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一切都是闹剧
“西北捷报？”
皇帝迟疑，诸臣也是一愣。
辽国东进，以其辽国悍卒，仅仅数万兵马，其威胁甚至比犬戎还要大。
陕西行都司一直都是采取守势，从未主动出击，如何取得大捷？难不成辽国总攻，最终败退？
就算是如此，也仅仅算是大胜罢了，远远算不上大捷。
“呈上来。”
皇帝虽不知捷报内容是什么，在这战争阴云笼罩之时，都可以提振士气，让朝堂的压力骤减。
皇帝身边大太监夏守中，连忙走下御阶，接过捷报双手呈给皇帝。
皇帝拆开捷报看了一遍又一遍，足足看了四五遍，这才眉头舒展，脸上流露狂喜之色，但是他极力将这狂喜压了下去。
下方大臣不敢明目张胆的注视皇帝，依旧还是眼睛余光看到了皇帝的情绪变化。对于这捷报，涌现强烈的好奇。
皇帝都露出狂喜之色，这捷报必然不是寻常捷报！
甚至可能，超出了捷报本身的意义！
皇帝登基虽然不足两年，城府之深，却是朝臣一直都无法揣度皇帝内心，如今因为一封捷报而失态。
这封捷报，绝对对当前的局势极其有利。
“诸卿。”
皇帝忽然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感：“广威将军贾蓉，率领三千本部兵马，三战三捷，力克辽国两万兵马，如今更是三千兵马，力克辽国两万大军主力。辽国兵马...损失殆尽了！”
“哗！”
御书房内一片哗然：“广威将军，四战近乎全灭辽国大军？”
四战四捷！
辽国大军也就五万左右，如今被广威将军四战力克，逃走的能有多少？再加上之前的损耗，辽国可以说再无力量阻挡广威将军脚步！
“陛下！”
五军都督府一都督，激动的站了出来：“如今，广威将军不宜再率兵袭扰犬戎，而是直接拿下辽国！”
辽国可是强国！
灭了辽国，犬戎势单力孤，大炎可以集中精力，除了防守金国之外，全力对付犬戎。
甚至，犬戎如果不蠢，会主动退兵。
眼前一切不利局势顿解。
关键是，现在辽国大军损失殆尽，精锐被灭，内部空虚！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广威将军如今以廖安请求，朝廷调集三万大军，一则看押两万俘虏，二则西进占据新的国土。”
皇帝目光炯炯，对于皇帝来说，在位期间能灭一国，这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功绩。
“命赵英为定国将军，抽调五万兵马，三十万百姓西进，告诉百姓，进入新的国土，开垦多少土地，十年内免除一切各种税。”
“辽国一旦被占据，定名新疆省，户部划分各州府，任命各职官吏，兵部划分各卫所派驻兵马。”
“辽国灭已成定局，传朕旨意，新疆省彻底占据之后，广威将军贾蓉，押解辽国皇族贵族回京受封。”
“驰援嘉峪关的各路兵马，立即调转行军路线，全力驰援宣府镇与蓟州镇！”
原本战争阴云笼罩的御书房，此时一片轻松。
辽国灭，一切都可以回归正常。
如今，大炎终于可以腾出部分精力，全力防御北方犬戎。
“臣等遵旨。”
......
宁国府。
箫声唱曲声，在丛绿堂上空环绕。
赖二匆匆而来，眉眼间带着喜色：“老爷...老爷...大爷...”
“滚！”
贾珍怒斥一声，接着饮酒。
大爷？
打你奶奶个腿。
大你个头！
不要提大爷二字，老爷我蛋疼。
赖二微微一叹，转身离开。
上次大爷来信，他交给了老爷，老爷看都没看，直接不知扔到了哪里。这次有了大爷的喜讯，老爷似乎根本不想听。
“这父子矛盾，什么时候能化解？”
赖二苦笑不已：“真希望大爷回来，执掌宁国府。老爷他...”
彻底废了。
......
与宁国府不一样的是，荣庆堂内一片喜庆。
“四战四捷，将辽国主力歼灭。”
贾母笑容满面，直到贾蓉如今的军功，代表了什么：“我贾家，总算是又要出现一位公爵了。”
贾政贾赦也是笑容满面，宁荣二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宁国府有了贾蓉的崛起，对于整个贾家来说，无疑是十分有利。
王熙凤眨着眼，她聪明的没有参与其中，分享喜悦，只是在一旁陪笑。听到贾母这般说，王熙凤心里嘀咕：“当初蓉哥儿离家之时，老祖宗可是恼怒的很。”
看了一眼，同样笑容满面的贾琏，王熙凤内心微叹。
当初贾蓉年幼，十二岁的时候，就是二爷带着他初入烟花柳巷，贾蓉成为纨绔，自家二爷功不可没。
但是，就是那个被二爷带出来的纨绔，如今已经名震天下，即将灭一国，成为勋贵中的顶流。
而自家二爷...什么时候也能奋发图强一次？
虽然大老爷给他捐了一个同知，毕竟只是捐来的。
就算是在这方面没出息，好歹也要努力一下，生个儿子吧。现在总是外面胡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有了儿子，大房嫡长，才能承袭爵位呐！
“蓉哥儿这次要是灭了辽国，归京爵位起码是郡公，甚至是国公。他这婚事啊...秦家女出身低，对于蓉哥儿来说，这婚姻不能为他带来任何的好处。”
贾母眉头紧锁：“蓉哥儿的身份地位，秦府姑娘为侧室即可，我的意思是，东平郡王府姑娘，倒是与蓉哥儿挺般配。”
十六岁的国公！
大炎史上未曾出现，所以前途不可限量！
恰逢东平郡王府来客，对方有这种意愿。
相比较秦府，东平郡王府，带来的好处太大，无法拒绝那种。
“老太太...”
贾政苦笑一声：“蓉哥儿之前来信，已经言明，他的婚事等他回来再说。如今这婚事，谁都不可插手。”
“哎...”
贾母长叹一声。
贾蓉就是不满贾珍给他安排的婚事这才父子闹了矛盾，从而远走西北边疆从军。
要是他们再给贾蓉做主婚事，到时候贾蓉不满，再不回来，对她们心生怨怼...损失可就大了：“以蓉哥儿未来身份，这婚事他直接推拒，没人说什么。这强强联合，才是正道啊...蓉哥儿不要犯糊涂才是。罢了罢了，等他回来再说。”
......
秦府。
今日秦可卿没有绣花，而是练字。
秦可卿很是认真，她写的一首诗，不知道是自创，还是写的别人的：昨夜北风寒北疆，飞雪香梅见北窗。人生总是不如意，有人喜来有人伤。
“姑娘，大喜！”
瑞珠披着斗篷，踩着积雪而来：“外面都在传哩，蓉大爷四战四捷，力克辽国主力大军，如今进军辽国国都，辽国要被蓉大爷所灭。”
“灭国。”
秦可卿手一抖，墨滴滴落，将伤字淹没。秦可卿眉宇间流露苦涩，嘴里呢喃：“他身份地位越高，这婚事...越是不可能哇。”
这哪里是大喜？
这个尚未见过的未来夫婿，这个九成九不可能成为她的夫婿的广威将军，宁国府蓉大爷，这大半年来，始终牵扯着她所有情绪。
“罢了...”
秦可卿低声自语：“本就不可能，何必去在乎？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成夫妻？身份相差悬殊啊。”
宁府蓉大爷一介白身之时，秦府嫁女尚是高攀，贫女得嫁富贵之室。
何况，这位蓉大爷，拥有了灭国之功，归来至少公爵封赏？
“只是...”
瑞珠脸上喜悦变淡，转而幽幽一叹：“宁府珍老爷闭门谢客，神京官宦勋贵夫人太太，几乎将荣府门槛踏破。”
这些勋贵不乏顶流，官宦不乏三品以上！
府中姑娘，哪一个不是出身高贵？
自家姑娘，完全没有优势啊。
“据说，姑娘你的出身，等着蓉大爷回来，做一个侧室都是高攀。这些勋贵官宦太太夫人，真是欺人太甚！”
“当初蓉大爷烟花柳巷，顽劣不堪之时，她们可没想着，将姑娘嫁给蓉大爷，现在都来抢。”
瑞珠很是气恼：“我秦府姑娘，那也是嫡出。老爷官不大，也是正五品。秦府姑娘，怎么可以为侧室做妾？”
宝珠嘟着嘴：“想想都知道，蓉大爷回来，都说县公国公的，不说国公，只说县公。等着嫁给蓉大爷，以后有了子嗣，承袭爵位也是一等伯爵，孙子也是一等男爵，至少可宝三世勋爵爵位呢。”
三世，活的久一点，百年都不止。
这是何等荣华富贵？！
“唉。”
秦可卿放下笔，似乎已经看开，但是眸子里充满复杂情绪：“就是因为如此，事关我流言蜚语不会断，她们不毁我名，宁府如何退婚？”
“再有，秦府的确高攀不起宁府，我有预感，蓉大爷归来之日，就是这一切闹剧结束的时候吧。”
是啊，这本就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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