着生病时特有的迷茫和虚弱。

  张清妍的神色中透露着一种柔弱的美。她的脸色因长期的疾病而显得苍白，如同初绽的梨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像是包含着无限故事的深潭，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水雾，反映出她的体力不支。

  “妍妍，感觉怎么样？”张天东坐在床铺前，宠溺地摸了摸张清妍的脑袋。

  “上次林恒哥拿过来的药吃了以后，感觉好…咳咳咳咳。”张清妍的声音刚刚露出一丝喜悦，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她的身体随着咳嗽在微微颤抖，脸色更加惨白。

  张天冬目露关切之色，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巡查队发放的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来，喝点水。”张天冬撑着张清妍的后背，缓缓地将少女从床铺上扶了起来，然后把打着几个补丁的枕头立到了墙角上。

  “咕。”张清妍只是象征性的抿了抿水瓶的瓶嘴，水瓶放平后，水位线几乎都没有变化。

  “哥，我不渴。”少女舔了舔苍白而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微弱的几乎张天冬都听不到。

  张天冬只觉得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很难受，很压抑。

  “再多喝点，你哥我之后就有贡献点的人了，吃的喝的，你都别给我省。药也别省，交给我，你要做的就是别瞎想，安心养病，知道吗？”张天冬看了看水瓶，又递了过去，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张清妍凝视着张天东，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的目光在哥哥的脸上徘徊，似乎在衡量是否该顺从他的话语。她看着水瓶，又看看哥哥坚毅的面庞，终于，她的眼神软化，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水瓶。

  “咕咚，咕咚，咕咚。”这瓶水系觉醒者生产出来的水并不好喝，可少女还是在数秒之内将其喝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用灵巧的小舌头在瓶的内壁里面剐蹭着。

  房间内的空气安静而凝重，窗外传来的鸟鸣声和远处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的清晰。昏黄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灰扑扑的墙壁被金色的光辉照亮，也照亮了张清妍苍白的脸庞。

  “妍妍，这是我给你拿的面包，嘻嘻。”这时，茉莉也走了上来。

  张天冬代替张清妍接过了面包。

  “谢谢你，莉莉姐。”张清妍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其中的感激之情却无法被细小的声音掩盖。

  他们坐在张清妍的床边，陪伴着她，房间内充满了家的温暖和安定。

  ...  ...

  茉莉一直到天空有些灰暗，见不到阳光的踪影了，才从张天冬的小屋内离去。

  “妈，妈我好想你。”茉莉虚弱的声音自床铺上传来。这是她在清醒与梦境边缘时候的低语，温柔而哀伤。她的手在空中摸索，好像在寻找一个能够给予她安慰的存在。那是一种本能的渴望，对于母亲的怀抱，对于那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安全感。

  张天冬看了看已经陷入沉睡的张清妍，坐到了她的身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茉莉突然停止了躁动，她安静了下来，仿佛为了配合张天冬一般，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她的眼睫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像是在夜风中的小草，轻轻摇曳。她的呼吸逐渐均匀，慢慢地在这个温馨的环境中沉沦。

  张天冬，轻轻悄悄地抽开了他的手。

  张天东轻轻地把茉莉的手放回到被窝里，然后站起身来，静静地走到窗边。他把窗外推开了一丝缝隙，让外面的凉风能够吹一点进来，带走屋内的沉闷。

  良久，张天冬也来到了自己休息处躺下，之前的多次“回档。”让他感觉还有些疲惫，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总觉得他这几天，啊不，昨天的经历像一场梦境，十分的不真实。

  “咚咚咚！”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张天冬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冬子，醒醒！有急事！”门外，是林恒的声音，他压低了声音道。

  张天冬立刻清醒了过来，这么多年来，住在这贫民窟他基本上不会睡得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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