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余波
“程杰被斩了！”
忠义侯回府，带回来这个消息，满府人都似心头上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齐齐松了一口气，展开了笑颜。
段思墨靠到椅背上，喝了一口茶道：“好在妹妹说服了明王出手，不然我们府上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忠义侯也叹了口气，道：“是啊，总算是觉出有个王爷女婿的好处了，我们侯府这些日子以来风波不断，还好有明王为靠山，不然这次就危险了。”
“特别是你，墨儿，若你真被程杰拖下水，明年的会试就别想参加了，仕途算是葬送了。”
忠义侯说完，看了漪澜郡主一眼，带着微微的不悦。
忠义侯近来对妻子略有微词，若不是当年她自作主张非要把白氏从南境带进府里，哪里有后来这些祸事？若不是她胸有成竹地跟镇远侯夫人合计，打起白疏香的主意，这次又怎么会差点被程杰拖下水？
以前总觉得她温柔善良，事事妥帖，是贤妻良母，如今却觉得她干的事太不像话了，可到底是二十几年的恩爱夫妻了，放在心头多年的人，忠义侯不愿出言指责。
漪澜郡主与忠义侯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眼神里的不悦呢？他肯定是怨上她了。可这些年，她被忠义侯哄惯了，哪里见过这等眼神？登时心中也是冷了下来，转开脸不去看他。
段思墨没有看见父母的眉眼官司，只顾着说自己的：“妹妹还给我传信说，看明王的意思，应该不会放过镇远侯。他们翻不起浪了，我们不必再担心。”
在京城这场风暴中，忠义侯府安然无恙，镇远侯府却是余波不断。
程杰死了，镇远侯府并没有因为除去了毒瘤而变得更好，相反，祸不单行。
镇远侯府还没出狱，镇远侯就被弹劾了，以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罪名。
原来镇远侯自从攀上明王以来，几度升迁，一直做到吏部侍郎。担任吏部侍郎以来，多次收受贿赂，干扰官员的铨选和考课，除了安插明王的人手，还卖官鬻爵，中饱私囊。
这次镇远侯心爱的儿子出事，明王非但没有帮忙，还站在忠义侯府那边，帮他们说话，镇远侯怎么能不记恨？若真的逼急了，吐出点什么事，明王就完了。
明王经过再三斟酌，决定先发制人，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镇远侯的罪状都一一列出，并收集好完整的证据，抹掉了自己的痕迹，找了个御史台里的自己人陈御史写折子弹劾。
次日，陈御史写了折子，把镇远侯的罪状一条一条全数详尽地列好，呈到睿帝的龙案前，并在早朝时弹劾镇远侯。
“陛下，微臣有本启奏。镇远侯程鹏举，在担任吏部侍郎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多次收受贿赂，干扰官员的考课，除此之外，他还卖官鬻爵。
据报，程鹏举对官职明码标价，九品官价值白银两千两，八品官四千两，七品官七千两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年，镇远侯手底下卖出去的官职大大小小不下十个，敛银数百万两。”
“镇远侯此举有损陛下威名，有辱朝廷清正，请陛下下旨严查！”
陈御史此言震惊朝堂，众大臣纷纷附议。
睿帝勃然大怒，下令宸王主审镇远侯卖官鬻爵一案，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协理调查，务必严查，水落石出。
明王自然是乐见其成，便让手下人见机行事，一点一点地往外抛线索。
这是慕廷钰回京后第一次领差事，自然就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在刑部待了两夜，在繁忙中抬起头来，想起白疏香还在府上，连忙备马回王府。
福喜见主子一脸疲惫的样子，连忙端上洗脸的温水，吩咐厨房送来温在灶上的几个鲜亮的菜色。
这两日，虽宸王不在府上，但厨房灶上一直都备着新鲜的菜品，谨防殿下随时回来，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吃上一口热乎的。
慕廷钰好好地洗了一把脸后，仰靠在罗汉床上，双眼微眯，问福喜：“叫疏香过来一起用饭。”
福喜正为宸王布菜，听到这话，忙回道：“殿下，白姑娘前两日便回白宅了。”
慕廷钰回来本就是为了见一见白疏香，听福喜这么说，心中的期待落了空，坐起身，沉声问道：“本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白姑娘吗？如今镇远侯府还未定案，她若出了差池，可怎么好？”
福喜连忙认错，道：“奴才拦了白姑娘，可是拦不住啊，白姑娘说医馆如今还没开张，已经晚了半月，不能再迟了，便不由分说地离府了。”
福喜腹诽道，又不是坐牢，总不能动用护卫去拦吧，谁不知道主子您待人家如珍似宝的，到时候要是得罪了小姑奶奶，可怎么好？
慕廷钰叹了口气，他该知道，若她想离开，福喜怎么拦得住她？随她去吧。
慕廷钰扬声叫来长风。
“你务必派人保护好白姑娘，若她再出事，本王便拿你问罪。”
长风领了命出去，心想，小祖宗，白姑娘那儿现在已经比之前多了一倍的人手了，您这话出来，我不得再加一倍呀。
却说白疏香回到白宅，立马就张罗着医馆开张。
医馆名叫“广济堂”，坐落在极好的位置上，可开张两日了，义诊也摆了两日后了，都不见有人上门看病问药。
紫菀焦急道:“两日了，都没人上门，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白疏香看了看墙上睿帝题的四个大字——“妙手回春”，心中困惑，难道是大家都健康无虞，无须看病？若是这样倒好了，她发现离得不远的百草堂进进出出的人可是不少呢。
白疏香招手叫来长云，让他出去打探一圈。
长云去外头转了一圈，问了好多人，才知道原来大家见医馆中坐镇的，竟是两名女子，都纷纷掉头去了别家。
长云如实禀明后，白疏香叹了口气，女子行医，向来少见，百姓们心中习惯性地认为不可靠。
慕廷钰想过来看一眼白疏香，再回刑部，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对长风说：
“你把白疏香治好本王的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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