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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她好难哄。


关了金雀的鸟笼被提进“新月殿”时。

  景稚恰好从贵妃榻上坐起。

  傅京辞逆着光站在窗前,五官隐没于阴影中,看的并不清晰。

  黑金腕表与金箔袖扣衬得整个人矜贵凛冽。

  他接过拙言呈来的西装外套,披在景稚肩上。

  肩上微微有些重力,景稚怔了一瞬,抬眸看向傅京辞,莞尔而笑,“我饿了,回家吃饭吧?”

  “嗯。”

  傅京辞垂眸凝视着景稚,黑色的睫毛下,是一双浸润了深情的眸子。

  景稚看着这双深情眼,心中感慨。

  倘若不是她还有几分清醒,恐怕就要中了傅京辞的圈套了。

  思绪收回,景稚伸手搭在傅京辞的手腕上轻轻借力起身。

  下楼前,傅京辞用黑卡支付了这次定制旗袍的费用。

  一件定制的中式高奢,于普通人而言是一辈子的积蓄,于他不过太仓稊米。

  预要离开时,景稚无意间看了一眼一楼的旗袍盘扣区。

  忽的,景稚想到次次与傅京辞耳鬓厮磨时,他总爱故意扯坏旗袍盘扣。

  既然要回江都华府,她挑两颗好看的带回去好了。

  景稚抬眸看向傅京辞,厮磨的余力还未缓过来,胸口微微起伏,声音细若柔丝:

  “您等我一会儿,我挑两颗盘扣。”

  傅京辞睇了一眼景稚,略微用长辈的语态提醒:“临时改计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谁知,景稚微敛下颌,看着傅京辞的眼神娇蛮恣肆,“你来陪我逛街,当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傅京辞微微挑眉,略显质疑。

  他傅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胆大包天的话。

  傅京辞薄唇微启,眸色寡凉。

  “去吧。”

  语毕,傅京辞冷眸依旧,步履从容走到复古沙发前,淡然坐下。

  一旁拙言嘴咧成一字,吸了一口冷空气,跟过去时眼里透着捉摸不透。

  景稚侧目观察着傅京辞的身影,好奇地眨巴了两下眼。

  她心说自己还准备好了和傅京辞辩论的词儿呢,哪想到这男人这么好说话。

  谁知道是什么原因。

  景稚敛了娇蛮,袅娜地去选盘扣了。

  ……

  旗袍文化盛行,江南一带这些年流行情侣间送盘扣,和送袖扣的意义相似。

  如懿的新款盘扣各个精致美观,景稚挑了又挑,没拿定主意。

  纠结间,她干脆去找傅京辞。

  刚走到出盘扣区,景稚冲复古沙发上的男人叫了一声,男人侧目看向她。

  哪想,她刚要开口,一声娇柔的“傅先生——”传来。

  景稚脚步一顿,看向楼梯口的眼神好奇不已。

  紧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楼梯上下来。

  景稚看清是谁后,眼帘微微敛下,眸色冰冷。

  ……这不是早上在电视台碰到的慕颜么。

  她对慕颜没什么好感,倒不是因为两人样貌相似,而是慕颜太绿茶。

  景稚原以为,慕颜会装不认识她,所以收回目光也打算装陌生。

  却没想到,慕颜笑靥如花,竟朝她伸手大方打起招呼,“嗨~景稚,好巧。”

  景稚闻言娥眉微蹙一瞬,细长的手指轻抚长发,腕上的玻璃种手镯透亮润丽。

  她回了一个精致的商业假笑,尽管是假的,但也美得令人赏心悦目。

  慕颜在娱乐圈这么久不可能看不出来,可她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灿烂。

  看到景稚身上披着大到能包住她大半个身子的西装外套,慕颜神思恍惚了几秒,然后目光转向了沙发上的傅京辞。

  男人坐于沙发,指间香烟燃着星火,透过青白烟雾,修长的身姿,刀削斧凿的外貌下,满身资本贵重气息。

  那双多情眼没在看慕颜,反而似在观察景稚。

  景稚淡睨了一眼慕颜,收回目光后指尖拢了下外套,准备走去傅京辞那儿。

  结果边上慕颜忽然开口了。

  “景稚,这是你男朋友么?和你的颜值很般配呢~”

  慕颜说这话时候,特意加重了“颜值”二字。

  景稚面露诧色地看过去,试探地问:“你……不认识傅先生?”

  慕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景稚生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竭力克制自己的无语。

  她心说:你不认识傅京辞,你刚那句“傅先生”叫得和熟人碰面似的,搞半天是学我呐?

  “傅先生位高权重,久仰大名。”慕颜说着撩了一下头发,“景稚,如果不是你男朋友的话……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

  慕颜说完露出一个娇俏的笑,神采熠熠地看着傅京辞。

  不得不说,看着一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做出这个动作,景稚竟然觉得有点好看,但也有点恶心。

  景稚转眸看向傅京辞。

  傅京辞敛目不语,手中夹着烟悬于烟灰缸上,抖落烟灰的动作一下一下慢悠悠的,唇角漫不经心的弧度,似是有意坐山观虎斗。

  景稚敛目重新睇向慕颜。

  慕颜也收回目光,始终保持微笑凝视着景稚。

  不知为什么,景稚感觉慕颜似乎在赌她的回答。

  赌她不敢说傅京辞是自己男朋友么?

  景稚单挑细眉,收回目光,娇声提音道:“他是我男朋友啊。”

  说完,她将掩在西装下的长发拢在身后,露出矜怛的目光,“我这么年轻漂亮,身材还好,他能找到我当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灯光打在景稚及腰的长发上,密厚的乌发呈现出娇养的光泽,和慕颜常年需做发型的受伤发质形成天壤之别。

  那句话倒像是对慕颜说的,要年轻景稚更年轻,要漂亮景稚更精致,要身段景稚丰腴的天姿还没输过谁。

  慕颜听出来了,脸上的笑凝固了几秒后,她转眸看向傅京辞,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笑着道:

  “是嘛,营销号都说我和景稚长得像,如果没有被她抢先一步……傅先生,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呢?”

  慕颜心想自己进娱乐圈这几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况且,以她对傅京辞的了解,傅京辞只爱坐山观虎斗,斗的越厉害,他看的越精彩,怎么可能舍得终结这一场好戏?

  所以,不必怕景稚。

  景稚听了慕颜这话,没控制住地咧出一个冷笑,她真是要扶额翻白眼了。

  冷笑完,景稚暗戳戳地瞪了一眼傅京辞。

  狗男人。一句话不说难不成还真有这个意思?

  景稚心里腹诽。

  傅京辞像是感应到景稚的目光,从容吸了一口烟,轻轻“吁”出,烟雾缱绻中,他把烟扔在烟灰缸中,带着兴趣看向景稚。

  这小狐狸的眼神又奶又凶……还挺可爱。

  傅京辞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少顷,烟慢慢散去,他睇向慕颜。

  冷眸盯了会后,沉声淡漠道:“你在演什么陌生相遇?”

  霎时间,周遭涌起毫无喘息的低抑氛围。

  傅京辞半敛双目,矜贵地端起木茶几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蒙顶甘露茶后,轻散地道了句:

  “好——绿茶。”

  慕颜的嘴角抽了一下。

  片刻后,传来景稚的笑声,她捧腹娇笑了会儿。

  就连站在一旁的拙言也忍不住压了下上扬的嘴角,竭力管理表情。

  “原来你们认识啊。”景稚笑完掠了一眼慕颜,“不愧是演员,演的还挺像,都把我骗过去了。”

  “哎,看来我还是太单纯了。”景稚故意扶额苦叹,“可怎么办呢?被保护的太好了。”

  景稚生得精致好看,一套做作的行为看起来反而娇蛮不让人讨厌。

  慕颜定在原地,包羞忍耻。

  傅京辞放下茶杯,掀起眼帘看向景稚,半晌,他轻拍长腿,用低沉的嗓音漫不经心地道:

  “媆媆,来,坐这儿来。”

  景稚盈盈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傅京辞腿上,故作娇嗔地对傅京辞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句绿茶是在骂人呢。”

  “以后不可以这样说哦~”景稚伸手点了点傅京辞的唇。

  傅京辞一手搂着景稚的腰,漫不经心的眼神下隐着一丝宠溺,“盘扣选好了没?”

  景稚嘟了嘟嘴,弱声细语道:“碰见不喜欢的人了,怎么还有心情选?”

  慕颜:“……”

  绿茶的是你吧?

  傅京辞抬手刮了下景稚的鼻尖,起身轻巧地将她抱起。

  景稚顺势勾住傅京辞的脖子,一双狐狸眼充满了无辜。

  慕颜愣怔之下,亲眼看着傅京辞将景稚抱着走到了门口。

  拙言跟上,没走几步后,身前的少爷停下脚步,冷声吩咐道:“拙言,和宋七爷说一声——”

  拙言立刻本能地屏气凝神。

  “以后别让我在如懿看见我不喜欢的人。”

  ***

  “不好意思慕小姐,总部那边将您拉黑了,这边是您本次定制的费用,稍后退还给您。”

  慕颜被请出如懿时,眸中静得像一滩水。

  也是,她早就习惯了得罪只手遮天的傅九爷的后果。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可他只在她面前露出过傲慢、优越的上位者姿态,羞辱她,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中午她在选如懿的定制旗袍,下楼时听到了傅京辞和景稚的交谈,心中的好奇就像是不停催促她前进的鼓。

  那是景稚的声音吧?那……也是傅京辞的声音。

  可是傅京辞会陪女人出来逛街?

  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她在心里反复揣测了十几分钟,就好像精神分裂一样,不停的一边诉说她以前受到的种种,一边又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直到!

  景稚的一句撒娇意味的“傅先生——”传来。

  嫉妒让她本能的也跟着叫了一句。

  可是还挺搞笑。

  她以为她的方式能够重新吸引到傅京辞,却没想到她以为的替身,受到的宠远远比她多数倍。

  说起来,傅京辞对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过宠。

  是啊,一个资本豢养大的猛兽,为什么她靠近就是撕咬,为什么景稚靠近就是小心翼翼护在怀里?

  她不服。

  也不会放弃。

  ***

  京A9…车牌的银顶迈巴赫驶出鸿禧华府时,旁人只会想到车上坐的是气势凛人的大佬,根本不敢想象车内的大佬正在被怀里的小姑娘一通乱捶胸膛。

  “好了,手不疼?”傅京辞握住景稚的手。

  景稚坐在他怀里,双膝搭在车座上,气的小脸通红,一双灵狐眼满是嗔怪的怨气,“所以你还真的和她认识!”

  傅京辞懒懒散散地嗯了一声,朝景稚的唇轻轻吻了一下。

  “哎呀!你好烦。”

  景稚抵着傅京辞的胸脯,不让他再亲。

  傅京辞眼底浮起一丝不爽,盯着景稚,也没说话。

  她好难哄。傅京辞心想。

  景稚呼出一口气,眉心轻拧,微微抬起下颌,娇气地质问:“怎么认识的啊?我看她对你有意思……”

  “我知道了,你勾引过她。”

  景稚看着傅京辞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不守男德的男人。

  “……”

  傅京眼里匪夷。

  半晌,啪的一下拍在景稚的手心上。

  景稚一愣。

  “你打我?”

  “这也叫打?”

  “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

  景稚气得照着傅京辞胸口又是一通乱捶。

  “好了,我告诉你怎么认识的。”

  傅京辞重新握住景稚的手,在手心里揉了揉。

  “你说。”

  “回家告诉你。”

  景稚盯着傅京辞,良久,垂眸柔声警告道:“要是敢骗我,我就咬你。”

  傅京辞被她呲牙咧嘴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颇有耐心。

  景稚垂眸了会儿,再抬眸时,好奇地问:“你怎么还知道绿茶这个词?”

  “见过,不少。”

  “哦……也对。那、那你说我刚才装绿茶装的像么?”

  “不像。”

  “尊嘟假嘟?O_o”

  “真的。”

  “骗人。”

  “感觉不到。”

  ***

  “檀竹——”

  景稚一下车,冲着前庭院提声喊了一句。

  檀竹闻声从前厅出来小跑出来,正巧到前庭院时看到了景稚。

  “小姐,先生。”

  “我饿了。”

  “庖厨已经做好了饭菜,我这就去让他们端上来。”

  ……

  用餐时,已快到下午两点。

  景稚吃了几口蔬菜,见傅京辞轻启唇欲要说话,她看过去,道:“吃完饭再说吧,我怕影响食欲。”

  “……”

  傅京辞压了下嘴角,良久,轻扯了下唇,淡淡道:“我是想让你吃慢点。”

  “哦。”

  ……

  用完饭后,景稚心情还不错,坐在古董百宝嵌屏风后面看荼锦插中式花,一时半会儿把慕颜的事给忘了。

  傅京辞接了几个电话,在书房忙事情。

  下午四点左右,檀竹忽然小跑到景稚身边。

  “怎么了?”

  “小姐,有人运了个大箱子来,好像是先生从京洛那边安排的。”

  “啊?我去看看。”

  景稚和檀竹走出屏风后,就见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抬着一个大半个人高的木箱进来,放下后,便离开了。

  景稚一脸不解的看着檀竹,半晌,对檀竹道:“看看先生在忙吗?”

  “好的。”檀竹说完就朝二楼书房跑去。

  景稚看到檀竹上了二楼,在书房前敲了敲门,拙言出来开门后说了一句什么,檀竹便跑下来了。

  到景稚身边后,檀竹道:“大概半小时。”

  景稚朝楼上看了一眼,“那等他下来了自己处理吧。”

  说完,景稚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下很早之前放的一本《长安的荔枝》,翻到有书签的那页继续看。

  景稚爱书,不到一分钟就能沉浸进去。

  半个小时后,傅京辞从书房下来,走向景稚时拉了一下她的脚踝。

  景稚未抬眸地说了一句:“这东西送来好久了。”

  傅京辞坐在她身旁,把她轻巧地抱到腿上坐着,捏着柳腰淡淡道:“送给你的。”

  “昂?”景稚抬眸看着傅京辞的眼睛,“给我?什么东西啊?”

  这时,拙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

  箱子打开后,还有许多小木匣,逐一打开废了好一会儿,但当景稚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时,整个人惊呆了……

  她从傅京辞腿上下去,走到那些珠宝前,愣怔了好一会儿。

  都说真正钟鸣鼎食的家族连福布斯都不稀罕上,傅京辞到底是有多少资产?

  景稚眨巴着眼,拿出一个镯子把玩了一下……

  很通透的翠,都是极品货。

  景稚回眸看向傅京辞,男人靠在沙发上,交叠着腿,手自然地交叉合十搭在膝上,好像这一大箱珠宝首饰于他而言不过一句话的事。

  景稚凝视片刻,拿着镯子坐到傅京辞身边,凑在他的耳畔旁,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傅京辞睨向她,漫不经心地道:“要用行动表示。”

  景稚眨巴了一下眼,随即盈盈一笑带了点俏皮狡黠,说:“我听不懂。”

  傅京辞冷嗤:“你没心。”

  景稚嘿嘿一笑,又问:“这些是什么时候买的?”

  傅京辞语气平淡:“上次生日世家子弟送的,有一些分给家里女眷了,其余的都在这儿。”

  ……景稚服气,这还只是珠宝首饰,他用不着才送给家里女眷和她,除却这些还有书画玉器是留着他自己玩的。

  她心说,这不是收礼物,这是群臣进贡……天南地北世禄豪门,都围着他众星攒月似的。

  景稚感慨之余,忽然扭头好奇地看着傅京辞。

  “这些以后都要回礼?”

  “我三妹妹会处理这些。”

  也就是傅十千金,说起来傅十千金在景稚眼里还挺厉害的,似乎在家族内务上很有决定权。

  偶尔景稚也会好奇,傅家内部结构到底是怎样的?这样的钟鸣鼎食家族,应该每个子弟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傅京辞显然是从商赚钱的那个,但是……怎么在那么多子弟里成为最重要的那个继承者?而且传闻为什么都说傅九爷很可怕?

  景稚到现在都觉得,傅京辞在床上很可怕,其余时候就是冷了点,也没对她有过什么脾气啊。

  正发着愣,忽然拙言递来傅京辞的手机。

  傅京辞接过后,看到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祖母。”

  沉淡的语气下,景稚听出来傅京辞语气里从未出现过的尊重。

  景稚愣愣地看着傅京辞,只听电话里传来一声带有些许颤音的缓慢和蔼地老妇人声。

  “承策。”

  景稚讶然,承策是谁?

  只听傅京辞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走到庭院去接电话了。

  再回来时,傅京辞去了书房一趟。

  景稚把手里玉镯给檀竹,然后上了书房。

  书房外,景稚看到门半掩着,她探着脑袋好奇地往里看。

  看到傅京辞坐在太师椅上,闲适地品了一口复古玻璃杯里的白兰地酒,然后将烟灰缸里已受热好的古巴雪茄拿起,抽了一口后,不紧不慢地吐出烟雾。

  “过来。”

  景稚倏的挺直腰背,眨巴了两下眼,轻轻推门而入。

  走到傅京辞身旁时,傅京辞张开手,意思是让她自己坐上来。

  景稚乖乖坐到傅京辞腿上,抬首看着他。

  隔着微微迷蒙的烟雾,傅京辞的西方骨和东方皮诱惑力直冲景稚大脑,明明知道不是深情,可怎么看那双眼都像是情种。

  “听到了什么?”傅京辞语气一如往常沉淡。

  “嗯……听到你祖母叫你……承策?”景稚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傅京辞并未回她话,而是握着雪茄的手探到白兰地酒杯旁,反握雪茄后,不紧不慢放入酒杯中轻蘸烟蒂。

  “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说你偷听。”

  “噢……”景稚注视着那根雪茄,“承策是谁?你吗?”

  傅京辞将带着酒味的雪茄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然后呼出一团缱绻的烟雾。

  景稚闻到朦胧烟雾的味道中,带了白兰地酒的丝丝甜香。

  景稚柔声细调地问,“你为什么还有一个名字叫承策啊?”

  傅京辞夹着雪茄在烟灰缸中磕了磕烟灰,慢条斯理道:“原本的名字,没什么人叫了。”

  景稚忽然想到之前在朋友那里看到的一个信息,关于傅京辞这一代的子弟名字的其中一部分。

  ……修言、晚吟、荣谦、京辞、纠思、萦念、言澈、言墨等。

  好像京辞换成承策更加和谐。

  景稚转眸看向傅京辞,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会改成现在这个呀?”

  “因为不想听厌恶的人叫我承策。”傅京辞的语气很淡。

  景稚思忖了下,忽然意味深长地道:“说起来,慕颜叫你傅先生,我忽然就不想这样叫了……”

  傅京辞闻言垂眸看着景稚,黑色的眸子深邃迷人,缓缓地问:“那你想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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