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原来是你80
“你又想说是我出现得太早了吗?”
“不是,是我动作太慢了。”差点就彻底失去你了。
“可你也才十九岁啊。”我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我该庆幸我生在富裕之家,虽然牵制多,但路也好走。”能更容易地为你铺路。
许恩抬头,轻轻抚摸上他的脸,少年面容清冷俊朗。
“在想什么?”
“在想我好笨,为什么不愿意认真看看你?现在想看,却看不到了。”
“不怪你,”木落淮拉下她的手,攥进掌心,“是我吓到你了。”
“你肯定很委屈吧?”
“没有。”比起你所受的,我要面对的不值一提。
琼台境,她哭累,睡着后,他被天道拽入了上境。
他才得知他等在轮回道的千年,她经历了什么。剜肉剔骨、剥皮抽血、消魂碎魄,靠着一股对他的执念硬撑到了轮回道。一个个亡魂短短瞬息的投生路,她走了千年。从揣着不甘和希冀,走到生命消亡、信念丧失。踏入轮回道的她,仅仅剩了一副空壳,靠执念充斥的空壳。
他才知晓他以为的救赎不过是亲手送她进了炼狱,自以为是的为她好,累她受尽世间极苦。他还心安理得地等着她、盼着她。
只一刻,他恨自己天罚降下时,为何不肯与她并肩携手?本命焚毁须臾,为何不同她碎天而去?
这生生世世的轮回原来只是一个笑话,笑他懦弱,笑她所信非人。
天道做局,以她为赌注引他入局,换她生世无忧。
只是,他不能强行参与她的生活,不能影响她的判断。否则,一切恶果会即刻报应在她身上。
许相寻活了多久就病了多久,原本还算勉强的身子骨,在观尘出现后,几乎日日缠绵病榻,时时昏睡,偶有清醒。
比活着更累的是,在现实折磨中不见天日,在沉沦梦境里消耗生命。
许相寻和观尘,朝夕相伴,却犹如天人永隔,是梦境与现实无法跨越的鸿沟。
没有希望的守护中,他畏惧生命,渴望死亡。
所以,他应了天道的赌约,他相信即使毫无征兆,她历经万难也会认出自己。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遇见她的时候,将自己完全独立出来,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为她铺路。
只是,那一碗麻辣烫烫在他腰腹的时候,他疼到魂魄都在抽搐。
咬牙退出她的生活,却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知道她决定的那一刻,他疯了。不管不顾地劫持了她,不计后果地要了她。
他深知,倘若他不去,就是叶鸣舟。叶鸣舟刻在脑子里的记忆让他不会拒绝她。而她若是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怕是会彻底疯掉,至了无生念。
何况,他相信,有些事情他做了,当下她会怨,醒了就会懂。
如他所料,她清醒了,在他压着她不得喘息的时候。当时他整个人不受控的疯癫了,但她瞬间的变化他感受得真真切切。只是他无法停下,也不想停下。
所以,他听见了她嘶吼般的恸哭。
她害怕了。
“许恩!”
“我在。”
“你恨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在你鼓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时候碾碎了你所有念想,还……那么凶狠地对待你。”
她抱着他双颊,眼中暗淡依旧热情灼灼,“你知道我一定会认出你,对吗?”
他点头,眼中氤氲,“我不想伤害你,可猜到你要做什么的时候,我真的……我想过随你心意,不强迫你,可一想到……我……对不起。”
“我知道,真的不用跟我解释。”
“即使让你误解,我也不能让你后悔。我真的怕,”他的声音伴着身体的颤栗抖动不止,“怕你认出我的时候,承受不住。”
“谢谢,谢谢你为我承受了那么多。”许恩轻轻抱上他,安抚,“你懂的,只能是你,我才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好怕,怕你永远认不出我。”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岁月流转,我怕你的感情会被我耗光。”
“怎么会?”
“第一次见面,你明明感觉到了我的不同,对我还是那么冷淡。”
许恩面色难看,道歉:“一开始就怕你,没由来的对你周身寒气望而生畏。”
“我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忽而想到了什么,他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是你这具身体命定的牵绊?”
“是。”
“傻姑娘。”
“木落淮,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木落淮明白她的意思,满含温柔地说:“照顾好自己,等我就好。”
“好。”
一夜相拥,木落淮睡了这么多年来最安稳的一觉,怀里的人不停地调整睡姿,似乎在寻找一个舒适又温暖的位置。
“如果冷,就分开睡吧。”
她在他怀里扭动,撒娇道:“不要。”
“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冷。”
“我心里暖。”
他不再退缩,只得把人抱得更紧,试图让她感受到他的体温。
睡得太香太舒服,以至于木落淮一觉睡到快中午。睁眼时,怀里空空的,身边也没见人。
吓得他一个翻身下床,差点没站稳。
“许恩!许恩!”
“在呢!”听出了他的慌乱,许恩忙不迭跑出厨房,差点绊倒。
木落淮鞋都没穿冲到客厅,看见许恩向这边倒来,眼疾手快将人接了个满怀,而后重心不稳,向后栽去。
“啊,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异口同声,愣声须臾,一同笑开。
“跑什么?眼睛不好,还不慢点?”
“还不是听见你着急了,”说着,朝他胸口捶了一下,“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哪里敢?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那就是嫌弃我了?”
“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就轮到你嫌弃我了。”
“呃,你是在暗示我重?”
木落淮双手扶肩,把人推起来,嘴角浅笑始终不落,“别再吓唬我了,我真的不经吓。”
这委屈糯糯的声音,着实令许恩有些心疼。
“怎么瘪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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