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
暮色正浓,细雪纷飞。
滕颐王府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傅家的年会举行地,王府内草木葳蕤,阶庭兰玉。
这座百年前留下的王府,被商业运营改造成中式古典宴会饭店,这会儿宾客纷涌,在「六大局十二司」的安排下秩序井然。
王府花园的中式大楼里,商界各大资本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不时有资本坐在年会备好的黄花梨官帽椅上,与商业伙伴高谈阔论。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与边上好友侃侃而谈。
“易总,听说傅九爷今晚会带一位当红女艺人出席年会,还是以女友的身份,他是不是真的付出真心了?”
易总摇了摇头,“我们哪里敢随意揣测他的心思?”
黑色西装的男人闻言放下茶盏,微微探身小声道:“传闻他能拿下傅家掌权者的位置,是因为他毫无软肋可拿捏,手段还极其狠辣。”
“这样的暴君......真的会对一个女孩付出真心?”
众人眼里的傅京辞,薄情寡性、冷漠倨傲,擅于玩弄人心。
是狠到能把自己父亲弄残废,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放过的京圈纣王。
突如其来的喜欢上一个女孩,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易总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暖茶,淡道:“真不真心不敢猜,但有一点你说对了,一旦付出真心,就代表傅九爷也会有软肋。”
这对于以阴狠恣睢着称的暴君而言,是一件极其忌讳的坏事。
黑色西装的男人点了点头,接着话茬儿道:“傅家太平海纳资本如今最大的威胁应该就是南城盛家,不知道盛家的人会不会靠着这点攻其不备.......”
闻言,易总冷嗤了一声:“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盛家虽然是江南最有名望的书香世家,但对于傅家乃至四大家族来说构成的威胁都是微乎其微的。”
黑色西装的男人挑了挑眉,不轻不重地道:“我听说.......其他三大家族今晚也在不同的地方举行年会,我们这些到场参加年会的普通豪门世家,虽然都受四大家族的恩惠,但外面也有不想受四大家族操纵垂手的世家,他们有的就投靠了盛家。”
“那又怎样?”易总不以为意地道,“我只知道傅家是簪缨世禄家族里最荣盛的,傅九爷也绝对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女孩。”
“即便爱上了,以他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因为有软肋,就轻易被人桎梏。”
黑色西装男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却忽然和厅内众人一样,感受到四周气压在骤然下降。
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渐渐传入,整个厅内都心照不宣的静了下来。
不多时,雕花大门打开。
众人噤若寒蝉之下,那位暴君进来了。
男人身形颀长,身着墨黑色定制西装,外套上绣有鎏金纹样,矜贵之下,周身气场冷得可怕。
被他挽着的女孩,一身贵气温婉的锦色旗袍,生得纯媚迷人、丰腴修长,一举一动比电视上还要勾人心弦。
两人落座在首排后,身后跟着的小官儿也坐到一旁。
彼时,厅内众人才敢渐渐出声。
***
太平海纳集团的年会分为上下两场,上半场是集团总结大会,下半场则是庆祝的。
王府有中西合璧宴会厅,可选择落座享受中式晚宴,也可以自行享受西式晚宴。
一间由厢房改成的中式包厢内,傅京辞坐在主座上 ,扫了眼坐了一圈的下属,基本上都是四大家族的子弟。
“傅九,怎么不见媆媆?”沈家的一位千金问道。
傅京辞没说话,只慢条斯理地抬手示意了一下。
众人明白这是不用等那位的意思,便开始了饭局。
而彼端,景稚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包厢,白宣和正坐在包厢内等她,见她一来,立刻起身道:“媆媆,我让厨司做了你和我都喜欢的菜,你陪我说说话。”
白宣和身为白家千金,在整个宴会上都是有话语权的,厨司早早便按照两人的喜好准备好了单独的一桌菜。
景稚抚着旗袍坐下,拿起毛巾碟中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你和我说,你最近因为感情的事不开心,是因为江庭樾?”
两人相处自然,没那么多客套,落座后便自然而然地开动了筷子。
白宣和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他要和姜梵联姻的事了?”
景稚舀了一勺灵芝乌鸡汤,点了点头。
说起来,姜梵是傅家一位太太的侄女,身为豪门千金,突发奇想要给她当助理不说,一个多月前还和江庭樾一起被撞车,过几天就准备出院。
“你知道他说分开的理由是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太爱我,我很容易成为他的软肋,他不希望被人桎梏。”
“什么?”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景稚是讶然的,不敢置信的。
白宣和夹了一块排骨到碗里,无奈地笑了笑:“你也觉得荒唐吧?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遇人不淑。”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应该被说成是负累,加之罪名。”景稚愤懑地道。
白宣和忧郁地用手撑着下颌,“是啊,还是你好,傅九下午让我准备点 车载用的中式香安排人送过去,应该是因为你吧?”
说到这,景稚愣了一下,难道是早上她说不喜欢他车上的香气,所以他才换的?
白宣和看景稚没回答,便继续道:“他对你真的很好,这点小事他都记在心里。”
“他对你的喜欢大大方方的,也不怕有人拿你来桎梏他。”
景稚默默地吃了一口菜,想到之前的一些传闻,忽然意味深长地问:“我听说他们这种位越高权越重的世家子弟,常常遭到暗杀和事业上的暗算,不能让人轻易抓住软肋,否则容易被人拿捏,是真的吗?”
白宣和夹菜的手一顿,“这个......确实是,不过也没有这么严重,每个人都有软肋,算计人无非是从对方软肋处下手,只要保护好自己的软肋不就好了。”
景稚微微点头,每个人都有软肋,都有忌讳的事物。
一个人被拿捏住软肋,就等同于要面对致命的恐惧。
真正的恐惧,不是表象的,而是面对自己的,内心深处的。
比如对于未来的迷茫、童年的阴影,以及即将失去的痛苦。
如果要让一个人崩溃致死,可以从他的挚爱、家人下手,还可以毁灭他对于未来的所有期望,以及唤醒他童年的阴影。
“那傅京辞有没有软肋?”景稚喃喃道。
“你啊。”
“嗯?”
景稚倏地收回思绪,白宣和见她没反应过来,认真解释道:“他那么喜欢你,如果有人要想威胁他,只需要抓住你就行。”
白宣和说这话时神色十分严肃,景稚下意识地心慌了一下,但随即她冷静地思忖了几秒。
“不......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抓住软肋,他有家人,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应该早就有人朝他的家人下手了。”
白宣和平心静气地道:“有是有的,只不过被保护好了,他也会保护好你的。”
也不知是在担心什么,景稚听了这话后,依旧有些愁眉不展。
白宣和见状,心里似乎感觉到景稚在担心什么,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山玉先生的弟子都是纵横人心的高手,傅九善于玩弄人心,自然就有防人心计的本事,你不需要担心。”
这话景稚也听傅萦念说过,也正是凭借这点,傅京辞才令人闻风丧胆,令人畏惧他的手段。
一个人要想不被拿捏软肋,要么断情绝爱,要么有强大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的软肋。
想到这,景稚自顾自地笑了笑:“也对,他以前不会,以后肯定也不会。”
一场饭吃到现在,原本是她来安慰白宣和的,现在却变成了白宣和安慰她。
但白宣和也不介意,只说:“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身为制香师要比平常人情绪化,好在你不嫌我多愁善感。”
景稚微微一笑,“我更多愁善感。”
***
彼端的傅京辞,正因一通电话出了包厢,接完这通电话后,却在廊檐下遇见了一个人。
男人身着铅灰色西装,盯着他的目光,透着一种执着的恨意。
傅京辞淡漠地直视回去。
“傅言澈,你怎么敢这么找死的盯着我?”
沉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随心所欲。
傅言澈攥紧了拳,走上前去。
傅京辞眉心轻蹙,眸光里的冷意与锐利仿佛能将面前之人压迫死。
两人既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五官上确有相似之处,但整体看上去却是截然不同的。
眼神交汇片刻,傅言澈冷笑了一声。
“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当成狗一样践踏,就这么有意思是么?”
傅言澈所言并非自己,而是他的亲弟弟——双胞胎兄弟傅言墨。
两人从小并未在一起长大,傅言澈是和傅京辞一起长大的,但遭殃的却是养在生母身边的傅言墨。
要说这双胞胎之间虽然有一定的心连心,但却没那么深的感情,反而小时候傅言澈还挺黏着傅京辞。
至于为什么会与傅京辞闹僵,其中的缘由也难说清。
傅京辞单挑了一下眉,“有没有意思,轮得到你来问我?”
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傅言澈气得眯了眯眼,咬牙切齿地道:“傅京辞,你最好像以前那样,让人抓不到一点软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说完这句,傅言澈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消失的背影,拙言轻声试探道:“少爷,言澈少爷恐怕……”
傅京辞抬手拦了一下,不以为意地道:“他就是想杀了我而已,想让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他算什么。”
说完,傅京辞满不在乎地收回目光,又想起一事,便微微侧首问道:“对了,「瞰山闲居」的事怎么样了?”
拙言立刻颔首道:“苏城「瞰山闲居」确实是言澈少爷没能拿下谈判,被盛家六少爷截胡了。”
闻言,傅京辞恹恹地收回目光,冷嘲道:“他还真是个废物,买块儿地都能输给盛家那小孩。”
「瞰山闲居」地处江南苏城,占地面积约四十万平方米,是傅家想要拿下来复刻文物建筑的地皮。
盛家这几年不断在尝试和傅家抢地皮,有傅京辞在,他们拿不下,但换做傅家别的子弟,胜算可就大了许多。
尤其这次,傅京辞原是不准备将这个项目交给傅言澈的,但奈何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出言挑衅,他懒得动嘴,便给傅言澈拿去造了。
谈判失败的消息传来,他原以为有人从中搞鬼,没想到调查一番,竟然真的只是傅言澈能力不行,丢了个脸。
傅京辞气得沉沉地呼了一口气,不屑一顾地道:“查查盛家那小孩。”
“好的。”拙言恭敬地颔了下首。
***
彼时,江南苏城盛家。
占地5.1公顷的中式古典园林私宅,园内灯火明媚,一片宁静祥和。
盛珩在小官儿的点灯引路下,一路到了盛家掌权者的院落。
进了前厅后,他微微颔了下首。
“二哥,您找我。”
古董紫檀官帽椅上的男人正襟危坐着,向来不苟言笑地脸上,浮现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盛珩,坐下说。”
闻言,盛珩有礼有节地在一旁紫檀圈椅上坐下。
屋外的细雪卷着寒风,他坐在那儿一身缎白的中式西装,犹如凌风戛玉,沉静内敛。
“前段时日「瞰山闲居」的项目,你做的非常不错,应当嘉奖。”盛璟义正严辞地道。
盛珩弯了弯唇角,“分内之事,应该的。”
盛璟听此一言,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这次谈判成功,对手是傅家十二,以傅九的性子,一定不会再把重要项目轻易交给傅家子弟,恐怕你们还会有交锋的一日。”
盛珩敛目,须臾后,抬眸笃定地道:“我知道二哥在担心什么,当年我只是感情用事,现在不会了,我也并不惧怕他。”
“那就好。”盛璟放心地点了点头。
盛珩见二哥没什么要说的,便起身颔了下首,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只听身后传来声音。
“六弟啊,你二十五了,也该想想联姻的事了。”
盛珩闻言眉心一蹙。
“知道了。”
说完这句他便离开了,并未发现身后男人凝重的神情下,忧心忡忡的眼神。
……
回院落的路上,盛珩走到曲水池边忽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小官儿也跟着停下脚步。
京洛下着雪,但苏城今晚的月色还不错。
盛珩微微抬眸凝望着月亮,棕色的眼眸中朦胧着一种情绪,静谧又心事重重。
他忽然想起傍晚时接到的那通电话。
温沉说,也许景稚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有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记不清是在哪儿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当时的他似乎受了伤,没有家人照顾他,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照顾他。
后来再醒来时,他就回到了盛家。
两年前,他遇见了慕颜,她和那个小女孩长得十分相似。
他把慕颜当成了那个女孩,却没想到慕颜的日子苦不堪言。
慕颜从小因家族利益被送到傅家,为的是日后好嫁到傅家,实现家族阶级跨越。
她苦恋傅京辞多年,最后才知道傅京辞不过是玩弄她的心,解解乏闷而已,知道这一切以后,她决定放下傅京辞,彼时正好遇见了盛珩。
盛珩尊重她,对她好,两年前知道她在傅京辞身边痛苦不堪,便想帮她解脱。
后来他终于帮到了她,却没想到,几个月前突生变故。
景稚在娱乐圈爆红了。
这张与慕颜相似却更漂亮的脸无疑引起了不少轰动。
巧合的是,她背后的男人,是傅京辞。
正当南北豪门世家所有人都以为她被傅京辞当作是慕颜的替身时,男人亲自否认了。
慕颜成了笑话。
她崩溃大闹时,盛珩知道了她一直都在骗自己,她根本就不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女孩。
后来两人的瓜葛也越来越淡。
时至今日,他已经心如止水。
家族重担压在肩上,他不能再像两年前那样冲动了。
即便景稚是他要找的女孩,他也……
盛珩想到这儿,犹豫的一瞬,长睫下的琥珀眼,深邃又带着破碎感。
温沉常和他说,人就活这一次,要多为自己着想,要懂得成全自己。
月色朦胧,就像看不清的心。
***
与此同时的京洛,滕颐王府内。
景稚和白宣和吃完饭后,准备在合院内走动走动。
恰逢雪停了,白宣和道:“正好我带了一些中式香,我去选点适合的,你等会儿挑挑直接带回去,我也算完成傅九交代的事。”
“好啊。”景稚盈盈一笑。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嗯。”
白宣和笑着走往长廊走去,景稚跨步出了包厢,在廊檐下静静赏雪。
其实灯火温暖下,雪夜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檀竹从带来的包里拿出纳西族改良披肩给景稚披上。
“谢谢。”
檀竹摇了摇头,目光跟随景稚投在来往的把酒言欢的宴客身上。
沉浸式感受了会儿这种氛围后,忽然有一个微醺的男子走来,不小心撞了一下景稚。
檀竹眼疾手快搀了一下景稚,却没想到那男子站不稳又撞了一下。
三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就在一片慌乱时,景稚忽然看到一只清瘦白净的手向她伸来。
她抬眼看去,男人身着白色鎏金西服,铅灰色的眼眸温柔又明亮。
“谢谢。”
景稚淡声道,然后避开男人的手,借着着他的手臂力起来了。
男人身边的小官儿将檀竹扶起来,然后又将摔倒在一旁的男人扶起来送走了。
景稚整饬了下披肩,对男人颔了下首,“谢谢。”
“说了两次了。”
“昂?”
“没事。”男人眉眼微弯,“我叫温沉。”
男人样貌清隽,周身气质如琳琅闲竹,景稚匆匆扫了一眼,礼貌应道:“景稚。”
温沉眸中含着笑,“没人不知道景小姐。”
十分温和的一句话,又带着疏离客气。
景稚这时才正正经经的看过去,却在对视的那一刹那,想起了一些事。
“温先生?”
下意识的疑惑,是因为景稚想起来,温沉是圈内着名制片与投资方。
像是心领神会,温沉不言而喻地笑了笑。
随后,他淡声道:“景小姐,我最近有一部剧有意向找你。”
突如其来的通告,景稚讶然一瞬,很快反应道:“您可以联系我的经纪公司。”
温沉点了点头,“在安排人联系了。”
景稚会心一笑,目光恰好掠过温沉手腕上,腕表之下若隐若现的红绳。
男人带编织红绳,还挺少见。
她不由得停顿了两秒。
“景小姐对我的手环很感兴趣。”温沉温声道。
“哦……就是觉得红绳手环的寓意很特别。”景稚笑着解释道,尴尬地抚了下鬓边发。
温沉抬手,垂眸看着手环,缓缓道:“这是我喜欢的女孩送给我的,她把她的一缕头发编了进去。”
景稚美眸一亮,“那她一定也很喜欢你。”
温沉淡淡一笑,“不知道,她出了意外,已经不在了,我也没法问她。”
“啊……”景稚欲言又止。
温沉铅灰色的眼眸依旧温和如初,看着景稚的眼神颇有深意,“所以景小姐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多多成全自己。”
景稚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盈盈一笑。
“谢谢,我会的。”
任何人的善意,她都会接受,也给予回应。
温沉颔了一下首,表示要离开了。
景稚礼貌地点了下头,进了包厢。
……
包厢内,景稚笑吟吟地问檀竹,“你说,我也去给先生编个这样的手环怎么样?他喜欢黑色,我可以挑黑绳来编的。”
檀竹连忙点头,“先生一定会很喜欢。”
两人会心一笑,殊不知,不远处的廊檐下,白色鎏金西装的男人看着包厢方向,沉郁地叹了一口气。
须臾后,他缓缓抬手,看着红绳的深眸浸染了一些泪水。
“姐姐……你的死,教会了他什么吗?”
***
晚上九点整,京洛的盛世烟火上了热搜。
四大家族同时燃放了寓意吉祥的烟火。
景稚第一次见到能在天空中形成一幅水墨画的烟花,心灵都被震撼到了。
原本这已经不是我国烟花大师第一次设计出这样的烟花,只不过她以前不感兴趣而已。
正赏着烟花,景稚忽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看她……”
“小声点,你说她一个被包养上位的怎么这么……”
“嘘,不知道她手段有多高明呢。”
“果然,不如世家女……”
……
一众没来由的编排,景稚感觉到这些人是在说自己。
檀竹冷眼一扫,那些人立刻噤声。
景稚和白宣和告别后,带着檀竹去找傅京辞。
路上竟然又听到了这些声音,有男有女。
也不知是怎么了,想要快步离开,结果声音越来越多。
她垂着眸,一双眼忍不住掉了眼泪下来。
就在檀竹要安慰她时,众人纷纷噤若寒蝉下来。
景稚感觉到周围气压的变化,抬眸一看,恰巧撞入一个宽大紧实的胸膛。
那双浸着泪珠的狐狸眼,忽闪忽闪的就像看到了月亮。
傅京辞一双大手揽过景稚护在怀里,墨色的眼眸就像地狱的深渊,冷冷地盯着露出忌惮神色的众人。
“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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