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谍中谍
江黎秋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般，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胸口大幅度起伏，一路赶过来还没喘气，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连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如果不是她，会不会白昊顺利登机离开这里，下辈子即便是过得愧疚，但起码是平安的。
虽说她对这个帮凶是愤恨的，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现在是因为她而死……
江黎秋不忍心看下去，终于还是别开了眼，单手捂住脸，有眼泪顺着手掌缝隙流下来。
她拿出手机联系联系了殡仪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的鼻音，没在房子里久待，打完电话便下楼回到车上。
坐在车里，江黎秋想要揪住幕后黑手的心情更加坚定，手宣泄般砸在了方向盘上，大口呼吸着，心里堵得慌。就这么一直等到殡仪馆的人出现，她和负责人交涉，由殡仪馆的人负责火化之后的一切事宜。
也算是全了她心里的那点不忍心。
总不能看着他的尸骨留在这没有人收拾。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厉嘉承见江黎秋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有些不耐烦地打给了罗旭；“她人呢？”
“厉总，江总临时有几个客户要见，现在在讨论项目的细则，估计还得有一会才能回去。”罗旭语气平静，丝毫不慌地汇报着，为了让厉嘉承相信，还说出了客户的名字以及所在的地点。
罗旭工作态度认真，做事又干脆利落有自己的想法，一直都让厉嘉承很欣赏，对于他的话，厉嘉承没有起疑。
“嗯，小心点，别让她喝太多酒。”厉嘉承的担忧消散了一些。
挂断电话，罗旭坐在车里观察着江黎秋的举动，推了推金丝窄框眼镜，眼神里压着情绪，像是隐藏在暗处的狼。
在江黎秋启动车辆之际，罗旭这才跑了过去，敲了敲车窗。
“你怎么在这里？”江黎秋讶然。
“我，是厉总觉得您最近的行踪有些异常，出于担心，让我跟过来看看。”罗旭这话说得含糊。
所以，还是不相信她吗？
还要派罗旭来看着她。
江黎秋眼神有些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另一方面又警惕，担心罗旭将看到的说出去。正想说话，就听到罗旭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江总你放心，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既然这件事你不愿意让厉总知道，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刚才厉总打电话过来，我说你正在和几个客户谈项目。”
他把客户的细节说了一遍。
“一会要是穿帮了，厉总就该起疑心了。”
江黎秋有些意外于罗旭的周到，点头：“谢谢你。”
“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江总可以随时找我。”罗旭眼神真挚。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江黎秋这话算是婉拒，毕竟这件事牵扯重大，她不会轻易说给任何一个人听。
罗旭退后几步，看着江黎秋开车远去，神情一秒阴沉了下来，在昏暗的夜色当中，让人多了几分惧意。
既然罗旭替她撒了谎，江黎秋也就不急着回家了，而是开车往白昊原来居住的小区。
对方杀死了白昊，又把屋子里搅和得天翻地覆，极有可能是来找证据的，在找不到的情况下一定会回去。
江黎秋将车停在街道的隐蔽处，关掉了车灯，静静观察着。
须臾，有一辆黑色的大众缓缓开进了小区，江黎秋观察着，发现那个人就是视频里找白昊的黑衣人，视线紧跟着他进小区，而后落在白昊家的窗户上。
两分钟后，窗户亮了。
果真是来找证据的！
江黎秋记下了车牌号码，在楼下静观其变，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说不激动是假的。
那个人两手空空下来，暴躁扯开车门上车，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口罩始终没摘下来，完全看不出长什么样。
车子移动，江黎秋缓慢跟了上去。
两车保持着一定距离，为了避免被发现，江黎秋还特意藏在了另一辆车后。
红灯路口，车子停下。
然而江黎秋刚踩下刹车，就听到引擎的嗡嗡声，那辆黑色大众居然直接闯了红灯走了，速度也不似方才的慢吞吞。
难道是被发现了？
江黎秋第一反应就想追，但这条路上只停了两三辆车，如果她此时开车上去，目的太明显了，很容易暴露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
没办法，现在只能先回家再做打算了。
夜色沉沉，晚风萧瑟，江黎秋的长发被吹起又落下，眼神平静地直视前方，脑袋里却早就乱糟糟一片，像是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
在一点点理清真相。
回到家已经很晚，意外地，厉嘉承还没睡。
“怎么这么晚回来？”厉嘉承回到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杯蜂蜜水，递了过去，“他们为难你了？”
江黎秋愣愣摇头，想到了罗旭的话，神情有些复杂。但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和厉嘉承争辩信不信任这件事，低头安静地喝着水。
厉嘉承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早点休息。
另一边，郊区的江边，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路边，黑衣人扯下了口罩，爆了句粗话。
在他旁边的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拧着眉，急切追问：“证据找到了没有？”
“没有。”黑衣人不耐烦，“我都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了，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原来的那个房子也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怎么让你帮点事你都做不好，真是废物。”
黑衣人本就不爽，听到这话，气得想打人：“我说杜少，要不是你那个女人碍事，我用得着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还杀人吗？我就不明白了，他一直都把秘密烂在了肚子里，怎么就对江黎秋托盘而出呢？”
顿了下，他眉头紧蹙怀疑，“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证据都交给了江黎秋？”
“怎么可能？”
“那你倒是告诉我，他还能藏到哪里去。就算他没有说，江黎秋已经盯上我了，刚才追着我的车不放，如果不解决，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麻烦。”
“你别胡来，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你最好想清楚，别砸在一个女人身上。”黑衣人不愿和他多话，驱车离开。
车灯亮起来，灰色西装的人五官清晰，分明就是杜少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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