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自为之！
漆黑的山洞中，篝火升腾，映照着陆三一的面孔，忽明忽暗。
咕咕咕咕～
一缕缕黑气从陆三一的周身溢散，落地的瞬间化作一只只模样怪异的蛊虫，拇指般大小，活灵活现，仿佛真的拥有生命一般吱吱吱叫个不停。
面对它们的呼喊，陆三一神色冷漠，一缕神念传出，收到命令的蛊虫们浩浩荡荡地向着洞外赶去。
这已经是第六批了。
陆三一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既然确定了有人对他出手，能尽快离开的话他不会在这里继续逗留。
前面已说过，想要离开这里有两种方式，要么融入其中，顺势而行，要么直接对抗，彻底打破！
陆三一选择的是两种方式的中和，属于取巧。
他的设想是，以炼蛊的方式炼出一只能生存在极寒雪山中，并以风雪大气为食的蛊虫。
只要能把此蛊炼出来，
掌握此蛊的瞬间，陆三一便能将自身和周围炁局融归一处，做到第一点:顺势而为！
但这种势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又不能单称为顺。
故为中和之术，以逆行顺。
感受着蛊虫的厮杀和对外部环境的适应。
陆三一缓缓睁开眼，深呼一口气，手腕上阴阳鱼互转，盗魑发出微弱的光芒。
不过片刻，陆三一便感觉略显枯竭的炁海再次充盈起来。紧接着他不做停留，运转蛊身之术，将真炁转化为蛊毒，继续新的炼蛊之路。
“可惜了，当年要是没人打搅，凭借药仙会的底蕴，我应该能多炼几只王蛊的。哪里像现在，消耗如此多的真炁，还没有什么结果......”
陆三一淡淡道。
炼蛊需要环境、蛊术、毒物，三者缺一不可。
此地的环境适合修行不错，但根本不适合炼蛊，根本不适合蛊物的生存。
当年药仙会的覆灭属实成全了自己。
若非当时的药仙会教主身体枯败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凭借药仙会经营几十年的底蕴，怎么可能只孕育两只王蛊？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呜呜呜～
黑夜之下，冰雪之中，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低笑。一只只蛊虫倒下，又会有一只只蛊虫站起。
倒下的蛊虫会被还活着的蛊虫吞噬，变得更加壮大，变得更能适应环境，“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八个字在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雪山的环境不会给蛊虫适应的时间，陆三一也不会给蛊虫停止厮杀的时间。
一批死去，又一批新生，永无止境，直到只剩下一个......
————
翌日，清晨。
张楚岚一脸尴尬地看着狼吞虎咽的王也，饶是以他的脸皮厚度也不知该怎么和王也解释......
宝儿姐啊宝儿姐！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证没问题的吗？
现在啥情况啊！
看台上，徐四看着冯宝宝灰头土脸的样子，笑道:
“哈哈哈，难得啊，宝儿，你也有失手的时候，这王也看来是真有两下子。”
“连宝宝都搞不定，那楚岚岂不是危险了？”
徐三担忧道。
“没事，这不是没打起来吗？只要没有直接裁定胜负，结果都不好说，楚岚那嘴开过光，说不定能绕回来......
诶，宝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徐四转过头看向一脸沉思的冯宝宝。
冯宝宝怔怔地看着台下的王也，突然一拍手道:
“以后工作流程要改进哈，敲晕了也要想办法把炁的运行也一起封喽再起手，
这样子才能保证不得出问题，莫得客户反馈！”
“快拉倒吧，别光想着埋人了，老四你在这儿盯着，我带宝宝找个地方洗洗，太脏了。”
徐三道。
“好嘞！快去快回，带个白白净净的宝儿回来！”
台下。
王也打了个舒服的饱嗝，瞥了眼尴尬坐着的张楚岚，淡淡道:
“怎么，不给面子吗？吃！不吃我丫的震死你！哼哼！
张楚岚啊张楚岚，你这孙贼真挺会玩啊！
我本来觉得那疯女人是诸葛青粉丝来着，但后来我觉得不对啊！她那身衣服，好像是你们哪都通的制服......
啧！天天王道长长王道长短的，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包藏祸心啊！下手是真狠啊！你特么......”
“王道长，你要是不开心随便骂，骂我不算什么，别破了戒，咳咳......”
张楚岚低声道。
见状，王也把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咽了回去。
张楚岚看王也似乎有点消气了，忙陪着笑脸道:
“就是这样嘛，王道长你是高人，犯不着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其实我一直有点疑惑，不知王道长能不能为我解惑？”
“呵！蹬鼻子上脸啊！说说吧！”王也淡淡道。
“王道长，你是为了什么参加这次大会的？从你的表现来看，你对胜负其实没那么注重，不然的话，上场就不会浪费口舌和诸葛青说那么多了。暴露自己的底牌是选手的大忌。”
张楚岚道。
王也笑道:“呦！观察的挺仔细啊！嘿嘿，问的好，我是为什么来的？这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你知道占卜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知道。”
张楚岚摇头。
“告诉你一个基本观念，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实际上再牛的术士也占卜不出过去的事，能够预算的只有几种未来可能发展方向而已。
即使是这样也算是一种天理难容的手段，所以任何占卜都与术士自身无益，至于有多大损伤吗？
就要看得到的消息对这个世界的改变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了。”
张楚岚疑惑道:“这和你参加罗天大醮有必然的联系吗？还是说，王道长你看见了什么？”
“聪明。但具体是什么我无法回答，因为我只窥测过一眼，仅一眼就差点让我废了。”
王也淡淡道。
“......”
张楚岚沉默了，心脏开始狂跳，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又恢复，他隐约猜到了王也看到的是什么。
“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你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不想知道。
我来这里，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一个放弃的选择。”
王也竖起一根手指道。
“放弃？你让我放弃成为天师的继承人吗？”
张楚岚问道。
“不，这场大会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给你的选择是让你放弃追求真相，那样你就能得到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别开玩笑了。”
张楚岚向后靠了靠，目不斜视地望着王也，轻声道:
“王道长，追逐真相有什么错，这就是我最想要的。如果你想跟我说的只是这个的话，那就到此结束吧！你我会累，看客们更会累！”
“......”
先是诸葛青，又是张楚岚。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过来管这屁事？
要早知道是这情况，我烂都得烂在武当山。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就算再给他一万次选择，他还是会来的。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陆三一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其实你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本就问题重重，又何必与他人讲道理。”
终究是我着相啊！
王也深深叹了口气，默诵清静经: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净矣......”
“道长这是什么？”
“清静经，嘿！不是给你听的，是给我自己听的。怎么，还拿着馒头，你还能吃得下吗？”
张楚岚闻言看了看手里的馒头，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嘴里塞，完全不顾胃能不能撑得下。
嘭！
王也看不下去了，一脚将他踹翻，转身就走道:
“得！是我多嘴！张楚岚，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王道长，罗天大醮结束，我一定登门拜谢！”
张楚岚郑重道。
“嘿！你小子恩将仇报！信不信我现在不走了，直接抽你！”
“嘿嘿！”
张楚岚一阵傻笑。
“......”
“胜者！张楚岚！”裁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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