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阿波罗的霓虹太阳号 「预言」（完）
不知道跑到哪里，也兴许只是转了个圈，然后躲进了个能挡风的拐角。
切原赤也定定看着这个样子的百目鬼加多。
其实，他昨天……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天，也见过这张脸。
那次是吃饭中途吵架。
明明才两天，怎么就感觉这么不同了呢？
百目鬼加多先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为什么？”
切原赤也发现加多这个人有时候爱说话说半句，遮遮掩掩的。
但奇怪的是，自己每次都能猜出来真实意图。
那这次，他也猜猜吧。
·
“……我看你很不高兴的样子，嘴都快咬破了。”
百目鬼加多的小动作之一，不高兴会抿唇，严重点还会咬。
其他的，就比如说是思考或者不耐烦时敲桌子之类的。
有小动作这种事，可能自身注意不到，但在有心观察的外人看来却十分明显。
“确实不怎么开心，毕竟小孩子问东问西的很烦人。”
百目鬼加多背对着海面，像是对烦人的熊孩子很无奈，嘘嘘叹了口气。
微微垂着头，视线也跟着向下看。
从高出几厘米的切原赤也的视角看，就只能看到那双微微颤动的睫毛。
长翘而又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藏在其下，不知是在看右边，还是左边的眼睛。
“是这样吗？”切原赤也低声回问道。
“嗯。”
……
“梦”被人强制戳破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切原赤也再次戳破了看似和平的场景。
“你不问我在这里的原因吗？”
这是不打算就这么稀里糊涂，和稀泥过去了。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问的吧？”
“你这家伙老是这样……”
专横，傲慢……
还有对待事物，爱消极处理的态度。
为什么这时候就不肯多问一句呢？
“……还能继续打网球吗？”和我。
在一个月前，切原赤也觉得促成百目鬼继续打网球也许是个错误决定。
一个月后，他倒是要感谢当时“错误”的自己。
好歹在冷场时，能问一句“是否打网球”。
这不算个多值得苦恼的问题，百目鬼加多只是算了算，“大概也就这两年？准确来说是一年半左右。”
“你这家伙……”切原赤也禁不住攥紧拳头，“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是指这个。”
简直就是欺负人。
·
“不是古希腊神话，而是希伯来神话吧？”
已经从‘冒失’的侍应生摇身一变“月下的魔术师”的怪盗基德止住脚步。
他缓缓回头，来人也正是预想中的那位。
只是，后面……
怪盗基德内心眉头一皱，不留痕迹地往江户川柯南后面望去。
好像并未跟着其他人。
他在这边纳闷，‘基德克星’的江户川柯南那边已经开始阐述自己的推理过程了。
“在《圣经》中，公元前九世纪的先知以利亚曾按上帝的旨意审判当时崇尚巴力，而忽视上帝耶和华的以色列。”
《圣经》：1Ki17:1基列寄居的提斯比人以利亚对亚哈说，我指着所事奉永生耶和华以色列的神起誓，这几年我若不祷告，必不降露，不下雨。
“大旱到了第三年，耶和华让以利亚去见亚哈（以色列的王），让象征‘耶和华’的以利亚求雨。”
“我们以为乌鸦指阿波罗，实际上，乌鸦是指在两年内，帮助以利亚存活，给以利亚叼食物的乌鸦。”
江户川柯南眼镜片一亮，“而所谓的‘虹’，就是指你现在手上那块还泛着光的霓虹蓝帕拉伊巴吧。”
“bingo。”
怪盗基德叹了口气，一副‘真是败给你了’的表情。
“很可惜，这次的宝石也不是我要找……”
“砰——”
他还没说完，船身像是收到什么巨大的碰撞，突然倾斜了下。
原本站于窗边的怪盗基德一个没站稳，因着倾斜的地板，往门边的江户川柯南那边滑去。
这次是真倒。
突然这一下，本还在维持‘如月亮般神秘的魔术师’范的黑羽快斗也装不下去了。
“诶？诶诶——”
而江户川柯南身后是门板，已经躲无可躲了。
他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目眦尽裂’，“诶——基德！！你别过来啊！”
实际上，怪盗和侦探也算是‘知根知底’，还出身同门呢。
堂/表兄弟这种关系，怕是明年过年都要凑一桌吃饭。
大家一起包饺砸。
（乐）
·
“浦修舅舅知道吗？”
百目鬼加多想了想已经许久没联系过的死爹，他极为不确定道：“可能？”
再怎么说，那两个家伙还没离婚，还称得上是‘利益共同体’。
切原赤也上前踏出一步，灼灼盯着眼前人：“……那你呢？你想做那种事吗？”
两人并未对视，百目鬼的眼神一直‘躲闪’着。
被质问的人并未第一时间回复。
只是过了几秒，不知脑子里闪过多少个画面后，才悠悠道，“这个嘛……”
大概，可能，也许，或许，兴许……
“……应该……还可以吧。”
·
我说谎的，我快要讨厌死「这份工作」了。
·
百目鬼加多，或者说加多·德克西，自他有记忆起，学什么都似乎得心应手。
他颇受欢迎，就算是学校里对小孩最为严苛，严厉的老师，也会被他哄的哈哈大笑。
也不算是他在语言交流上多有天赋。
而是，仿佛每一次，他都能提前在脑内听到一个声音，或者看到一个画面。
后来他才知道，那叫「预言」。
·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吗？
是，但也不是。
饮料中奖这种小事可能是会在个人没注意到时，悄悄改变的。
但，再大一点，譬如学校分挑班级，那就是固定的。
这是他能看到的未来。
·
—三岁，碰到了亲戚家的小屁孩。
小孩比他预想的还能哭，哭的他怪头疼。
不过难堪大用，没什么可值得留意的。
—五岁，「商场」大促销，买二送二，好用卧底的好用同期警察。
—七岁，会遇见一个未来亚洲豪强集团的掌权人，虽然现在还是弱鸡一个。
……
本来，就应该层层递进。
直到他彻底掌权，某些人死亡。
可，饮料被偷换了。
他从拥有「预言」能力的人，成了普通孩子。
普通小孩是过的很惨的。
或者说，被别人摆布的家伙都很惨。
·
打网球，稀里糊涂和别人交好，然后又讨厌一些人。
有时候，人痛苦的来源就在于——成长。
当人被迫明白一些道理，比如“嘴上说的爱并非是爱，ta可能只是需要你做些什么”之类的。
就会有些孩子承受不住。
这也不能怪这些孩子们心理承受能力差，毕竟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小婴儿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去拿个举重冠军。
而当眼下没有能马上反击的手段，情感上的冲击就会去‘逼迫’人快速结束……
就像是游戏里的自爆键。
可生活又不像游戏那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存活下来的人继续没里头过着，还把自己原先的生活弄得一团乱糟。
跑到了另个地方，碰到了一群好心人，终于过上了“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感觉现在还不错”的生活。
然后，就像梦的泡泡。
“啪”一声被戳破了。
·
突如其来的剧烈摇晃，打断了表兄弟两人的对话。
两人一并往切原赤也身后那舱室撞去。
摇晃大约持续了几秒，浪起的海水一个劲儿往船内涌去。
几秒间，涌进的水就在这片甲板上积起了几毫米的厚度。
进水量不小。
船身并未第一时间恢复正常行驶时的角度，只是相对来说刚才那一下，稍微稳定的保持着那斜坡。
百目鬼加多反应很快，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他松开了刚发生撞击时，下意识抓紧身旁人的手。
“船估计是撞到什么了。”
百目鬼加多指了个方向，“这艘船有配备气胀式救生筏，怎么用我之前教过你。”
话毕，便推了切原赤也一把。
百目鬼眨了下眼，缓解下因为长期使用，已经开始干涩难受的眸。
而他也要去做一些事情。
“那你呢？还有其他人怎么办？”
船舱还在继续进水，速度之快，几句话间，飞速上升的海水已经到了脚踝处。
在求生面前，任何人都一样。
“我稍后到。”
·
随着距离岸边越来越近，终于能通信的手机不断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迹部景吾翻了个身，然后顺着斜坡直接滑到了床下。
滑落间，他头撞到了桌角，醒来时还捂着头。
下意识抱怨了声，“百目鬼你又……”
话随着视线转过整个已经乱到的不成样子的房间，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迹部景吾刚睡醒还昏沉的大脑终于清醒了。
他捞起手机，是刚被自己抱怨的家伙，手指划开接通键。
手机靠在耳边，迹部景吾刚“喂”了一声，还没等询问那头情况，那头就结束了通话。
只是为了叫醒和确认是否「存活」的通信。
·
大概因为是后船，水还未溢到这处。
粉发少年靠着船舱的门板，阖眼估摸着时间。
手中的怀表“咔嗒咔嗒”转着每一秒时间。
终于，秒针到了预想的时分。
五分钟……够他们上救生筏了。
拎起右边提前准备好的白桶，刚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燃油味就传了出来。
“需要帮忙吗？”
黄发深皮肤的“侍应生”先生还非常敬业的行了个礼。
“毕竟这些东西，一旦被打捞出来就不好了呢。”
·
远离船只的岸上，沙滩边矗立着一座灯塔。
好不容易上岸，浑身上下沾满水的两人已经力竭，相依在一起。
这片海滩上，他们暂时没看到其他人。
“你听过‘伊卡洛斯之翼’吗？”
静静躺在腿上的切原赤也小幅度摆了摆头。
“你还未和我讲过。”
说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切原赤也大部分的‘神话/童话故事’摄入来源来自比他还小的加多，而不是他的父母。
……
“……可以和我一起继续……打网球吗？”
久未听到回答，切原赤也转了个身。
微风吹过，仿佛是在风里携带来的话，轻飘飘，没实感的话在他左耳边响起。
“我答应你。”
从罪恶被燃尽开始。
·
星空之下，坐在沙滩边的粉发少年眺望着远处海面上，那艘不断冒出的黑烟和火星的空船。
一小时前的他还在那艘船上。
而现在，他远离船支。
脑海内「可预知的未来」模糊了不少。
大概，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再次变回一个普通的家伙。
粉发少年看了眼那个因力竭而睡去的人。
……
不过，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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