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火焰
最后的问题那名国王并没有回答，这让弗朗西斯相当郁闷。
一想到那位挚友可能早已与自己阴阳两隔，这股郁闷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谢绝了国王的留宿，他觉得自己还不能够听信国王的一面之言，总得从其他渠道打听点消息，万一自己的那位好友并没有死去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躲在了王都里呢？
虽说这种想法很渺茫，但什么都不做就回西境未免太……
于是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准备准备找人打听点关于那场战斗的细节。
听闻王都之前经历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火现在看来这确实是真的。即便这两天又下了一场小雪遮盖了许多的残垣断壁，但只要细心点就能够发现不少地方仍保留着烧焦的痕迹。
按理来说大火之后街道上会出现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要么蜷缩在街头的一角等待生命的终结，要么卖身为奴以求能够继续活下去。
现在西境的许多平民百姓就是如此，他们大多衣不蔽体双眼空洞和那些灾民无异。
但……王都并没有这样的景象。
虽然大街上行走的人并不多，但他见到的每个人都有暖和的衣物穿着。哪怕许多衣服打满补丁，但至少没有让穿着的人瑟瑟发抖。
街上也见不到沿街乞讨者和难民在那儿出售自己或者自己家人的惨剧。
这是一个很令人费解的景象，要知道即便是在富庶的西境之都内也依然能看见大量食不果腹的流浪者，而在冬天更是常常能见到城防军将冻死的乞丐拖到城外掩埋，这里竟然没有。
而且街道也很干净，如果不是屋檐上还存在着少许积雪恐怕要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在西境每年可是会有不少的房屋被积雪压塌，这往往还得到明年开春之后才会有人去清理，更别提那些积雪。
很快他知道了缘由，有一群人正在清理城内的积雪。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服装，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正在同积雪作战着，而这之中还掺杂着不少居民模样的人，他们共同在清理路面上积雪。
这种事在西境也能见到，每当雪下得太大以至于影响到正常出行后，当地领主就会下令招募人员对积雪进行清理，至于工钱多数时候都只有一碗稀粥。但那种敷衍到极致的清理也顶多是清理下主干道供贵族们使用出行罢了，可不是像这群人一样一点一点的去清理。
弗朗西斯注意到那些人的脸上挂着笑意，就好像正在做的事情能够换来许多的钱币和粮食一样。
“快快快，快点扫完这些我们去下一个街道。”
那人大约是这群人的头头吧，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穿着统一的制服去完成扫雪这样根本换不来多少钱币的工作。
直到那群人离开之后，弗朗西斯才敢上前询问方才一起扫雪的居民。
初入王都时他就被王都没有黑街老鼠这个说法给惊讶到了，国外不知道，但在拉齐奥他去过的每一个城市里都有黑街老鼠，而且有些城市的黑街老鼠甚至猖獗到了领主都无可奈何的地步，王都竟然没有了。
这真是个奇迹。
这不止是一个人的说法，他问过很多居民为此还引来了许多戴着黑帽子的人员盘问。
方才一起扫雪的居民很热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而脸上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散过。
军队！
当他弗朗西斯听到刚刚那群统一制服的人正是以少对多打败艾力克王国先锋军的军队之后，他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镇定。
军队竟然会帮城内的居民清除积雪，还不收取任何报酬。
这怎么可能？
艾力克王国的军队他又不是没见过，不说那些精锐就拿普通的杂牌军举例，这么寒冷的天气那群人要不就是在驻地里喝酒赌博，要么就从军营里溜出来到附近的地下酒馆里寻欢作乐，让他们去替居民除雪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年轻国王的军队在帮而且是无条件的帮，弗朗西斯没有从任何人的脸上看到嫌弃，也没有从任何一个人的嘴里听到抱怨。
从住户们的反应来看，这种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好奇心驱使他跟随着那些王都军人的步伐去看看，看看这到底是那名国王故意表演给他看的，还是军队真正的在帮助王都的居民。
没有意外，接连跟了好几个街区他们都在重复着相同的举动，并且他还看到不少居民将家中的热水端出来给这些士兵饮用，偶尔还能听到父亲、母亲之类的称呼。
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人提醒他尾随军队很危险，因此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弗朗西斯一扭头就看到了数十个手持铁锹扫帚的士兵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他打得半死。
察觉到不妙的弗朗西斯转身就想跑，但还没跑两步就被另外一群士兵给堵住了，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行动。
他只得讪讪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间谍？”
“不，我是西境大使。”
“排长，别跟这种人废话，拉回去打一顿就什么都招了。”
“这人的衣服可不像是间谍，有点像那些贵族。”另外一名年长的士兵凑上来打量他“别抓错人了，忘了上次那个因为好奇而跟着我们的商人了吗？那可是给陛下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叫警察来，这事儿不归我们管！”
众人的七嘴八舌让弗朗西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因为好奇而被堵住的人了。
果然好奇害死猫啊。
很快几名黑帽子赶了过来，恰好是先前在城内闲逛时遇到的那位……警察。
很拗口的称呼。
“我的天，幸好这回你们没像上次那样出手，这位可真是来自西境的大使！”那警察一脸后怕的看着众多士兵“把他打了，还不知道得给陛下带来多大的麻烦呢？”
众多士兵不好意思的挠头，纷纷将视线别到其他地方去。
在黑帽子的调解下他和随从拿回了自己的行李，一般来讲遇到这种情况行李多半是拿不回来了，就算告到当地领主那儿去也很难将所有的东西拿回来。
但这次行李都回来了，虽说有被翻动的痕迹但里面不管是钱币还是别的值钱物什都还在里边。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西境大多数军人都和土匪没有什么区别，哪怕是艾力克手底下最精锐的那一批都是如此。
要知道纵兵劫掠可是领主犒赏军队的手段之一。
落到他们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这支军队好像不一样，他们的眼神里好像燃烧着某种信仰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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