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隐秘的眼线

从采购部李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后，我步履沉重地走向公司花园，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我身心疲惫不堪，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华苑市场的种种事情，如同繁星般在我脑海中闪烁不停，无一刻停息。

  我心中暗自思忖：何时方能运筹帷幄，让一切回归正轨？想起大大那句“撸起袖子加油干”，我不禁提振精神，拍拍身上的尘土，坚定地朝前部市场技术组走去。

  我面前矗立的是一座崭新而现代化气息的小楼，这里就是前部市场办公楼，半扇墙都是大窗户，透着明亮的光线，能看得出来，屋子内部环境宽敞而舒适。

  尽管我曾数次路过此处，但之前因与焦组长的关系尚未理顺，所以未有机会深入探访。

  站在门口，我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前后相随走出楼道。唉，果然是阴魂不散的陆良和王洁。

  这次两人之间竟保持了微妙的距离，王洁一改在市场大门口时的傲慢姿态，宛如一只胆怯的小鹿，紧跟在陆良身后五米之遥。

  我一看到这两个恶心的人，就本能的想转身避开，但考虑到还未见到焦萍，只好按下心头不悦。

  这时，尖嘴猴腮的陆良一眼看到我，立刻摆出一副戏谑的面孔：

  “哎呀，这不是XX集团的张小姐吗？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呢，才分别不久，这不又碰面了。您也是来找焦组长的吧？我们刚好才结束会谈。”

  他故作惋惜状继续说：“焦组长真是盛情难却，非要留我们一起用餐，可我这边公司业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张经理要是时间充裕的话，不妨代替我去陪焦组长吃个便饭，增进一下双方的感情，为今后长期合作打下基础啊。”

  对他的虚伪提议，我不屑一顾，“替你吃饭？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们有什么交情让你提出这种要求？别痴心妄想了，还是赶紧回去处理你的那些事吧！”说完，我挑衅性地朝王洁扬了扬下巴。

  然而陆良并未动怒，反而笑得更加狡黠，“张小姐，凡事别说得那么绝对，也许很快我们就会成为合作伙伴呢。毕竟，和气才能生财嘛。”

  不知他这话中有什么深意，我一时不明所以，也无意纠缠，我径直走进楼道，找到焦萍所在的组长办公室，轻轻叩了叩门。

  门被一个中年男子打开，他目光犀利地审视着我，询问道：“你找谁？”我越过他向内望去，焦萍端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全神贯注于电脑屏幕，丝毫未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稳住气息，平静回应：“您好，我是XX集团的张晶，有重要事项需要与焦组长商议。”听闻此言，中年男子立刻转头对焦萍的方向喊道：“焦组长，有个XX集团的张晶找您。”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几秒之间，焦萍并未停下手中疾速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未回应我的到来。

  那位帮我开门的中年男子察觉到微妙的尴尬气氛，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再次提高音量：“焦组长，真的有人找您！”

  然而焦萍依旧保持沉默，唯有键盘声在偌大的房间内回荡。男人刚要第三次尝试提醒，这时焦萍的声音骤然响起，严厉而不失威严：

  “你们是不是都闲得没事干了？李主任布置的任务难道都被当作耳边风了吗？掰着指头算算离系统公演还有几天？现在这种悠闲状态，是不是都不打算晋升了？不努力学习怎么提升自己？一个个别以为能混日子……”

  屋内的人立刻如被针扎般各自回到岗位，忙活起来。那位男士也难为情地小声建议：“今天焦组长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小心点，要不改天再来吧，我现在也得回去忙自己的事了，帮不上你什么。”

  我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您的提醒，我心里有数，会注意的，您先忙。”

  他走回工位，我则轻轻地将门关上，脚步坚定地走到焦萍身边，低声说：

  “焦组长您好，我是XX集团的张晶，刚刚从李主任那里过来，想与您详细讨论一下公演项目的细节问题。”

  焦萍仍旧没有抬头，手指仍在键盘上飞舞。她的冷淡态度让我感到极为不解，毕竟我们早已经很熟悉了。

  周围同事纷纷低头忙碌，不敢有丝毫打扰。对比陆良之前所描述的热情形象，眼前的场景让人啼笑皆非。

  我决定再次尝试打破僵局：“焦组长，我是——”

  焦萍却打断了我：“不必重复了，我知道你是谁。现在大家都在全力以赴，没空闲聊。如果有事，下次预约个时间再谈吧。现在实在抽不出空，你请回吧。”她仍然没有转头看我，话语冰冷而坚决。

  我愣在当地，满心困惑，头皮发麻。这与我熟悉的焦萍截然不同，刚才的情形就像让我当众受辱，搞得我心中又压抑又委屈。

  尽管如此，我还是尽量保持礼貌：“好的，您先忙，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前部市场办公室。

  临走前，我回头望向焦萍的位置，窗户映出她专注工作的身影，一切照旧。

  我带着满腹疑云漫步至花园，脑海中反复重播刚才的一幕：我究竟哪句话触碰到了焦萍的逆鳞？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际，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来自焦萍的微信跳出来：“张晶，你应该还没走远吧？刚才实在不方便说话，能否在上次我们见面的地方等我一会儿？”

  看到这条消息，我马上激动得迅速回复：“好的，我就在这里。”内心暗自揣测：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焦萍的信息犹如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我的心放松下来，我重新调整情绪，缓缓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了焦雨晴最近创作的大海主题画作，以及我为其精心设计的发展计划。

  片刻之后，焦萍的身影如期而至，她仍穿着工作服，但脸上已换上了温和的笑容，径直朝我走来，

  “抱歉啊，小张，刚才把你吓到了吧？我并非有意针对你，实在是因为马教授的眼线就在现场，我不方便对你表现出过分亲近的样子。”

  “马教授的眼线？难道是刚才那个开门的男同事？我刚才还在奇怪好像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我惊讶地问。

  焦萍在我身边坐下，解释道：“没错，就是给你开门的那个新来的同事，他是陆良通过关系安排进我们组的，没想到竟然是马教授的人。”

  “原来如此，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得多留个心眼了。”我一边感慨，一边将电脑转向焦萍展示焦雨晴的新作品，“你看雨晴这幅画的风格是不是又有突破了？”

  焦萍眼中泛起激动的泪光，她认真审视着电脑屏幕上的画作，又看了看我为焦雨晴定制的复习计划和即将启用的专业画室。

  她轻声细语，反复念叨：“小张，太谢谢你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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