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识仙利小精灵

天道中的人都是有福报的。他们要在人间修善修福，至少也要是三世善人才能被轮回入天道，人经累世不可能世世不做恶，轮回盘中将其累世中的恶屏蔽，将恶行恶业净化掉，固其善后才可能轮回到天道中来的。在天道中，做饭一般都由相对低等的生灵来负责，比如精灵、鬼道还有身份略低的修罗道，修罗道中的贵族和皇族也不会做这些相对粗鄙的活计。但能伺候天道中的人饭食，这对他们以后投胎做人或轮回时成为贵族是有很大帮助的。久而久之，天道中的人便不再学做饭，他们只做累世中自己喜欢的，享受生活，当然除非喜欢美食像饭叔一样亲手烹饪享受其中的乐趣。

  “学问中也有鬼道吗？”鲍子蕴好奇地问道。

  “哈哈……学问里是不可能有鬼道的，甚至连修罗道都不能进入。律殿的五禁律条其中有一条便是除天道其他道不得入学问中，这里是一个清净的学习场所，老师长是不会让任何外面的东西来干扰你们这些初到花月界中的新人。在他看来，学问就是纯粹的学问，初到这里就应该受到最纯净的培养，不应该受外面的名闻利养的干扰，要将你们原本在轮回中污染的心灵加以培植，出了这里才能尽情地享受人天福报。”

  正聊着，饭叔猛地抬头向天空望去。一道长虹从远处划空而至，重重地撞在学问的封印上，狠狠地弹了回去。饭叔看到此景，笑道：“看来他们来晚了，保护罩已经开启。”他的话音还没落，三只黑色天鹅拉着的云车再次冲向学问。天鹅似乎感觉到了前面的异样，猛然掉头，将云车重重地甩在封印上，嘭的一声，云车四散消失，车内的人大叫着横飞而出。

  “又一个来晚的！哈哈……”饭叔说完，将手中的大烟斗在鞋底磕了磕。里面并没有烟灰，而是一股青烟。顺手向身后一插，挽起袖子对旁边的竹林说：“是时候做饭了，快叫他们来吧。”话音刚落，箫声再次响起。与刚刚轻柔的乐曲相比，这次的箫声如快马加鞭，透着急切。

  鲍子蕴好奇地寻声而去，声音来自于园口的竹林中，仔细寻找惊奇地发现，其中有一株上面长着天然的箫孔，随着风穿过小孔，凑出悦耳的箫声。

  再回头，发现院中多了几十只可爱的小精灵飘在半空中。他们头顶戴着不同颜色的尖尖小帽，帽顶系着铃铛，随着翅膀的震动发出悦耳的声响。小精灵通体雪白，两只透明的小翅膀上下不停扇动，身上都穿着各色的小围裙。当看到鲍子蕴走来时，铃声乱响，小精灵们惊恐地抱成一团，瑟瑟发抖，齐刷刷地躲到饭叔身后。

  饭叔安抚地说道：“别怕，别怕……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这些是老师长留在学问里的精灵，他们住在咱们厨园后面的加群仙利雪山，属于仙灵族，生性善良胆小，每天都会来帮厨。”

  小精灵们听了饭叔的话，慢慢散开，但仍旧有些紧张。

  饭叔继续说道：“小可爱们不要害怕，他是咱们厨园的新成员，叫小包子。”

  空中传来咯咯笑声，小精灵们相互咬着耳朵，像是在分享秘密。

  一个帽子上绣着「阿果」的小精灵，壮着胆子，飞到鲍子蕴的面前，他猜想阿果应该是其名字。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仙利小精灵长着一个可爱的小蒜头鼻子，水灵灵的两只大眼睛滴溜乱转，甚有灵性。他们的小嘴唇竟然是三瓣的。鲍子蕴轻轻地伸出手，阿果灵迅速地向后飞闪，确认对方并无恶意，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慢慢飞到近前。阿果也学着小包子的样子瑟瑟伸出小手，一股冰凉触碰到鲍子蕴的指尖。

  鲍子蕴轻声地说道：“你好……”

  小精灵阿果收回小手，飞到同伴们中间，大家像是听到指挥一般，齐刷刷地异口同声说道：“你好，你好……”即便是这么多的小精灵，像是高中低声部，齐声开口，声音轻柔，仿佛在唱歌。

  饭叔笑着说：“好了，小家伙们，咱们该开始忙碌起来了。小包子，你今天刚到，就坐在这边看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帮忙。”

  饭叔从围裙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小黑锅，向空中一掷。小锅随风变大，瞬间大到几十人合力都抱不过来。然后，饭叔从身后拔出一根烟斗，不知从哪里抽出几根看似烟丝的东西塞进烟斗里。他轻轻一吹，燃起了小火苗。随后，顺势往锅底一塞，火苗迅速升腾，将铁锅紧紧包裹。

  箫声随着火苗的升腾，再次响起。仙利精灵听到曲子，欢雀而动，熟练地分成若干组，有的淘米，有的担水，有的择菜，有的飞到雪山坳中高高的树上，摘各种瓜豆和果品。个头大点的两个精灵抬着斧子，劈柴，另几个不停地将劈好的木柴，丢到锅底的火堆里。

  竹舍里传出叮叮铛铛的声响，笛声与精灵的舞动，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厨房舞会。

  穆飞扬等人听到鲍子蕴的介绍，对饭园满是好奇，相约要去见识一下可爱的仙利小精灵。飞扬为小蕴能找到如此美妙归处而开心，但仍旧在心里盘算着要把他接到自己那里同住。

  唐雨落一直仔细聆听着大家的聊天，不时露出微笑回应，如同映日荷花别样红。

  “我们别光顾说笑，冷落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雨落姐。雨落姐，你那里还不错吧？”穆飞扬着实没办法邀请他们去自己的住处，转而问唐雨落。

  唐雨落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嗓疾还没有转机吗？”厉萧恒关切问道。

  唐雨落摇了摇头，眼中倒是一片光明，不想大家因自己扫兴而端起面前的酒杯，示意一起碰杯共饮。

  “相遇就是缘，共饮此杯。”众人碰杯，笑声四下传开。

  “这里的酒味道真不错，果味实足，甘醇醇香，比在世间喝的强多了。”元明阳对手中的酒赞不绝口。

  “知道你海量，不过还是少喝点好，小心醉了！”厉萧恒叮嘱着。

  “只怕酒不醉人，人自醉。”问云歌接话道。

  “没事大哥，我听饭叔说了，这里的酒不醉人，而且内含灵力，对提升我们修为有裨益之处。”鲍子蕴的话让大家更放开酒量，开怀畅饮起来。

  “我刚看课程安排，晚上芦苇草舍有禅修课，大家一定要去呀！”  毕云说道。

  “为何一定要去？学问中的课程不都是自选修习吗？”元明阳不解的问道。

  “此言一出就知明阳兄没看课程表中的推荐说明。”问云歌说道。

  “的确还没顾得看。”说完，元明阳伸手探进储物袋，取出一张羊皮卷，展开上面写着课程详介。

  厉萧恒把头凑了过去，看完后脸色都有些大变，说道：“这课居然要上十五年！而且这十五年间只有这一门课，我这箭囊中的箭恐怕不够往来的，干脆我住在草舍算了。”

  “我问过抱朴子先生，他说此课为众课之基，众人在一起同修，可行成强大的能量场，助我们提升修为。所以此课其实并非选修，而是必修。我们入学问是一粒境，只有一粒境圆满达到三品后才能升入双叶境，一般天赋破突就在这十五年之间。”毕云接话道。

  “你们谁搞明白咱们一共要修多少境界，鸡歌总是含糊也没跟咱们说明白呀。”元明阳好奇道。

  “我们天道的修为境界其实很好划分，跟花分不开，先是一粒境，这不就说明咱们是一粒种子嘛，然后发芽到双叶境，再修到三叶境，然后我们就能开花到初花境了。”问云歌笑道。

  “到了初花就是繁花，我猜是取繁花似锦之意，然后是争奇境。”厉萧恒接话道。

  “争奇斗艳之意喽。”问云歌笑着接话。

  “飞花境后入花月境，到了此境就真正步入大神通者行列了。”毕云缓声道。

  “最后是烂阳境，绚丽夺目如阳光般灿烂之意吗？”问云歌说完看着众人。

  “哈哈……看来各位都私下了解了，如此理解也没有错，不过我看书上写各境界间真正的区别只有修到才能真切体会到，远没有字面这么简单。”穆飞扬笑道。

  “一口也吃不成胖子，修行只能一步步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修吧！”元明阳说道。

  “小蕴，你呢？”穆飞扬问道。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鲍子蕴糯糯的答道。

  “为什么呀？”众人同声问道。

  “我看了地图，那里离这里甚远，走到得哪辈子呀。”鲍子蕴为难道。

  “没事，二哥背你！”元明阳一挺胸膛。

  “你可跟大哥同乘一箭。”厉萧恒很有把握的拍着自己的弓说道。

  穆飞扬笑道：“大哥，你这箭自用已然觉得囊中羞涩，还有空余来接小蕴吗？二哥背着小蕴在学问中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八戒背媳妇嘛。”穆飞扬调侃完，从储物袋里拿出锦囊，取出一颗放到鲍子蕴的手中，说道：“你先试试这个是否好用，如果好使，一会儿分你一些，这样也可在学问中来去自由了。”

  穆飞扬与鲍子蕴耳语了几句，小包子听后小心放在嘴里，按着三哥教的方法闭上了眼睛，几息后消失在众人面前。

  “好东西呀！老三，你也给我几颗吧，总比我在空中走步来得快。”元明阳兴奋道。

  “呵呵……您还是在空中漫步吧，这东西本来就不多，我一会儿还要分给小蕴。毕师兄，我们也走吧，在草舍等他们。”说完，丢一颗在嘴里，消失在原地。

  毕云丹丸入口也消失在原地。唐雨落唤出秋千，腾空而起，厉萧恒一声鹿鸣，飞箭而出，直追上秋千。元明阳和问云歌，并肩谈笑空中漫步，紧随其后。

  鲍子蕴再睁开眼时，发现已站在草舍正堂门外，面前一位胖大的老和尚，双目微合，慈祥安静。大和尚头后寂光环绕，身穿宽大黄袍，上绣朵朵解语花，五心朝天，坐在蒲团之上，结印于丹田。双手处团团光华，如同有颗宝珠。身旁放着一只硕大的紫金钵，钵锤置于内，面前威严的飞悬着两根鸡蛋粗的戒棍。

  大和尚身旁，站着一位气场圆融的年轻僧人，坦肩穿身着件淡黄色僧袍，上绣八宝图纹，一百零八颗素珠，戴于颈上。肩臂厚实有力，却面容温润，鼻梁高挺，两眼明亮睿智，菱角口似有涂朱，两耳有轮，气场平和。

  鲍子蕴给大和尚和年轻僧人各深施一礼，小和尚双掌合十，以礼相还，含笑间与其对视，笑而不语，用手势示意寻找位置落座。

  草舍，环绕而成环行，中间没有隔断，皆可相通。整齐地摆放着各色蒲团。鲍子蕴找到一处空闲区域，落座。穆飞扬闪身出现，紧临而坐。厉萧恒等人也先后赶到，依次坐好。堂内人越聚越多，看得出大家都很重视此课，蒲团所剩无多。众人落座后，开始交头接耳，诺大的草舍堂内，沸腾一片。

  大和尚始终没有睁开双目，如如不动，全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小和尚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请各位师兄们安静……”众人未有反馈，仍旧乱作一团。小和尚微然一笑，拿起旁边的钵锤，在紫金钵上敲了一下，浑圆的钵音，回荡在草舍之内。逼压得住人，喘不上气，纷纷停口，不再言语。

  “各位师兄，欢迎来到草舍堂。我身边这位大和尚法号法显，小僧一行。禅修是神通之基，一粒境之本，意境之源。各位师兄已经入了一粒境，护体的神光本该随身，但因为定力不足，神识不稳，尚不能唤出。各位师兄将在这里完成大小周天，圆满一粒境的一、二、三品。”

  “真的需要十五年吗？”熊天雄忍不住问道。

  “也许一天，也许十年。至于师弟需要多少时日，还要看因缘。”一行微笑着回答。

  “如何才能算是圆满一粒境？”猎卫城问道。

  “圆满自圆满，需现自出现。”

  “如何修法？”猎卫城接着问道。

  “方法很简单，双腿盘于蒲团之上，五心朝天。双手结印于丹田处。”说着，他举起双手示意大家结印的方法。然后又道：“挺直腰背、平胸、收下颌、舌抵上颌、敛目。接着从头到脚，作放松之观想。调整呼吸，让气息顺畅，这样心境才能够平静安稳。学习禅坐，收摄散乱的心，帮助去除烦恼，培养专注力，增加心灵的沉静。要以恒常心、坚忍心，时时倾听自己内心宁静的声音。无论有什么念头都不要理会，任由它来，任由它走，不要执迷于所见所想。”

  一行话落，又起钵锤轻敲钵身，阵阵浑圆的钵音回荡在草舍之内，荡涤着众人的心绪。大家纷纷调整坐姿、敛目、结印……草舍内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和屋外风荡芦苇，再无异响，落针可闻。

  两根戒棍悄然飞到众人头顶，来回巡视。见有人稍有腰弯、侧身、胡思乱想、执迷于幻境，便会当头棒喝，丝毫不留情面。

  鲍子蕴深切地记着自己那世的僧人之旅。

  僧舍简陋孤灯伴，苦研经书忘茶饭。

  闲时庭院落叶观，夜半参禅弯月畔。

  三息入定时光逝，春夏秋冬如烟散。

  生死只作自在观，心性明了如花绽。

  今天再坐到这里，仅用短短三息便再次入定。坐在那里巍然不动，脑海中一念不起，全然进入到自在的境界。

  穆飞扬的本性具足，作为道士那世追求天法自然时常打坐，虽然没有小蕴的圆融，但也算是深厚。唐雨落静静地坐在那里，额头的蓝芒微不可察地闪动，如同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之中，心无旁骛。毕云、问天歌也仅用了数息便已入定。

  厉萧恒、元明阳、猎卫城等人，累世禅功偏弱，虽然领悟能力超强，但在禅修上还未达到圆通境界。耳边不时听到戒棍打落在其他人身上的声音。两个时辰过后，也觉得腰酸腿疼，身子有些微晃，头上的戒棍如同雨点般劈落而下，几人再难守住心神。

  一行微微一笑，钵锤轻起敲动旁边的紫金钵。厉萧恒等人听到钵音，如释重负。艰难地伸展双腿，扭头四望，发现周围的新人大多都和他们一样，呲牙咧嘴，缓慢地起身。

  鲍子蕴、穆飞扬和唐雨落未受钵音影响还在定中，此时身上已经出现一层淡淡的白雾将三人笼罩其中。厉萧恒和元明阳揉着腿爬到三人近前，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围拢过来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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