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尾牙宴
皓月二十六年的祭天仪式，做得简单而隆重。
梅香挨到最后一刻，才换上那套看着就让人发怵，精致华丽的长公主专服。
“小姐，你好美！”看着眼前的小姐，小三差点儿看直了眼，这是她家小姐，又不似她家小姐。
这是梅香第一次正式在文武百官面前见相，凤嬷嬷亲自过来给她梳头上妆。
十六岁的年纪，身形已经基本长开，尤其是自她历劫醒来之后，重点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调养，几年时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一身繁琐庄重的统一宫装，不但没有把梅香的风华给盖住，反而被她给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妆容并不艳丽，淡眉轻扫，眸若星辉，已然风华绝代。
考虑到参与仪式的人中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及孩子，再加上美妇人临近年底才赶到都城，虽有几位夫人和二王妃帮忙，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所以，在梅香的建议下，今年的所有仪式尽量精简了流程，但是各式供品都提高了几个档次，整体简约而不简单，既显示了对上天的诚心又不必劳民伤财。
做得丝毫没有让人指摘的地方，而且一致得到了那些年纪颇大的老人的称赞。
皇帝站在最前面带着大家四拜迎神，三献献爵，四拜辞神。
随着王内侍的一句“礼成”，今年的祭天活动宣告结束，皇帝紧接着高声宣布：“年末皇后和长公主平安归家，所以今天晚上设了简单的宫宴，一则欢迎皇后和长公主回家，二来共庆新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
接下来，三位老家主亲自请出皇家祖普，在众人的见证下，王皇执笔在帝后下面郑重的写下了王梅香三个大字。
紧接着，四位老族长带头，登上了装饰一新，一片喜庆的辇舆，开始了今年的游街流程。
这还是皓月建国以来的第二次皇家游街活动，第一次是帝后大婚。
按律应该每年的最后一天都应举办此活动，寓意着普天同庆，与民同乐。
但是美妇人一走就是十六、七年，更是在前三年杳无音信，后宫形同虚设，皇帝一人更是无力也无心来组织，所以暂停了这么多年。
街上已经人山人海，沿街路的两旁，酒楼、各式铺子里面更是早早的挤满了人，都想一睹皇后和长公主的风采。
涌动的人潮中，此时挤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清瘦修长的身影，一根木簪挽住了一头长发，身上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衣角袖口越是被磨得起了毛边。
抱在胸前的背篓已经被人挤得几乎变形，本来今天打算趁着人多，希望能多卖几幅字画，挣几个钱给家里添些吃食过年，没想到人竟然会这么多。
现在被夹在人群中间，进退两难。只能随着不停涌动的人流，顺势而动。
一阵马蹄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伴随着人们的阵阵欢呼声，人潮涌动，越发的拥挤。
首先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是以王皇为首的四位老族长的马车，褚、凤、司徒家的三位现任家主身骑高马伴在他们左右。
紧随其后的是帝后的马车，男子俊朗刚毅，女子温柔美丽，两人频频向着人群挥手致意。这是时隔十六年，帝后第一次亮相，顿时引起人们的阵阵欢呼。
这是？慌乱中抬头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了熟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待想再仔细确认的时候，只能看到马车上两人远去的背影。
呵，自己最近真是累糊涂了，怎么会错认成是那位夫人？少年自嘲的笑了笑。
“长公主，快看是长公主！”人群中再次传来欢呼声。
“哇，长得比传说中更漂亮。”
“快快快年，她对着我笑了，哦，我幸福的要晕倒了！”
......
入城这几天，梅香虽然经常外出，但是像这样完完全全在大众面前露面还是第一次，所以很多人并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好奇心作祟，少年再一次随着人们的视线望去。
此后经年，已经成为皓月国之栋梁的少年，无数次感谢老天让他出现在那条街上，让他在距离刘州府万里之外的都城再次遇见，救他于水火之中，给了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大姐姐？！”少年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待他睁大眼睛，看清了随侍在长公主马车前，充当车夫的陈大时，这才终于对自己眼睛看到的有了真实感。
当年在刘州府时，虽然陈大三人还是暗卫，没有由暗转明。但是共处一个屋檐下，尤其是梅香历劫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三人。
如果说刚刚看到夫人时，有些不敢置信，那么现在又同时看到了大姐姐，陈大等人，答案应该昭然若揭。
顿时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像独自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的人，突然看到了绿州，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同一个酒楼，同一个房间，半隐在窗帘后面的人影，也在不错眼的注视着下面的街道。
早上，被赶出御书房的二王爷，灰溜溜的回到了王府时，艳夫人就知道，她的愿望再次一落空了。
此时，看到街上美妇人和梅香万人拥戴，风光无限的样子，咬碎了一口银牙。
“派去刘州府的人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是，暂时还没有。”嬷嬷抬头望了一眼主子阴沉的脸，急忙解释道：“路途遥远，再加上那是长公主的封地，调查起来不容易，小姐，再耐心等一等。”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本夫人要你们何用？！”艳夫绞着握在手里的帕子，恨声骂道。
嬷嬷低下头，掩住了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来的不忿。
“那边也没消息传来吗？”
嬷嬷继续摇了摇头，自从福州府刺杀失败，那群人就像突然人间蒸发般失去了所有消息，与那边的也彻底断了联系。
“小姐，奴婢这两天听到了一点儿消息，不知当不当讲？”突然，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艳夫人转头，瞪着眼睛盯着自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嬷嬷，心中气血翻涌，最后硬生生被她给压了下去，好半晌才开口：“说！”
“奴婢听说，大王子战败了！”
“什么？你说什么？”
“大王子他们战败，我们之所以一直联系不上，奴婢猜想他们应该是被关进了慎戒司。”
咚的一声，艳夫人面色苍白的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双眼失神，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被打破，难怪，难怪......
“夫人，夫人......你要撑住呀，小公子还小，还要指望着你呢！”嬷嬷急呼，伸手放到艳夫人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嬷嬷，此话当......”
“皓月朝堂没有公告，也许是百姓道听途说也不一定。”嬷嬷轻声安慰道，只是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几个月前奉命出征的司徒大公子就已经班师回朝，现在本来身在刘州府的皇后女母以及世家的几位公子也平安回到了都城，那么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想到这里，气急攻心的艳夫人，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晕倒在了嬷嬷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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